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沒有月光 知道月光都去了哪裏 當所有的月光都護著母親的魂靈 離開異國這個巨大的城市 今夜的黑暗如此傷痛 還能摸索到什麽虛無 母親安詳躺在床上 最後一個夜晚是如此漫長 早已沒有任何敏感的淚滴 隻能任那大悲咒一直在低吟著 *空心的雪花
雪花一直在飄舞著 就像母親的名字一直在歌唱著 當有一天明白了雪花的空心 是如此的決絕 知道失去母親就是瞬間的片刻 母親已很多年沒有告訴我任何想法 母親已很多年說不出心中的想法 就像很多年就知道雪花的空心 那宿命的最後光陰是如此的無奈悲涼 *對麵
已是母親的照片擺在那裏 年輕著美著凝固著 一束鮮花的襯托是如此突兀 對麵是如此肅穆 對麵是如此空蕩 沒有任何有意義的話語 可以攪動冬天的冷漠與渾濁 對麵是如此絕望 所有美好的珍藏都不值一提 *年味兒
母親在 年味兒就在那裏自由竄動著 不需任何多餘的裝飾 母親不在的第一個年關 天空沒有任何鮮活的色彩 在我黑白交雜的胡渣裏 年味早已脫離了本應固有的陽光 還需要過年嗎 母親早就不在乎我又老了一歲 *二月
白菊花的二月 骨灰盒的二月 人生隻剩流浪的二月 端著母親的遺照 在偌大的墓園裏轉了一圈 周圍都是陌生的凝重 二月隻是開始短暫的寄存 總會有一天帶著母親的純淨 回歸到老家父親的旁邊 *觀察者
我是如此失敗 隻觀察到表麵的叢林 樹木重複著樹木 不知道烏鴉早已亮出絕望的旗幟 回想起最後那些日子的細弱變化 我的愚鈍是如此傲慢 如此麻痹是我最大的不幸 當清晨醒來獨自的淚水 隻能獨自去洗滌仍有歉疚的餘生 2024.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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