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與山火包圍中，加州人民還忙著罷免州長，9月14日將迎來最後投票日。下麵是關於罷免的八點冷知識，給隔岸觀火、吃瓜看戲的朋友們增加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

1. 紐森2019年1月就職以來，已經五次有人試圖罷免他，都因為未能獲得足夠的簽名，而沒有引發投票。這一次是第六次，因為疫情的緣故，法官給予申請方額外的時間收集足夠的簽名，因此才得以按照加州憲法啟動罷免投票；也因為疫情的緣故，許多民主黨的支持者轉而對紐森的政策不滿，因此才讓投票有了點懸念。

2. 加州是美國罷免活動最多的一個州。1913年以來，加州已經發生了179次罷免嚐試，其中試圖罷免州長的申請就達到了55次。過去60年中每一任州長都至少麵臨過一次罷免挑戰，但“成功”的隻有一次：2003 年當時的州長戴維斯被55%的選民罷免，接替他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動作片巨星阿諾德·施瓦辛格。

3. 加州的罷免嚐試之所以這麽多，主要原因在於法律寬鬆。全美有19個州允許罷免州一級的官員， 但隻有四個州允許罷免幾乎所有的議員、法官和行政官員，加州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對提出罷免的理由沒有限製（！），也不要求舉證，任何人不喜歡某個官員、議員或者法官，隻需要找65個人聯名提交一些簡單的文件，就可以提出罷免申請。門檻這麽低，難怪加州人“一言不合，就提罷免”J

4. 加州對提出罷免的理由不作要求，但要啟動罷免選舉，還需要在160天收集到足夠多的選民簽名才行。加州在這方麵的要求也是比較低的，想要罷免州長，簽名人數隻需要相當於上次投票12%，地域要求也很低，隻需要58個縣中5個縣達到上次投票的1%就可以了。此次對紐森的罷免案，由於疫情的原因，申請人要求法院允許延期，之後終於湊夠了簽名人數。州務卿在7月1日確認支持者提交了1,719,900個有效簽名（超過了1,495,709的最低人數要求），足以引發罷免選舉。

5. 加州憲法同時規定了彈劾與罷免程序，罷免程序用了179次，而彈劾程序無人問津！因為罷免程序是一套選舉程序——提出動議、發動群眾、統計選票——簡單明了，酣暢淋漓；而彈劾程序是由立法機關操作的“司法”程序——提出指控、提供證據、雙方辯論——複雜嚴謹、冗長乏味，難怪沒有人願意搞彈劾。

6. 此次罷免選舉采用選票全郵寄的方式。從8月16日開始，全體選民陸續收到郵寄的選票，選票用英、中、西等多種語言印製，隻有兩個問題：1). 是否同意罷免紐森？2).如果是，選擇誰接替他？如果誰沒收到選票，也可以從網上下載打印選票，填好後寄回或者到投票站親自投票，雖然方便，但也引發了作弊的擔心[1]。

7.在罷免投票中，挑戰者的人數沒有限製，此次罷免選票就列了46名挑戰者（候選人），誰得票最多，誰就贏，即使沒有得到多數票。因此，完全有可能有人在沒有贏得多數票情況下當選州長。2003 年就是這樣，當時州長戴維斯被55%的選民罷免，選票上的挑戰者超過100人，最後施瓦辛格以48.6%的支持率獲勝。

8. 根據加州財政部的數據，此次州長罷免選舉的預算費用為2.76億美元。聽起來是個大數目，不過加州富可敵國：2021-22年的政府預算為1964億美元，2.76億約占千分之1.5；預算盈餘預計為380億美元，2.76億約占千分之7.2。隻能說，一個富裕的國家/地方，花費預算的一小部分來保障人民行使民主權利，這筆錢花的值得。

如果從人均角度來看，這筆錢幾乎微不足道。根據最新人口普查數據，加州共有3950萬人，按總人口算，每人將花費大約7美元；加州有2216萬名登記選民，預計隻有約60%的選民會投票，每個人的花費大概是20美元。如果讓你出20美元，就可以對州長評頭論足、指手畫腳，甚至決定他的去留，你願意化這筆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