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六四的思考 -不得不說的話
老幾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中國大陸發生的六四運動，是當代中國社會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對中國乃至世界都有著深刻的影響。這場轟轟烈烈的請願活動，以當事者各方全部以最大代價以最悲慘的結局收場，一場本可以推動中國社會全麵進步的運動，其結果卻是全麵倒退，不能不說是中華民族的一大恥辱。更為遺憾的是，無論官方和民間，至今缺乏令人信服的全麵反省和深刻檢討。與此相反的是大量模棱兩可的說辭以及各種邏輯混亂的詭辯。
現在來看，六四事件有著國內國外各方麵的複雜原因，遠不是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它表麵是民眾與政府之間的對抗，實際上更是共產黨內部各種權力集團的較量，其間夾雜著像茉莉花革命那樣的外國勢力。像任何曆史事件一樣，這裏麵的有些真相，人們可能永遠都無法清楚。然而，作為親身見證的一代，我們必須要對所發生的事實，有一個基本的認識，這是對曆史和未來的負責態度。
遺憾的是，無論是民運人士，獨立學者，還是政府代言，恰恰不注意基本事實，而把爭論的焦點放在如，天安門廣場有沒有開槍，具體死了幾千還是幾萬，諸如此類等等的細節上；或者是學生如何不理智，政府如何不得已，等等的主觀判斷上。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道德法律政治不分，主觀客觀混為一談，沒有抓住重點。
那麽什麽是基本的客觀事實？
第一， 這是一場以學生為主導，以紀念胡耀邦逝世為導火索，從反官倒反腐敗開始，發展到爭取自由，要求民主的全民愛國愛黨運動
第二， 絕大多數參加運動的民眾是信任黨和政府的
第三， 作為這樣一個長時間的抗議性質的鬆散活動，參加運動的民眾的表現是十分理智，至少在宣布戒嚴令以前包括開槍屠殺以前是如此
第四， 政府和主導輿論對這場運動的態度反複多變
第五， 當局開槍鎮壓，引發全國人民的憤怒，尤其在北京，有小範圍暴力抵抗的報道。
以上事實有大量報道，有確切的人證物證。
那麽什麽是要點？
當局以武力野蠻鎮壓和平請願民眾，瘋狂屠殺手無寸鐵平民，引發國際社會一致憤怒譴責的事實。
這個事實有大量報道，有確切的人證物證。
如果明白這些基本事實和要點，就可以從法律，政治，和道德等不同角度，自然得出結論。
首先，在法律上衡量，應該說“學生沒錯，當局有罪”。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明確規定，公民有遊行，結社，及言論自由。當局通過非法程序，以個別人的意見為法律，對示威群眾無有效示警進行大規模無謂屠殺，所犯至少有兩條，一是瀆職，而是謀殺，其性質夠得上“反人類罪”。（小布什政府發動的伊拉克戰爭也是如此，筆者或將另文具體論證）
有人會舉出西方社會的野蠻來為當局開脫，我要說，一萬個野蠻加起來還是野蠻。
有人說“殺二十萬，保證穩定二十年”，有了六四鎮壓，才換來經濟發展的今天。 這中間 的邏輯，不是一般的混亂。如果曆史可以倒轉，鄧小平選擇下台而不是鎮壓，中國政治經濟，都肯定比現在要好。隻是說此類話的人腰包可能比常人鼓不了多少而已。
從這個意義上說，執政者要為瀆職悔罪，要為謀殺賠罪。 這裏的關鍵不是什麽“平反”“正名”，也不是一定要把犯罪者處死或鞭屍，而是要政府認罪，並實施賠償，以求全社會和解。
筆者想要強調地是， 中國要想成為一個文明社會，一定拋棄“平反”之類的奴才思想，擺脫“道德”“政治”的主觀意識束縛， 一切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 “道德”“政治”隻有在法製社會討論才有意義。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民眾必須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
說到這裏“精英”人士會說，大多數民眾什麽都不懂。我要說您其實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麽。如果您真懂，就請了解民眾需要的是什麽。
可笑的是，民運人士如魏京生之類，至今還在要求政府“給個說法”，可見其骨子裏還是奴才思想。對於既不懂民主程序，又無法製觀念，空口說白話的人來說，指手畫腳的日子已經成為過去。中國社會愚昧階段已經在六四的槍炮聲中結束了，當前需要的是具有深刻民主體驗，又肯踏踏實實與民眾一道推動社會實際進步的實幹家，而不是拿著外國政府的傭金，高高在上地指責並且陰謀推翻中國政府的寄生蟲。
對於中國政府，應該關心的是 民眾的呼聲，而不是“外部勢力”。民眾並非是需要城頭變換大王旗，換湯不換藥式的革命。徹底檢討，與過去罪惡一刀兩斷，完成革命黨到執政黨的徹底轉變，是GCD最好的長遠打算。而如何幫助GCD這個權力的癮君子放棄權力幻想，和民眾融為一起，對中國社會是一個考驗。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下一次的運動，很可能是玉石俱焚。
以目前形勢發展和中國大多數人的秉性來看，情況不容樂觀。失憶的極左和憤青式的極右思維，都是社會進步的障礙。而我們經常看到的現象是，GCD用攪屎棒輕輕一攪，極左和極右就開始互相攻擊，全然忘記主事者，是執政當局。一個最可笑的例子，就是提倡民主自由的右派呼籲當局關閉左派的烏有之鄉網站。可見極右的危害，尚在極左之上。
懷念六四遇難者，最好的方法，就是實現他們當初夢想的民主和廉潔，而不是使中國離它越來越遠。不幸的是，這個夢想離現實越來越遠。我們除了羞愧，還能吹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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