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美人016. 知者請保密,不知可亂猜) 第三天,芷青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小乖,我到了。”
“我以為你昨天就到了呢。” “是昨天到的。” “你路上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你在家還好嗎?” “挺好的。她家裏人——都好吧?” “她爸爸——還行,但她媽媽——自從那之後就一直生病——” 她無語,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遭遇藺楓這樣的事,爸爸媽媽會成什麽樣子。 他說:“感覺很累,想回去休息,不多說了,我掛電話了——” 她聽他說“回去”,感到很奇怪,問:“你在哪裏打電話?” “在外麵。” “是不是怕她家裏人——不高興?” “不是,她家沒電話。這地方——很小,打電話很不方便——”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好的,”但他又不掛電話,“那天在火車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你和那個——尹衛國——” 她一驚,難道他真有什麽超驗的直覺?她不吭聲,他接著說:“他見我不在家,就來找你,你們敘舊,然後就——” 她聽到“他見我不在家,就來找你”,知道他的直覺也不怎麽直,笑了一下說:“是不是又覺得自己直覺挺準的?” “哦,這個不是直覺,是個夢。” “你的夢準不準呢?” “有時準,有時不準。”他突然冒出一句,“你們倆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他等不下去,先行結婚了嗎?” 她想了想,承認說:“是的。” “為什麽他等不下去呢?” “因為他——以為再也找不到我了。” “那他現在找到你了,怎麽不離婚呢?” “他的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 “哦,是這樣。那他還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父親——可惜自己把自己逼進死胡同了,難怪他臉上的表情那麽——悲愴——” 她仔細回想那天在樓門口碰見衛國時,他臉上的表情悲愴不悲愴,但怎麽也想不出來,可能她那時太緊張了,沒注意他的表情,也可能她不懂“悲愴”的表情究竟是什麽樣的。 芷青問:“他孩子的心髒病治不好嗎?” “聽說治得好,動個手術就行了。” “那他還是有希望離婚的。” “他妻子不同意離婚,要離就帶著孩子去死。” “怎麽遇到這麽一個——不講道理的女人?難怪他臉上的表情又那麽——無奈——” 她笑他:“人家是通過表情揣摩內心,而你是通過內心瞎謅表情——” “不是瞎謅,是真的麽。” “那你上次看見他時怎麽沒覺得他表情悲愴——無奈——?” “我怎麽沒覺得呢?當然覺得了,隻不過沒——說出來罷了。他也很可憐啊——那你準備怎麽辦?” “我?什麽怎麽辦?” “你跟他的事啊。竹馬青梅,錯過了,但現在又遇上了。你該怎麽辦?” “你說呢?” “我說有什麽用?這還不都是你嘴裏一句話嗎?” “我嘴裏什麽話?” “離婚啊。” 她好奇地問:“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提出離婚,你會——同意?” “如果你提出離婚,我不同意又有什麽用?我又沒個孩子可以嚇唬你,我這一條命,拿來嚇唬你肯定不夠分量——” “是不是你想——跟我離婚?” “我怎麽會想跟你離婚呢?” “那就別說這些事了吧。” “好的,不說了,我回去休息了。” 那天下午,她又去找衛國。 他開了門,讓她進去,請她在客廳坐下,問:“是喝茶還是吃西瓜?” “吃西瓜。”她很愛吃西瓜,但不愛冒著大太陽去菜市場買西瓜,騎車跑那麽遠,又要哼哧哼哧提上樓,西瓜還沒吃到嘴,人已經快中暑了。 他到廚房去開西瓜,切了一大塊,拿到客廳給她。她挑剔說:“這麽大塊,怎麽吃?不啃得到處是水?” 他笑著說:“故意切成這樣的,就想看你大口啃西瓜的樣子,像小時候那樣。” 她不客氣了,接過西瓜,向前躬著身子,啃了一大口,西瓜水滴在地上,她連忙叫道:“糟了,把你的地板搞髒了——” “沒關係,吃完了拖一下就行了。” 他坐在她對麵,看她吃西瓜,她有點不好意思:“你不吃?” “我吃冷東西牙疼。” “那你幹嘛買西瓜?” “知道你喜歡吃嘛。” “你知道我會來?” 他笑著說:“有備無‘串’嘛。” 她笑得把嘴裏的西瓜都噴出來了,笑完了,接著吃,把中間部分啃完了,不好意思啃邊上部分,怕整個臉都陷進月牙形的瓜皮裏去了,她拿著吃剩的西瓜問他:“吃到這樣可不可以丟了?” “想丟就丟,這不是從前了,一定要啃到沒一點紅色才放手。” 他接過她手裏的西瓜,走到廚房去,過了一會走出來,一手拿著一塊沒啃過的西瓜,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塊啃掉了全部紅色的瓜皮,嘴裏咀嚼著。 她問:“你把我吃剩的西瓜吃了?” “嗯。” “你不覺得——髒?” “以前你吃不完的,不吃了的,不都是我吃掉了?還記不記得你吃薄荷糖?吃到一半不吃了,說太辣了,口水滴滴地吐出來給我吃。” 她開心地笑起來:“你吃過我多少口水哦!”她接過他手裏的瓜,又把中心部分啃掉了,然後遞給他。 他問:“再吃一塊吧?” “不吃了,不吃了,吃脹死了。” 他沒再去給她拿瓜,而是當著她的麵,就把她吃剩的瓜吃掉了。他問: “現在你吃不完的可能都扔給你——丈夫了吧?” “他才不吃我剩下的東西呢。” “人啊,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吃我的剩東西是——福?” “對我來說是如此。”他走到洗手間去,從那裏叫她,“來洗個手吧,滿手西瓜水,粘粘連連的——” 她去了洗手間,很窄,是個長條形的,大概一米寬的樣子。 他已經洗了手,在用毛巾擦幹,她擠進去洗手,他緊貼著牆壁讓她。他家的洗手間沒裝修,沒洗臉池,隻有一高一低兩個水管,高的那個是洗淋浴的,低的那個可以洗手洗腳洗衣服。 她躬下腰去洗手,從兩腿之間看見身後他的腿,和腿上的汗毛,淋了水,貼在腿上,像溪溝裏那些水草,向著下遊倒伏。她伸出手去,揪住幾根,扯了一下。 他的腿條件反射地一動,正好撞在她屁股上。他不好意思地說:“你還是這麽調皮!” 她直起腰,轉過身,鑽到他懷裏。 他靠在牆上,動彈不得,嘴裏說著:“我的手是濕的——” 她把他伸在身體兩旁的手拉起,圍在自己的腰上。 他摟住她,低下頭來吻她。 兩人在窄窄的洗手間吻了一陣,他放開手,低聲說:“我們別這樣吧,別把事情搞複雜了——” 他帶頭離開洗手間,回到客廳坐下。她也跟著他回到客廳。 接下來的幾天,她還去找過他,但他都不在家。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躲她。 芷青回來的那天晚上,她如約去接站。一直等到半夜,都沒等到他那趟列車,後來車站才通知說那趟車晚點了,因為路上有段鐵路被洪水衝垮,北上南下的列車全都無法通過。車站也不知道那趟列車什麽時候能到,但她從衝垮鐵路所處的位置來判斷,明天早上六點以前是肯定到不了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像瘋了一樣衝到街邊去叫出租,一車坐到鴛鴦樓附近,付了錢,下了車,就直奔衛國的房間。他門上的氣窗是黑的,屋子裏沒燈,不知道是睡了,還是不在家。 她屏住呼吸,輕輕地敲了敲他的門。 他好像就等在門邊一樣,她剛敲門,他就把門打開了。她一下撲進他懷裏,嘴裏說著:“天意!天意!” 他把她抱進臥室,放在他的單人床上。 她低聲問:“你這幾天去哪裏了?” “沒去哪裏。” “你在家。” “嗯。” “為什麽不給我開門?” “我怕——” “怕我吃了你?” “怕我吃了你。”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覺得對不起——芷青——” “對得起愛情就行。” “隻好這麽想了。” “你剛才沒睡?” “睡了,沒睡著。” “為什麽?” “因為知道你去接他,該回來了。” “早就該回來了——” “所以我知道你沒接著——。聽到外麵汽車聲,知道你回來了——” “鐵路被衝垮了——” “也許是天意。” “肯定是天意!” 她的眼睛習慣了黑暗,看得見屋子裏的東西了,她到桌邊開了台燈,返回床上,脫了他的白背心,又去脫他的短褲,他抓住褲腰,不讓她脫:“你想幹什麽?” “想看看你那裏長變了沒有。” 他一笑,鬆了手,讓她去脫。她脫掉了他的短褲,他問:“變了沒有?” “沒有。” “什麽?沒變?還跟小時候一樣?” “變大了些。” “那還差不多。” “還變得講禮貌了,在衝我點頭——” 他赤身裸體躺在那裏看她,她問:“想不想看看我的變了沒有?” “想看。” “那你找兩片荷葉來——” 他拿了個枕巾給她:“就當這是荷葉吧。” 她用嘴咬著枕巾,裝模作樣地遮住自己,脫掉了上衣。然後掀開枕巾,問:“變了沒有?” 他抽了一口氣:“變了,變了,平地上冒出兩座山來。” 她又脫掉裙子和內褲,跪在床上:“變了沒有?” 他不答話,隻盯著她看。 她說:“你以前說我這裏長得好奇怪,還記不記得?” “嗬嗬,你也說過我這裏長得好奇怪——” “現在還覺不覺得奇怪?” “不是奇怪,是——奇——聖——” 她躺進他懷裏,握住他的“奇聖”,小聲說:“那次從溪溝邊回來,我怕我的肚子會大起來,專門問了我媽媽,你知道她做什麽了?” “做什麽?” “她問我拉尿的地方疼不疼,半夜的時候,她還——看了我那個地方,大概是怕你把我怎麽樣了——” “我那時還沒發育,它都不會站起來,哪裏能把你怎麽樣?” “現在能站起來了嗎?” “你說呢?” “我說能。” “你說能就肯定能。” “現在能把我怎麽樣了嗎?” “你說呢?” “我說能。” “你說能就肯定能。” 他吻她,吻她的臉,她的嘴,她的胸。她也吻他,逮住哪裏吻哪裏。兩人吻了個夠,然後他翻上來,輕輕打開她的兩腿:“我要把你怎麽樣了,怕不怕?” “不怕。” “不怕——媽媽罵?” “不怕。” “不怕——肚子會大起來?” “不怕。” 他在下麵找地方,有點不得要領,她伸出一隻手去,帶領他,讓他進入了陣地。 兩人都舒了口氣。 她問:“你——沒怎麽——做過?” 他有點尷尬:“很少。” “為什麽?” “總在吵架麽。” “你可真虧。” “你肯定不虧吧?” 她有點不好意思,沒回答。 他說:“你有經驗,你好好指點我,告訴我——你喜歡——怎樣——” 她真的指點起來: “這次你先來吧,你這麽久沒做過,肯定——堅持不了多久——” 他很聽話地“先來”了。 兩人躺了一會,他又開始吻她,然後再次進入陣地。 不知道為什麽,她跟他在一起很放鬆,好像老夫老妻一樣。她一點一點告訴他:“我喜歡這樣——嗯——這裏——嗯——用勁——” “用勁你不疼嗎?” “不疼——” 他終於把她送上了高峰,他驚異地看她皺著眉,苦著臉,又扭動,又呻吟的,以為做錯了什麽,連連問:“怎麽啦?怎麽啦?弄痛你了?” 她摟緊他,在他肩上輕輕咬了一口,悄聲說:“傻瓜,人家這是——好啊!” 他不太相信:“好——就是這樣的?” “那你說應該是哪樣的?” “我也不知道。” 事過之後,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好奇地問:“你沒用力,是我在用力,怎麽你比我還累呢?” 她笑了一下,輕聲說:“希望今天做個孩子出來。”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要真做出孩子來怎麽辦?” “不要緊,他會以為是他的孩子。” 他又沉默了。 她問:“你是不是在吃醋?” “嗯。我知道我不該,我沒資格,但是——還是很難受。” “那我就再也不跟他——那樣了——” “那怎麽行?那不鬧得你們夫妻不和嗎?”他歎了口氣,“算了,你該跟他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吧,別管我怎麽想。” “他回來了,你——還要不要我到你這裏來?” “你決定。” “你想不想我來呢?” “怎麽會不想呢?但是我怕你——精神上會有負擔——” “我沒負擔,就怕你——有負擔。” 他緊摟著她:“我真想真想一個人獨霸你,不準任何人碰你一下,但是我有什麽資格?我自己都是——超越了自己的權限,在——盜用別人的權利——” “這沒有什麽權利不權利,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想跟誰就跟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