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還是不吃肉
文章來源: 越吃越蒙山人2018-07-20 05:47:16

(有感而發之五)

 

那天,從安大略省岩畫公園回返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我們沿著四十八號公路向西而行,夕陽炫目鬆林沉靜。這時,前方路邊青翠的草坪上,好像有一團焦黃的色塊在快速地移動。我凝神望去,見是一隻狐狸沿著路肩輕快地跑動著,可能是在趕赴晚上的約會吧。就在相交而過的那一刻,它也抬頭看了我一眼,投過來的目光讓我覺得既敏銳又迷媚。它會不會跑到路上被撞死?看著像一束光一樣消失了的狐狸,太太有些不無擔心地問道。不會吧,我想,這種自主狩獵型食肉動物,比那些蒙蒙沌沌的素食雜食動物要機敏聰明得多。

 

好像事情就是這樣,在自然界中,主動進取的肉食動物明顯比被動求生的素食動物在腦力上要高至少一個級別。那些精明的捕獵者會耍詭計設圈套甚至群體協調合作,而反觀那些吃草的烏合之眾,基本上是靠本能趨利避害,以膽小驚覺神經發達來苟且偷生。我以前看過一個歐洲人拍的紀錄片,那裏麵講述了一隻狐狸偷襲水裏悠然自得的鴨子的事情。為了不讓鴨子察覺,狐狸必須悄悄地潛水過去,但它總得張嘴喘氣啊,一露頭,鴨子看見了肯定就是竹籃子打水了。但是狐狸很狡猾,它想的辦法是在嘴裏銜了幾片樹葉草棵子之類的東西,這樣身子潛在水下遊動時,鼻子嘴巴可以貼在水麵上用樹葉遮擋住,這讓鴨子覺得那是水麵上自然而然飄流過來的浮遊雜物,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等樹葉飄到了近前,一切全都悔之晚矣。

 

肉食捕獵動物的這種天然智商優勢,應該是由於它們食物中的動物蛋白和脂肪很容易被輸送轉化到大腦中,為腦細胞深層次多結構的快速運轉及時補充能量。人類智力的提升進化曆程,和這種動物蛋白的轉化理論也基本上是吻合的。幾百萬年以前,人類的遠祖和大猩猩黑猩猩這類的動物還沒怎麽分家的時候,大家的智力水平也都差不多,那時候猿人的腦容量和黑猩猩的一樣,都是450CC,比一個棒球還小。 他們也和別的靈長類的動物們一樣,整天蕩在樹林中采野果子和嫩樹葉吃。直到後來,氣候變得越來越幹燥,森林退化成稀樹草原,果葉食物開始變得日漸匱乏,這使得遠古的猿人變異成了三個類別,其中有一支不得不站立起來開始以采集打獵為生。

 

在人類進化演變的進程中,站立和腦容量的加大,到底哪個發生在前哪個在後,這曾經是古人類學家爭論不定的問題。直到四十年前,在坦桑尼亞的一片火山灰岩上,發現了一對距今三百五十萬年的遠古人類腳印,才使這個問題的答案變得明確起來。那就是說,是站立在先。那麽是什麽因素促成了人類的站立行走呢?這裏邊也是有許多假設推論,有人說是氣候的變化使得low hanging fruit 沒得采了,隻能踮起腳尖夠高處的食物,有的說是遠古人類身材矮小,打獵時為了嚇唬強大的野獸,也為了投石方便,不得不站立起來,加大聲勢;還有人分析是因為那時人類就地而上的雜交亂交性行為習俗,使得直立後入式的可操作性更強更為方便快捷,久而久之導致了人體骨骼肌肉的變異演化。

 

無論是單一的方式還是多方麵的因素協調了進化的走向,反正考古的研究告訴我們,在人類的先祖站立起來後,人類的腦容量開始不斷地增大,最為明顯的就是以打獵為主要生計的那支古人類,他們的腦容量很快就達到了翻倍的水平。現在考古發現的最早的石斧,大概就是出自兩百萬年前的那個變動年代,而我們現代人類的直係祖先,智人,也恰恰是出現在這個時期。就像我們剛剛講到的,人類的站立以及石器的應用,使得身材弱小的人類,也能獵獲到個頭更大的動物。這樣,食物的營養成分從植物纖維澱粉轉成動物脂肪和蛋白,使得花費精力製作工具製定詭計捕捉獵物的大腦,得到了快速充足的能量補充。由此,隨著狩獵水平的提高。智人後裔的腦容量越來越大,從開始的900到1000cc的水平,到了五十萬年前的時候,成為起始時的三倍,變成了1350cc。這樣一直演變進化,到了五至三萬年前的時候,達到了峰值水平,從發現的頭骨化石來看,最大的竟有1600CC。而那個時代正是人類社會從舊石器步入新石器的轉型時代。不過,農業社會的降臨,好像是突然間叫停,或者說是逆轉了這種演變的走勢。現在,我們人類的平均腦容量是在1440CC左右。

                                                                                                                                              

人類從素食動物演化成肉食動物,這期間也是經曆了許多痛苦磨難的,有的像是脫胎換骨般的轉變。 也就是說,在自然選擇的進程中,我們遠古先祖的身上發生過許許多多的基因突變。比如,有的突變在我們身體裏合成了一種催化劑,就像是我們在廚房使用的洗潔精一樣的東西,它能幫助我們化解吸收動物的脂肪和蛋白,讓血管即能把有用的能量快速傳輸到大腦,又能保持相對的清潔流暢。(有個叫APOE4的東西就是幹這個事的)。   但是,這種蛋白合成物,在身體裏呆久了也會產生異化,在年輕長身體的時候,這種東西主要在幫助你輸送脂肪去潤滑大腦,可是經年累月到了你老了之後,這東西反而可能促成你的大腦認知神經元紊亂,而且還可能會和奧茲海默綜合症發生聯係。為什麽會是這樣呢?有一個生物學的解釋是說,這叫做基因多效型。這種有多重效力的基因,在你年輕的時候會幫助你,但到了年老的時候又會來損害你。自然當然知道這種基因隱藏著的雙重間諜身份,但是自然還是會容忍它的存在,因為自然更在乎生命處於年輕成長階段的需求,而會忽視以後帶來的災害。   

 

有的時候,道理講的多了反而讓人活得不痛快。我現在在吃飯的時候就經常覺得兩難。首先我還是想吃肉,不願意淪落得像食草動物一樣,最終鬧得個腦萎縮的下場。可是這肉吃多了,心血管也負擔不起,更別說這樣做沒準還會讓太多的APOE4之類的雙效因子堆積到大腦,到時候早早地誘發思路不暢的毛病。於是,我開始在現實生活中作觀察,希望能找到一個理想的樣板做借鑒。最近我發現川普就是一個很好的樣板,因為據說他是一個穩定的天才,而且特別愛吃肉,都是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能一頓輕輕鬆鬆招呼兩三個big Mac。這麽好的胃口,就難怪平時他看上去總是反應敏捷很有主見的樣子了。不過,讓我感到擔心的,就是川總說話容易不走腦子,想到那兒說到那兒,給人思路不連貫總是出爾反爾的感覺,但願這不是他身體裏的雙效基因開始發力帶來的症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