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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如天詩作
第一首: 《斷簡殘章》(節選)
◎ 之一
被切線打磨整齊 的夜晚,在房子裏打盹 小小帳篷和旅行的人 隔岸觀火,數著一些事件 他們可以挑著霜浸的燈盞 對飲而談。再空出一塊地 任其匆匆拐彎的鳥鳴 從內到外---- 將故鄉月光,毫無征兆 的曳出
◎ 之二
沿著陽台上那株菊花進入 企圖遇見礁石。或者河流 風高起,不斷飛散的人群呈鐵鏽 他們背影喧嘩,攥緊琥珀色的光 一些廢墟持續倒塌,於漫不經心中又站立 越走越遠的街道 穿過身體,在黎明 的玻璃上醒來,不能自拔
(05-11-25淩晨)
◎ 之九
上午。薄霧,海水狀漫過了 杜拉斯,佛羅伊德。以及拎著帆影的海鷗 缺口日益擴大,藏匿的魚群不停後退 飽含惶恐的堤岸線裸出心髒,將言未言 泛著藍光的沙礫一路呼喊 抽出光陰的旋渦。被逐漸吞噬的身影 毫無怨言
◎ 之十一
黃昏,我們躺在掌紋的路上 矗立起來的一些蠱語,打濕那枚 風幹的月亮。原野正沉陷其中 似久年的疲衰,於喉嚨裏咯之不去 很多人群隨著墨跡幹了 一路吹來,漣漪不斷 而時間方向,被路反複埋沒 我們隻是路途上,兩塊不能再相擁 的墓碑
(05-12-02午後)
◎ 之十二
我從下午手中一個橘子開始 不斷剝開想念,和冬季距離 陽光向凹陷的內心伸展。匆匆趕來的 親人麵孔,觸撫著久未謀麵 的手掌。漸行離去。遠方 在時鍾上延伸,低啞著身子 一直到月湧江流。風冷雪落
(05-12-09夜晚)
◎ 之十四
雪將要來了,一切都來曆不明 城市此時很安靜 象鏡子背後麵無表情的風 心照不喧的寒冷,在體內 反複杜撰情節。不斷打破關於遠方的潮訊 不著痕跡的夜晚,周遭充滿敵視 越來越淺的玻璃 早已咽不下枯萎,和漫天飛舞的 一場梨花白。然後,不明原因 於沉默裏。無疾而終。
(05-12-12夜起)
◎ 之十五
你可以收起歡樂,或者疼痛 收斂起所有表情 你麵對和轉身,是晝夜開合過程 而無須揣摩。內心小小風暴 何時瓦解十二月頹廢的堤防 我企圖脫下 寒風中不設防的影子 用無限輕的河流,穿過你孤獨夢境 一邊種植旋渦 一邊等待蘇醒
(05-12-14夜晚)
◎ 之十六
站在十六層樓頂 人群如蟻般湧來湧去 他們甚至飄浮起來,企圖與我相遇 或者引誘我飛翔, 拋棄耳朵和眼睛。能說什麽呢 一列火車行駛的方向 與深淵有關嗎 背道而馳的謀殺,在你我對峙中 顯得漫不經心 黑暗那麽清亮,上升和墜落 多似一隻蜻蜓 坐在十二月午後,隨時可以起飛
◎ 之二十一
從懸崖進入,不要後退或前行 出路在謊言末端 這個距離,確到好處掩飾了 你我的脆弱。我們有足夠理由 不說離開,也不要清醒。 “內心”,這遼闊的終點 對坐良久,哽噎無聲 我們不曾謀麵的死亡 抱著冬季 躲在黎明前的角落哭出聲。此刻 霜正濃,天正黑,遠方正天涯
(05-12-19深夜)
◎ 之二十二
修建中的水泥馬路 裸著身子,掩著半邊臉 黃昏裏,它們象很危險的屍體 寒風.喘息.傷口一股腦 的嫋嫋從表情中喊出 荒草沒徑,嶙峋的風反複拍打 我們。如何爬上西山的落日處,然後 一塊石頭會自上而下貫穿身影 其實,可以說出若幹謊言 去抵抗曾路過的車輪 在接近額頭皺紋時,停下來 停下來,流一些撐破的眼淚 說幾句凝固的恐懼。而此時 月光鋪滿了坑坑窪窪 我看見黑暗中 有不絕的車流,和熙攘人群 穿過頭顱時,進入冬眠
(05-12-20午後)
第二首:
《初冬紀事》
從一片落葉,去看整個冬天 的頹廢。它臃腫身軀 被塞進空蕩的房間,走出來的 是虛弱身影。我熟悉了寒冷 它於此刻侵襲我,如廢墟一般 包容生活的每個枝節。我日常所經過 的街道,被塗抹得麵目全非 等待拆遷的建築物,是冷落的一段時光 從人群間隙,與車輪靜止中 可以聽見某些事件墜落的聲音 我可視的一些真實 並不比耳聽更加確定,就如 小販反複的吆喝,讓我在夢中無法辨認 這個冬天,隔壁鄰居曖昧的眼神 讓我明白自己不是獨居 讓我有理由對著 陽台上一株金黃菊 致以注目禮。然後 安然睡去
(05-11-12傍晚)
第三首:
《懷疑論的誕生》
初冬的夜晚,形狀無法平整 並顯犄角。關上燈,合上房間四壁 或者再打碎一些仇恨,一些無法釋放 的盜匪四處逃散。我可以 ** 相陳 可以用一枝煙的嶙峋,銷毀若幹罪跡 並以潛速猥瑣斜窗而出的小幼獸 我信任杯中的水是無辜的 信任天花板的貞潔,甚至信任殺死自己 是抽象藝術的完成。我不停起身 不停滲漏,不停敲打夜晚外殼 做柔軟的無腳蛇。我的軀體千瘡百孔 不停有窺視,與流言 的小刀片魚貫進入。“我知道什麽呢” 從此,我是出賣霜冷的白頭翁 你是一路顛簸來的假抒情
(05-11-17黎明渡口)
第四首:
《第四隻箱子》
從開始搬家,到現在 這隻箱子,半灰半暗,躺在角落 象陳舊往事,默不作聲 它的木質紋路有絲絲冷靜 它所發出來的呼吸落滿塵埃 耀眼,而不停裂變 我深知,這隻箱子的打製過程 早已埋下某些伏筆。就如 體內某種暗傷,在一些結局裏 是如何左衝右突。是的, 這隻是普通一隻箱子 它無端的卡在寒風裏。它多麽無助 象我的衰老,瞬間 隱上額頭。然後,切切實實的 與我生死一遭
(05-11-18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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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靈魂,感悟生命的月色
一靈魂在生命之中 -----感悟之先
我相信靈魂的存在,因為感覺它存在.相信靈魂的存在,雖然它無法被我們觸摸,但是我們可以感知.在有生之年,生命之中,一束光,一個聲音都完整地留在那無法告人的靈魂飄渺的神秘之地,被我們深度敏銳的神經去冥想,去咀嚼,去玩味,去留念,去感傷,或去快樂.....靈魂是神聖的,這話是我說的,我想它與生命和苦難一樣,與生俱來,同命運一起跟隨著人類,永遠守護著人類那溫軟與柔弱敏感的心靈. 比方,在某個傍晚我突然想歌唱,沒有人能給我一個理由,當夜晚即將來臨的時候,一個想歌唱的理由.生命的日子總會有如此衝動的時候,你根本沒有理由,因為那是靈魂在歌唱,透過一個鮮活生命的血液抒發那隻屬於生命個體的感知.能夠捕捉到這樣感知的人都是具有自然宇宙靈性的人,能把他們用文字以血脈的韻律記錄下來的人就是詩人. 感傷而又細膩,正如藏在夜風裏的手,可以摸到心. 情緒來臨的時候,靈魂高高在上,從來不打招呼,說來就來,這個時候對於詩人就是詩如泉湧的時候.你就把你的心打開,向著天地敞開你的心胸,一絲不掛的傾訴正是昭昭天地,朗朗日月想要說的出的真聲.什麽是天人合一?那就是心靈沒有絲毫遮蔽的感知,手下沒有拘泥的筆墨,是什麽就是什麽.萬丈星空,茫茫人世,全在那天地一脈的正氣------氣在意先,意在心尖,心在筆端,於是靈魂婉然隱現出沒,神美幻化,起落翩躚,詩意也就出來了. 感覺靈魂,描述靈魂,守神一處,知覺又分裂千萬,所以說詩人是有些癲狂的,那是因為靈魂是飄渺無定的.讀月色如水如天老兄的文字首先給我的感慨即是如此!
二斷裂、漂移的靈魂 ----《斷簡殘章》(節選)
"雪將要來了,一切都來曆不明".靈魂是漂移的,所以才需要感知,不然就沒有"雪將要來了,一切都來曆不明"征兆式的提示.還有在異鄉的人靈魂都是昏噩的,他們在打盹,他們的靈魂呢?在漂泊,唯一支撐的是故鄉的明月,還有帳篷,還有路,還有天涯的遠方布滿了未知數,可以說帶著行囊的人會擁有X的方向,那隻是近於廣闊的渺茫. "雪將要來了,一切都來曆不明",冬天,在玻璃的平麵上,帶霜的麵孔使勁想大聲的哭出來.生命的一個貼畫比真實更加撼動心魄.以至"不能自拔". "雪將要來了,一切都來曆不明",把"一場梨花白"帶到唐朝的某個渡口,有老樹寒鴉,枯藤老馬,夕陽西下,淒絕斷腸的美從此就開始"漫天飛舞".歲月總這樣悄悄來了又悄悄的走了,最後也不肯為任何人停留半分一秒,月光還是坑坑窪窪的,腳步還踉踉蹌蹌 的,無論是皺紋逼上額頭,還是石頭貫穿身影,最終還是躲不出這"內心,這遼闊的終點". 最終"雪將要來了,一切都來曆不明",沒有任何追問與回答.隻是扼腕,與歎息。
三孤寂與冷冬天平安無事的靈魂 -----《初冬紀事》
版畫似的冬天並沒有發生什麽,不過是頹廢、臃腫和虛弱的身影罷了,遠沒有那離離原上草的淒涼,也沒有古時候士大夫被貶邊疆伶仃的長調,但卻有幾分默默踟躇的寂寥和孤淒. 畢竟是冬天,畢竟是冬天的人間,麵對世俗人情的冷遠遠要比麵對大自然的冷更叫人容易傷寒. 但小販過去了,菊花還在,隻是詩人的並沒有說出這個冬天那從牆壁上剝落的水泥灰.以及若幹記憶。
四理論的靈魂、冷竣的光芒依舊在冬天 -----《懷疑論的誕生》
我說不清是"關上燈,合上房間四壁"好,還是"馬急青山兩麵來"更為生動."馬急青山兩麵來"是古人的詩法,但是我臨時造的句子,而關上把房間的四壁合好呢,總讓人覺得這樣的描述無比準確.準確來自於抑製和把握,語言攥在手裏,你把它放哪裏很重要.這麽說就吊起書袋子了,所以理論就誕生了,管它是不是真正懷疑論呢?活著的日子,又在冬天夜晚淩晨,不睡覺的人本來就容易被人懷疑.但日子還是要過的吧,明天要見的人還要見的吧,滲漏的那點熱血就捐給歲月,就算你睡了,靈魂它總還會那麽難過的醒著,或者等你醒來的.
五被記憶喚醒的靈魂 ------《第四隻箱子》
從開始搬家,到現在 這隻箱子,半灰半暗,躺在角落 象陳舊往事,默不作聲 它的木質紋路有絲絲冷靜 它所發出來的呼吸落滿塵埃 耀眼,而不停裂變。 我深知,這隻箱子的打製過程 早已埋下某些伏筆。就如 體內某種暗傷,在一些結局裏 是如何左衝右突。是的, 這隻是普通一隻箱子 它無端的卡在秋風裏。它多麽無助 象我的衰老,瞬間 隱上額頭。然後,真真切切 與我生死一回
六逃出感悟的靈魂
老樹兄叫我寫的是評論,但我自知我寫不了評論,因為對我而言不是文學院的,不是權威就寫不了大家都不敢說話的評論,所以我隻把他的詩讀了一遍,評沒評自己全然不知.總之完成任務了!剛好幾年不見的朋友開著奔馳大聲的打電話問我:在哪裏?幹什麽?我老實交代在這個城市的某個網吧讀詩.那個朋友就說:操,你真他媽的叫我失望!是啊,我不但叫他失望,叫我的父母和親人都失望,連詩歌也對我失望.但是還是讀完了月色兄的詩,不是嗎? "雪將要來了,一切都來曆不明",我反複的念了很多遍。
2006年1月14日於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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