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緣 - 往事悠悠
文章來源: 致青春2014-07-11 16:38:42

我對繪畫的喜愛還得感謝小學和初一時教圖畫的宋老師。盡管不喜歡他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女生好像都不喜歡他,私下叫他宋麻子。那時,他約五十歲左右,皮膚偏黑,瘦長的臉上布滿小坑),但我的圖畫作業總是得滿分,有幾個要好的女同學有時會讓我幫她們修改一下,這讓我的小小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高中時,上課不老實,偶爾會塗鴉,記得英語和曆史老師的臉都曾被畫在我的課本上。上大學時,大一和大二,學校舉辦過兩次畫展。第一次,送了張素描(一張打印紙)。大二時描了幅李白醉酒圖,還因此拿了個課外活動積極分子的獎。後來(大三),被選為剛成立的美協秘書,會長和副會長都是二年級的書法寫得很漂亮的男生,會長長得白淨,戴一副黑邊眼鏡,總是笑咪咪的,說話輕言細語,愛吟詩,書生氣十足。記得臨畢業的一個晚飯後,任會長帶著他的女朋友到我們宿舍來看我,帶來一盒李子,並以青李子為題寫了一首詩留在我的畢業薄上,副會長則是一位比較粗狂的漢子。我想我被選為秘書並不是因為我的畫,而是因為我是女生,又是高年級的(同年級還有一位姓潘的男生,四年級沒人,五年級更不可能,都去臨床實習了。)。從此,與一幫低年級的同學瞎混,偶爾出去寫生。


也就是在那時,一個機會(至今仍然是個謎),我受到國畫啟蒙。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晚飯剛過,九班(我們年級共十二個小班,我在三班。每四個小班在一起上大課)的娟手裏握著一支鉛筆來到我們寢室找我,當時我很驚呀,因為在我看來她不應該認識我。但我不僅知道她,而且還反感她。因為她們班有幾個在年級出了名的男女生(以打架出名),她就是那兩個女生中的一個。而更讓我吃驚的是她來找我的目的。“你想不想學畫畫?”她直截了當地問我,我疑慮地看著她說:“當然想。”“那好!我給你找一位老師。”說完,她笑了一笑,豪爽地走了。我也沒再在意,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然而,周五晚飯後,她又來到我們宿舍,遞給我一個紙條,上麵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和地址,“梅(她的姐們,另一位喜歡與那幾個男生在一起,並以打架出名的)請她叔叔在他們設計室幫你找了一位老師,明天你就去找他吧。”說完後她就轉身走了。


第二天上午,我就按給的地址第一次見到了我的老師(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太冒失,太膽大,一個人就跑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那是一個40多歲,話不多,甚至讓人覺得有點木納,大約1.7米左右,偏瘦,但看起來很和善的男人。他住的地方讓我很吃驚,那是一個在政府招待所裏依房搭建的一個非常簡陋的住房(我當時心裏一直在想他一定是犯過什麽錯誤),因為和我同姓,我就叫他x叔。從他簡單的介紹中得知他結婚晚,兒子不到一歲,妻子姓葉,在郊區的一個中學教書,不是每周回來(後來,有一次見過葉老師 - 一個熱情勤快善良的女人)。他告訴我他沒有讀過大學,設計和國畫是他的老師教的(我這人從來沒有打探的習慣,除非別人主動告訴我,不知道他的老師是怎樣的一個人。)。然後,他就畫了一幅小畫 - 一串帶藤和幾片葉子的紫色小花。 這就是我的第一堂課,到了中午,x叔說他哥在招待所做廚師,他帶我去吃午飯。到那後,他讓他哥給炒了兩菜,記得其中一個菜是煎雞蛋做的,我那時特饞,而且特能吃。心想:白吃白學,太美了。不久,那位姓潘的男生也來找他學畫,第一天來帶了一瓶他家鄉的特產(郎酒)來拜師。不過,他總共隻來了兩三次。x叔好象很忙,不是每次去(都是周六上午去)都能找到他,而且,當時通信也不發達。不過,因他家離學校也不太遠(走路不到半小時),也不當回事。偶爾,與我很要好的同室的霞會陪我去,總共就見過x叔六 - 七次。不得不說他不是一個好老師,不善於表達,每次隻是看他畫一幅畫,他一邊畫一邊簡單介紹他的用筆用墨的方法,然後飽吃一頓。有一次,他示範了如何裱畫,還帶我們出去寫生一次。不過,他確實很聰明,二胡也拉得很好。有一次,他也不畫畫,而是取下牆上掛的二胡,說他好久沒有拉了,簡單擦了一下灰,拉起了《二泉映月》,把我給羨慕的,當場就要拜他做二胡老師。不過,他太忙,後來我也忙了,要到另一個城市的醫院實習。最後一次去見他,沒有找到他,我就到他父母住處,請他們把我的禮物轉交給他。


自從給我介紹了國畫老師後,娟時不時會來約我玩,晚飯後出去散步,並把她的男友介紹給我(她男友家在離我們學校走路大約十分鍾遠的中學裏)。並告訴我,因為男友隻是高中畢業,而且比她小,她父母堅決反對,但她堅決要與他好。她總是誇男友好帥,在我看來,還行吧,個子約有1.75左右,方臉,絡腮胡,與她們班那幾個與她經常在一起並以打架出名的男生比確實強多了,而且,性格也比較文靜。娟的父親是一著名企業的一把手,一個周未,趁她母親去廣州做乳腺癌手術,她父親和弟弟都去廣州陪她母親,她邀請我到她家去玩。我們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共汽車,到家後她就忙著做好吃的,記得有一個排骨湯。也因為時不時與娟玩,同寢室曾與我形影不離的霞因此而被冷落(前不久,微信聯係上霞,她說的第一句話“班裏最想念的就是你”讓我好感動)。另外,我的室友(七個)沒有一個喜歡娟的,她每次來找我,大家對她都是側目以待。我也是在與她接觸後,才發現她並不是那種粗野的“兒麻婆”(四川話形容那些男孩子氣十足的女孩)。我一直不知道,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問娟為什麽對我好。前不久,在翻看老照片時,看到娟在我畢業薄上的留言(我都拍成照片保存了),才在那後悔為什麽當初沒有問問她那個一直懸在心中的問題:為什麽想到要給我介紹老師?為什麽對我好?畢業後,我們就斷了聯係,這也就成了一個至今末解的謎。


現在空閑時問絕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響應毛主席的號召: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所以,坐下來靜比較難了:)


原以為這次的繪畫衝動到此為止,那天收拾”作品”(泡沫板)時發現有一塊板子隻用了一麵,於是,又塗鴉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