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日矛盾需要客觀的判斷
文章來源: AKB482015-03-21 07:10:45


 

對中日矛盾的客觀判斷

此文是《用國際法視角審視中日爭端》的續篇



日本最右曆史教科書
並未徹底否認南京大屠殺?

  日本的曆史教科書對曆史的認識問題也是一個經常挑起中國情緒的事情。

  日本教科書實際沒那麽嚴重,我們說得有點過了。因為批判的時候,中國人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就是我們批判什麽我們自己並不看這個東西,反正大夥兒都說,越說越大。我還專門買了一本被我們批判的最嚴重的教科書。它是這樣,很多曆史事件比較輕描淡寫,但日本人還是比較客觀真實:首先這個事情是有,而並不像我們所說的”現在一些極端日本右翼‘不承認’比如像南京大屠殺這個事情“。教科書承認這個事情發生過,但是怎麽看是另外一個問題。這個曆史教科書有這個記載,隻不過第一,它把“南京大屠殺”叫成“南京事件”,然後說的發生這個事情的原因與我們說的有點不一樣。比如我們說,是死了那麽多人,而且日本是有組織、有計劃的,是官方下的命令,因此這就是日本政府的責任;但他們說日本政府並沒有下這樣的命令,甚至軍隊高層也沒下這樣的命令,……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麽嚴重。我這裏有這本教科書,來看看對南京大屠殺是怎麽說的。

  而且日本沒有國家統一的隻用一種的教科書。

  這本教科書,使用率不到1%。它是這麽說的:“12月日本軍隊占領南京,國民黨政府守衛南京,日軍想迫使蔣介石投降。由於日本軍隊的占領,死傷了很多民眾——南京事件。”它說的很簡單,“南京事件”你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但是蔣介石又把首都移到重慶繼續抗戰。”“本來是想占領首都之後迫使中國投降”。其實沒有否認。“在遠東國際法庭上承認,日本軍隊1937年在日中戰爭中占領南京的時候,殺了很多中國民眾,這就被稱為南京事件。” “另外,南京事件具體實際的情況因為在資料上有很多疑點,所以有各種不同的看法,一直到今天都在爭論。”就是它比較輕描淡寫,但至少沒有否認這件事。所以我覺得在這一點上,不像我們,有的時候一個事情對我們有利,就大量地把它誇張了,有的不太有利,就不說了。國家曆史博物館你去參觀過嗎?

  其實我們對於自己的曆史認識也有問題。

  我覺得欲蓋彌彰,反而不好。就是你發生過的事情,可以輕描淡寫,但是你不能不提。比如說我們一個是文革,一個是80年代末的風波,完全不提,就好像這個曆史上沒有發生過。可是誰都知道,那十年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風波沒有太多定論,文革已經有了。你可以不說具體的事情,是怎麽迫害的這些可以不要說,但是你說一下我覺得也沒錯。實際上我覺得我們太不聰明,一個民族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忘記?

  還是說日本的教科書,實際上至少我們所看到的,就是曆史它整個都說了,隻不過說的時候給人感覺就是比較中性化了,這就是所謂的修改,就是最右的一說,就是我們批判的。


把曆史問題交給曆史學家,不要政治化

  中日之間,曆史問題好像永遠都是個問題,能不能一勞永逸地把它解決了?

  解決是根本解決不了的,這是個感情問題、觀念問題。但是我們要想,為什麽20世紀70、80年代沒有成為問題?實際上還是現實利益。曆史永遠不可能超過現實,人們都會利用曆史,而實際上是現實的利益問題。中日兩國曆史問題不要去嚐試解決,因為以前我們曾經總想坐在一起,說我們想一個辦法把它解決了。但是感情怎麽解決呢?各說各的,不解決還好,要想解決坐在一塊馬上就吵架。別說是政治家了,包括學者也是。

  因為我們長期受的教育是不一樣的。所以我的一個感覺是,曆史問題隻能淡化,隻能用現實利益去衝淡它,用現實利益去超越它。如果我們現在有更多的現實利益了,那麽自然就會冷靜地處理曆史問題、看待曆史問題。把曆史問題交給曆史學家去,你可以寫,比如戰爭時期日軍多麽殘酷,甚至拍成電影,隻要是事實,這都沒有問題,並不是說通過這個就是我們攻擊日本打壓日本。但是曆史你不要太政治化,如果是被政治所利用,這事就麻煩了,就成了一種情緒上的對抗。

  去年中國首次設了公祭日。

  這個宏觀上沒什麽問題,主持正義、不忘曆史這些都沒有問題,但最大的問題是什麽?為什麽差不多70年後你才設,早幹什麽去了?就自然就會讓人想:這完全是因為現在中日關係不好,是要拿曆史問題來敲打日本。如果是這麽一個邏輯的話,以後中日關係如果改善了,還把它撤掉?不可能吧?實際上在1945年之後,就應該幹這個事情,但是我們是在20世紀80年代之後才注重曆史問題,此前根本就不注重,這是我們自己的失誤,這不怪日本。就是你放縱了它,結果現在關係不好了又敲打它,哪有過了70年才來說的?70年了應該是越來越淡,比如說歐洲就做得很好,法國和德國的關係非常好現在,不可能想象要打仗要幹什麽。但是照樣可以紀念二戰,紀念二戰的時候德國的首相也可以去。


德日曆史問題認識差異的根源

  戰後當時的德國被四國肢解,完全沒有了納粹的基礎,而日本是自己的曆史、體製大致延續了下來。

  日德比較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我們首先要知道:日本和德國不一樣,但是同時,中國和法國也不一樣,亞洲和歐洲也不一樣。如果把德國放在亞洲這個環境裏,未必是反省得那麽好。這三句話一定要同時說,不能光說日德不一樣。

  如果隻說日德我們又可以展開,就是日本和德國有很多不同,比如說除了麵臨的環境不同之外,德國當時納粹完全被打碎了,那麽日本的政府就一貫延續下來,沒有被打碎,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再一個原因是日本和德國的文化不一樣,德國對世界整個文化的影響是比較大的,產生了很多世界級的人物,像歌德、康德、黑格爾、費爾巴哈等等,就是它的古典哲學對世界的影響非常非常大,出了很多世界級名人。因此德國把納粹曆史看成它整個輝煌曆史中的一個毒瘤,把它掐掉就完了,沒有任何損失。

  但日本不一樣,日本最輝煌的就是明治維新,明治維新開始有了世界影響。在那之前,它在整個東亞都是被邊緣化的,更別說整個世界。隻有明治維新之後,日本開始走向世界,成為亞洲的老大,然後全麵發展,政治、經濟、文化都在亞洲是最強的。但是與此同時,也是它對外侵略擴張的曆史,它的輝煌和恥辱是同時並存的,因此要否定這段曆史的時候,很難區分開,就要扔就都扔掉了。也就是對一個民族來說,認為它自己最輝煌的一段曆史怎麽能扔掉呢?扔掉了以後我就什麽都沒有了。在這一點上是不一樣的,對德國來說,我掐掉這一塊不影響其它的,反而更好,但是日本它是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作為政治家參拜靖國神社問題

  靖國神社是把侵略戰犯和保家衛國的人都混在一起。

  主要是中國和韓國人不能接受,它本來就是明治政府成立以後為了紀念為國戰死的軍人,任何一個國家都有類似的紀念館,這個沒有問題。但是明治維新之後,除了內戰時期,日本對外戰爭大部分都和中國有關,那裏邊的軍人包括打中國死掉的,因此中國人從感情上沒法接受。但是如果放在第三國,他們就相對來說可能容易理解。

  試著換個視角,他們同樣是為自己國家”犧牲“。

  但是他那種為國捐軀是為一個錯誤的政策而死的。美國這樣的國家同樣不能接受日本某些政治家對二戰那段曆史的理解,比如說打珍珠港,美國對日本也是有意見的。

  但是如果現在比如說再追溯到甲午戰爭又不一樣了。現在仍然遺留的一些戰爭責任問題,比如說釣魚島實際上就追溯到甲午戰爭,那時日本搶占了我們很多領土,這個戰爭責任它不承認,所以我們應該追究這段“曆史”。中日兩國是有不同的看法。日本認為戰爭責任最多是追溯到二戰,1931年到1945年,那段時間是有責任的,因為現在國際社會已有一個基本的評判了。但是再往前,最多它認為就是兩國之間的戰爭,誰對誰錯就不說了,該追究的也追究完了。何況實際上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時候我們已經追溯到甲午戰爭的某些東西,比如說台灣、澎湖列島實際上是甲午戰爭的結果,二戰我們把它收回了,因此實際上已經追究了一部分。但現在,包括釣魚島我們實際上還沒有追究夠。但在其它國家看起來,即使你能證明那以前是你的,二戰結束的時候也已經劃了句號了,該討論的問題結束了,你不能說經過幾十年變強大了,突然又在追究過去的事情,在國際法上來說這是不太合適的。

  追溯到甲午戰爭,是因為它是釣魚島問題的曆史根源,而不是被國內媒體解讀的“追究日本在甲午戰爭中的責任”這種在國內聽起來很長士氣但不是很學術的說法。

  關於靖國神社問題,日本首相還會一直參拜,那咱們也沒有辦法?

  如果日本國內想要參拜,確實沒有好的辦法,除非你外交壓力特別強大,你說一句話,就像美國一樣,它就得在意。政治壓力我覺得中國確實應該做,參拜靖國神社我也很不喜歡,因為畢竟咱是中國人。20世紀30年代以後直到戰敗,日本對外是侵略擴張,這是一個有定性的東西。既然它是侵略擴張,靖國神社裏邊大部分就是在那場戰爭中犧牲的軍人。你作為家屬去祭奠自己的祖先,這個無可指責,沒有任何政治色彩。但如果是政治家去參拜,確實是有問題的。人有感情,我覺得作為一個首相,比如你的親戚裏邊有人戰死,你作為個人去沒有問題,但是如果作為一個政治家要宣傳一種政治主張,就有問題。好像是要做秀,凝聚國民精神。他們確實有那種考慮。


日本國民怕被美國卷入戰爭

  日本和美國的關係上,直到2014年10月,日美防衛合作指針還一直在修改,更新。

  防衛合作指針的修改,實際上就是要配合美軍在海外作戰,理論上是這樣。現在做出這個修改之後,就是法律上來說,假如真發生什麽危機了,它是可以協助美軍在日本領土之外去作戰,從這點上來說,美國人當然很高興,因為就等於美國的力量更強了,有人幫它了。

  但是同時安倍為了在國內遇到的阻力小一些,他就告訴日本國民:第一,真正發生戰爭的可能性極小;第二,真有衝突了,並不是說馬上動用日本自衛隊。雖然隨時可以派出去,但他仍要經過國會的認可,因為國會是民主製度的一個象征,也就是說國民可以控製國會議員,等於提高了動用武力的門檻。因此國民就容易接受,說第一我們隻是防備,真正發生戰爭的可能性極小;第二再退一步講,真有可能發生戰爭了,也不是說首相想動用就能動用的,必須經過很多的法律手續,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就相對來說放心一點。

  因為日本人最擔心什麽呢?他們是怕被卷入戰爭,說我們的和平生活本來過的很好,最好是不管美國他們的事兒。可是現在安倍不斷教育國民說,不是我們管不管他們的問題,而是現在世界已經連成一體了,如果我們不幫助美國、不幫助歐洲,比如說中東出現問題了,我們就沒有石油了。如果我們不幫助他,中國強大起來了,如果對付我們,占領我們,美國人也不幫我們。他是用這種東西教育日本國民,所以他說我們仍然要做一個和平的國家,但隻不過我們要做一個“積極的”和平國家。過去的和平主義是一種消極的和平主義。他說和平主義的目標或者說理念沒有變,但是內容變了。過去我們說不參與國際政治就是和平,但是現在我們說參與國際政治也是和平。

  當然你聽起來他在狡辯,但是至少他能說服日本國民,說國際形勢真的是變了,說以前我們除了發展經濟,實際上發生什麽事我們都不管,因為有美國在那管著,但是現在美國的實力沒有那麽強了,反而像中國、印度、俄羅斯這些國家在崛起,我們作為西方國家一員為什麽不幫助我們的老大哥呢?因為美國的實力在相對下降,如果讓中國這樣的國家強大起來,那指不定什麽樣子。你要仔細想,這邏輯上他能說得通。日本國民當然能接受,而且不斷地接受到媒體的消息,說中國真的在崛起,中國真的超過日本了,中國真的不斷在釣魚島在南海咄咄逼人,你覺得這是不是事實?確實也是事實。


日本“入常”能否成功並不取決於中國

  積極參與國際政治,日本一直在聯合國爭取“入常”。

  那是肯定的,因為“入常”我們都知道,是一個國際政治權力增加的象征,進了那個核心圈裏,很多國際政治的重大事情就由這個圈子來決定。

  日本“入常”的前途怎樣呢?

  日本肯定會孜孜以求地去追求,因為它想要在政治上的權力有所增加。但是它能不能成功,最主要取決於什麽?取決於聯合國是不是改革。也就是說聯合國的改革和安理會的改革是大勢所趨,但是真正的要想落實是非常困難的。因為涉及到一百多個國家尤其是一些大國,利益不一致。聯合國的改革,大部分國家都說應該改,但是真正的能找到一個大部分國家都承認的改革的方案是很難做到的,因為聯合國憲章的修改需要2/3以上的國家,另外“五常”必須都得同意。

  中國同意改革,作為一個宏觀的考慮,沒有一個國家反對改革,包括美國也是。但是在怎麽改革這個問題上,這個方案是沒有取得一致。那麽在這種情況之下,聯合國尤其安理會的改革是非常困難的,因為誰都爭取不到2/3。另外,關鍵是聯合國憲章的修改,現在沒有一個統一的方案。並不是說日本“入常”困難還是不困難,關鍵取決於聯合國和安理會的改革,也就是一個基本觀點是:隻要聯合國和安理會要改革,安理會隻要擴常,日本肯定是在第一批裏邊。這不是喜歡不喜歡它的問題,隻是一個客觀的判斷。因為按照日本的實力以及在聯合國範圍內所做的貢獻,它負擔的經費(世界第2位)、包括維和、還有對第三世界的援助,日本和德國這樣的國家是很多的。

  有這樣的消息,日本、德國等6個國家一起,要求常任理事國從5個增加到11個。

  有很多不同的方案。總之就是現在的關鍵是能不能落實,隻要擴大,說第一批擴大了但又沒有日本,這個可能性非常小。除非不改革、不“擴常”,誰都進不去日本當然也進不去了。現在看起來日本受阻主要是受阻在,現在在聯合國尤其安理會的改革方案上很難取得一致。

  但是現在我們中國人經常覺得,它之所以不能”入常“是”因為它國際形象不好“,是”因為中國怎麽阻止“,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它的國際形象在中國、韓國這些國家裏邊確實不好,但是在整個全世界來看,實際上是好於中國的。包括現在中日爭端這麽厲害的時候,其它國家肯定不會那麽明顯說站在中國或站在日本一邊。但是據我所知,好像日本總體的國際形象是不差的。因為對國際社會的貢獻。再就是現在中日關係不好,所以中國覺得日本的國際形象比較差,其實不是。

  另外,中國在否決這個問題上,我覺得我們也想得太簡單。就是說不是中國願意不願意或者想不想的問題,它涉及到很多很複雜的法律問題。就是中國再不喜歡日本,實際上也很難做到單獨把日本“否”掉,就是比如我們願意德國“入常”,印度也可以“入常”,然後單獨把日本挑出來放在一邊,說我把你否掉。這個想得太簡單了,實際上日本能不能“入常”並不是取決於中國喜歡不喜歡,最主要取決於聯合國本身是不是改革,如果改革,日本肯定在第一批,在這個時候才涉及到它能不能入,但這個時候中國又很難單獨把它抽出來說,把它否了,然後不得罪其它國家,因為它和其它國家是綁在一起的。

  對聯合國憲章進行修改的時候中國是可以否決的,但是否的時候,你為了不讓日本“入常”,你把整個假如說聯合國憲章的修改都否掉,當然它就入不了。但是如果那樣你得罪的是全體或者大部分會員國,還有那些其它也想“入常”的一些國家,那你就得想好,全世界都會覺得你作為一個大國、一個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心眼也太小了,為了不讓日本入,甚至不惜整個破壞聯合國的改革,那就是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所以不是我們想象的,說我們不喜歡日本,隻把日本單獨拿出來否掉,其它國家還照常,聯合國還推進改革等等,這個是有矛盾的。就是我們在反對日本的同時,可能會讓人覺得,你是不是個負責任的國家?所以這點我們要考慮到。


紀念二戰勝利70周年講話:曆史與未來

  今年是二戰結束70周年,大家很關注安倍要發表的講話。

  因為這是一個比較敏感的日子,中國、俄羅斯、韓國會大規模紀念這個勝利紀念日,通過這個我覺得有很多作用,比如說對內可以凝聚國民,對外占據一個道德的製高點,尤其是在中日爭端的時候,讓國際社會覺得,你看中國過去是一個戰勝國,日本還否認曆史,在這一點上對中國確實有利,所以中國肯定會利用。但是日本當然也不會完全被動的去接受,它心裏可能不愉快,但是在曆史問題上畢竟是錯了,所以我覺得日本可能會對曆史問題比較輕描淡寫。

  所謂的安倍講話,現在雖然還沒有發表,但是據我所知,日本人找了很多所謂的智囊,在起草這個東西。他為什麽這樣做呢?就是說他也想利用這樣的機會,既要表明在曆史問題上的一些基本態度,但同時又不能給自己失分。他可能會麵對中國、韓國這樣國際的壓力,適當地承認一些東西,比如說村山談話,現在並沒有說要完全否認但是我的一個基本判斷,按照安倍的基本理念,他絕對不可能百分之百原封不動地繼承村山談話,如果那樣的話,他就不是安倍了。他可能會不否定村山談話,包括和野談話,可能都不會否認,但是他說的會比他們要輕描淡寫一些。也就是說在村山談話裏邊比如說有“侵略”、有“殖民統治”這樣的詞語,他可能不會用。包括我們想聽到的“侵略”、“殖民”、“謝罪”這樣的話不會有,他會說一些比較空泛的原則性的話,比如說“那場戰爭給亞洲國家帶來了損害,是一段不愉快的曆史,要表示反省”。這個話我相信他會有的,性質上不會根本否認那段曆史。

  但是我覺得它這隻是一個序幕,真正的重點是他想描繪戰後的日本。也就是說那段曆史我們錯了,但是戰後的日本是一個和平的國家,是一個給國際社會做出重大貢獻的國家。因此我們現在是積極的和平主義,希望世界能夠支持我們。就是關鍵放在強調現在和未來,因為這一點戰後的日本和現在的日本是它的長項。它反而間接地說,中國不斷地拿曆史敲打我,在曆史的問題上我確實不如你,但是並不是說你所有的事情都比我強,戰後的你是不如我的。因為一談戰後,它就覺得比中國人在很多方麵都強。戰後中國不斷地參加過多少次衝突,而且中國的外交是變化最大的,一會兒和這個好,一會兒和那個好,尤其在民主、自由、人權方麵顯然不如日本,所以它肯定會找它的長項來保護自己


“一帶一路”應該是網狀而非輻射狀

  中國建立的這些國際機製比如“一帶一路”應該包括日本?

  這個東西本身我就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太大。

  第一是規模太大,太虛,太空。第二是想要自己作為一個中心向四周輻射,這本身就比較不現實,也就是說一定要有一種”網絡“的思想,不要有像過去我們是朝貢體製中心的思想,說現在我強大了有錢了,然後向四周輻射,利用我們的高鐵、我們的投資,把這些國家都綁在和我所謂的命運共同體上。應該比如說和美國、日本、俄羅斯這些大國,形成一個網絡,它們才能夠接受你。也就是說我有這個能力了,我要去對現有的秩序提供更多的公共產品。至少我們的出發點不是說要拿這個力量去把本來靠近美國和日本的國家爭奪過來,去和美國、日本抗衡。如果是這樣一種思維的話,遲早會出問題。

  我們現有的秩序、中國的經濟發展,本身就是全球化帶來的一個結果,並不完全是所謂的中國人民的勤勞勇敢。我們的政策走對了是一方麵,但同時比如歐洲、日本、美國的市場向你開放,互相交流,這也是我們幾十年中國經濟發展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我們政策對,也得有它們的配合。因此現在發展起來之後,應該是回饋社會,對周邊的國家也好,對這些大國也好,應該相互配合協調發展。

  即使有些摩擦,那通過法律,通過談判解決,不要想著說通過武力,因為通過武力遲早會出問題的。何況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說連美國都可以不在乎,說我們可以改變這個戰後的國際秩序,絕對沒有到那種程度。隻是在這個秩序下我們是受益者,經過這幾十年的發展我們比過去的我們強多了,僅此而已。

  
中日讓小國選邊站隊不負責任

  中日關係應該如何化解?

  現在第一是抑製危機,不要衝突,這是大前提。如果衝突起來,那肯定會仇恨越來越深。然後,尋找共同利益。現在本來就有些共同利益在製約中日關係嚴重地惡化,比如說經濟、文化這些關係。現有的利益不要再消除掉,而應該不斷地擴大。然後,增加責任觀念,這一點中日做得都不好。你們畢竟是東亞的兩個大國,不能隻考慮自己的國家利益,要考慮整個地區的利益,就像德國和法國一樣能把整個歐洲團結起來。

  現在反而是在亞洲的合作都是靠小的國家比如說東盟來提倡。中國和日本都不喜歡對方,如果中國提的主張,日本肯定反對,因為它擔心中國主導;日本提的主張,中國又反對,因此反而是讓小國去主導,這是一種不正常的現象。小國提倡,大國隻是表麵上說讚成,但實際上背後這些小國又發揮不了作用,所以東亞的合作很差,這個我覺得中國和日本要承擔主要的責任。中國和日本都是大國,你們穩定了,東亞的局勢就能夠穩定,中日關係不穩定,東亞就無法穩定。你們都能想讓小國去選邊站隊,不斷地互相攻擊,我覺得這是不負責任的一種態度。所以中國和日本還應該增加共同的責任,我說的是地區責任,這樣的話才能稍微好一點。然後在不斷的合作和增加責任的過程中,最終通過多邊合作來改善雙邊關係。多邊合作包括東盟,甚至比方說包括韓國,像中日韓的自貿區,或者是10+1和10+3,通過這些增加中國和日本兩國的共同利益和共同責任。當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

  總之,第一是抑製危機,第二是要擴大或者增加共同利益,然後增加共同責任,再然後在東亞的多邊合作框架內,最終讓中日關係變得好一點。這方麵中日都應該向歐洲學習

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日本問題專家 梁雲祥
共識網記者黃南  2015-02-26
原文題目: 對中日矛盾的客觀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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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國際法視角審視中日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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