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我不是食品專家，本文所寫僅供參考，切勿信以為真並付之實踐。]

今天早上，公司的新生代美女錢公主，打電話來請假，說她在中國城買某種瓜吃，中毒了，要去看醫生。錢公主遇上不順心的事情，習慣先罵美國一通再說。這次食物中毒，錢公主當然不肯放過倒黴的美國：“在上海多年，我吃錯東西拉肚子也有幾回，但沒有一次搞到看醫生！來美國那麽短時間就中招，還說美國食品安全，簡直可笑至極！”錢公主不能上班，少一個刁難我的白領，我暗暗高興。錢公主給我造成如此之多的困擾，我的同情心已被忌恨替代。

錢公主到底吃了什麽？她吃了一種瓜。她說那瓜有胳膊粗，一尺多長，瓜身光溜溜，青綠帶白，但說不出瓜名（下文暫稱之“毒瓜”）。

錢公主新近買了個製果汁的時髦機器，每天早晨將新鮮瓜果塞進去打碎，開胃大飲，叫作 “養生美容”。她不是第一次吃這種毒瓜了。她把毒瓜用果汁機打爛，放入紅糖，倒進大杯子，品了一口，味道很苦。錢公主心中一驚，因為以前喝這種瓜汁，從沒有苦味。她本想把瓜汁倒掉，但覺得那樣太浪費，再加上她喜歡吃苦瓜，心裏琢磨：“瓜苦豈不是更加清涼解毒？”錢公主不再猶豫，咕咚咕咚一大杯瓜汁灌進腸胃。不到半個鍾頭，頭昏惡心，麻煩來了。

出於好奇，我想弄清楚有苦味的瓜能不能食用，便查看一些文章。我的“研究成果”意外地大豐收，不知能否在《科學》雜誌發表。錢公主吃的顯然不是黃瓜，不過，像她這種愚民，不認識黃瓜亦不足為奇。為了查資料方便，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黃瓜和苦瓜上麵。一來因為大家熟悉黃瓜，許多人都想知道苦的黃瓜是否有毒；二來因為苦瓜是苦澀的祖宗，頭戴健脾開胃、防老抗癌之類的光環，值得議論一下。

苦黃瓜可以吃嗎？

這是個問題。什麽叫做“可以吃”？喝了黃浦江的死豬水，不見得身亡。按老親戚裴醫生的標準，隻要吃了不當場倒斃，即沒有問題。因此，裴醫生認為，苦黃瓜吃了沒事。不少專家教授支持裴醫生的說法，但也有許多反對黨。

我從長篇累牘的眾多文章，概括出反對吃苦黃瓜的理由：

1.  一、黃瓜變苦是生理性病害，苦味來源於一種毒素。

2.  二、苦黃瓜是瓜農過度使用農藥所致，吃了對人體有巨大傷害。

3.  三、苦黃瓜是變異株的產物，吃了風險高。

看完這些理由，不知道大家有何感覺。那些“科學”文章，沒有說出“生理性病害”的具體名稱，也沒能指出“毒素”為何物。黃瓜“變異株”是啥，“風險”是什麽，也沒有數據和定義。農藥過多，黃瓜或者會苦，但焉知沒有能讓黃瓜變甜的農藥？毒藥不一定都是苦的。上麵三項煞有介事的“科學理由”，實質上蒼白乏力，出自泛濫成災的專家教授之口，倒也正常。

既然不相信苦黃瓜不能吃，那麽，我是不是該相信那些認為苦黃瓜可以吃的專家教授呢？先看看他們的理由：

1.  一、苦黃瓜的苦味不是毒素，對人體無害。

2.  二、黃瓜發苦是遺傳基因造成的，與種植的環境密切相關，不會有毒。

3.  三、黃瓜之苦，是因為含有胡蘿卜素C，對肝髒有益，還能抗癌和防止衰老。

上麵幾點理由，同樣缺乏實驗數據。唯一有討論價值的隻有第三點，因為它指明黃瓜的苦味是“胡蘿卜素C”。可惜，好像不是“胡蘿卜素C”，或應是葫蘆素C。胡蘿卜素英文叫做Carotene，葫蘆素英文是Cucurbitacin，不是一回事。我不是醫學專才，若說錯了請大家原諒。我在中文材料找不到滿意的答案，轉而查閱西文。

苦黃瓜是怎麽種出來的？

先撇開吃的問題，看看苦黃瓜是怎麽種出來的。這個問題，中文和英文的說法比較一致，不清楚是誰抄了誰的。簡潔歸納起來是：氣溫起伏過大、幹旱淋水不均、植株基因誘發。這些原因，實驗數據也差強人意，因為即使你保持適當的溫度，毫無幹旱問題，種出來的黃瓜沒準還是苦的，這才是“基因說”有市場之故。然而，基因本身許多時候不足以產生苦黃瓜，外因的誘發可能才是罪魁禍首。

苦瓜有毒嗎？

閱讀英文資料時，我發現科學數據比比皆是，難道這就是我們常掛在嘴邊的“科學態度”？我講究民族氣節，從不媚外，所以打死也不願意公開承認“洋人比老中更講科學”。先不上綱上線，看看洋人放什麽屁再說。洋人不靠“毒素”、“風險”、“抗癌”等名詞來長威風，但他們喜歡抬出一些科研機構顯擺，比如，Sloan-Kettering Cancer Center、University of Colorado等等。

中國的專家教授說到苦瓜，一律讚不絕口。他們認為，苦瓜有抑製腫瘤、防止皮膚老化、改善肝功的奇效。當然，沒有任何實驗數據。他們跟我一樣，隻下結論，不做實驗。專家教授還指出，苦黃瓜跟苦瓜的苦味沒區別，因此苦黃瓜具備苦瓜的優點，比不苦的黃瓜營養價值更高。

中國專家比較自信，洋專家則猶柔寡斷。洋專家雖然提到苦瓜對糖尿病、癌症、HIV、瘧疾的效果，但用的詞是“maybe”（或許）。而且，洋專家說，需要做更多的科學研究（more research is needed），才能證實這些療效。

中國人也有知道葫蘆素的，但一邊倒強調葫蘆素的藥效，卻對它的副作用隻字不提。葫蘆素有害處嗎？這才是關鍵所在。

洋專家明確指出，苦瓜包裹種子的紅囊，是有毒的。他們的研究表明，吃了這種紅囊，可以引起嘔吐和腹瀉，嚴重的導致死亡。洋專家還認為，孕婦不能吃苦瓜。動物實驗顯示，苦瓜提取物誘發流血與子宮收縮。洋專家承認，苦瓜引發流產的證據依然不足，但苦瓜對孕婦是否安全，不可掉以輕心。

洋專家將葫蘆素暴露得比較徹底。葫蘆素是有毒的，過量攝入的話，肝髒、胰腺、膽囊、腎髒會腫大，嚴重的能導致死亡。他們公然建議食客遠離帶苦味的所有瓜類。當然，不吃肯定沒有風險，但錯過美食，豈不是人生憾事？我也喜歡吃苦瓜啊，突然說有毒，令人喪氣。洋專家舉例，1.2毫克的葫蘆素，能殺死一隻老鼠。真的假的？人比老鼠個頭大，多大的劑量才能致命呢？洋專家不肯回答。有個洋專家很搞笑，他居然說：“葫蘆素不會造成麻煩，因為一旦入嘴，苦得難以下咽，必然自動吐掉。”他哪裏知道，像我這種能吃苦的上海人，吃苦瓜如同嚼龍蝦肉，吐掉的可能性是零。我的感覺，以後縱然吃苦瓜，也不能一頓來個十斤八斤了，否則安全堪憂。我們亞洲人祖祖輩輩，吃了多少苦瓜！這種經過多年實踐驗證的食物，怎麽可能有問題？洋騙子很多，我不敢完全相信他們。

綜上所述，苦黃瓜和苦瓜，都可能含有葫蘆素。葫蘆素有某些功效，也有毒性。我們該不該吃苦黃瓜和苦瓜？吃它們有危險嗎？我不敢下結論，大家自己判斷吧。

附一篇博文供有興趣的網友瀏覽：《 土豪設宴1：騎馬出獵活受罪，廣東養女真驍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