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墮落的那些年(五十二)
文章來源: 不見人煙隻見花2013-06-07 10:23:09
“你把商學院的這點伎倆都看透了,還跟他們學啥啊?”我說。
“不是跟你們說了嘛!去那裏是為了認識人!”
“那還是奔女主播去的嘛!鄙視你!”這次是我們仨一起鄙視的。。。

鄙視完了彥博之後,倪婷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了。
“據說你在上海的單身生活過得有聲有色嘛?”婷子故意把“色”字加重並拉長。而那最近剛剛培養出的慈眉善目也瞬間消失了。
我承認這次回來以後,和天使的關係有些放肆。天使好幾次到期貨大廈來玩,我也毫不顧忌地領著她在大廈裏轉,有時候在大廈餐廳裏吃飯。其實,我也算是大廈裏的名人了,這麽多年下來,各個期貨公司的朋友不少,各個樓層幾乎都有熟人。所以,即使婷子這段時間沒來大廈上班,她知道我身邊出現個女孩兒應該也並不奇怪。不過,我相信婷子也僅僅知道我身邊有個女孩而已。所以,打死也不能說。
“嗯,托老佛爺的福,馬馬虎虎吧。”我是能裝就裝。
“少來!在我麵前打馬虎眼?我是誰你還不知道啊?小博子,大刑伺候!”居然誰都沒反應!婷子可能不清楚,在這類問題上,男人們永遠都能達成默契,沉默是金!
“好,很好,你們這種態度,那我就更確認了!我不管你們哥們兒間如何處理這種事,如何遮著掩著的,今天,作為姐們兒,我要嚴肅地同你談談這個問題。”婷子的美目平靜地掃了一圈我們三個猥瑣男。

“家花沒有野花香,野花不久長!”一開場,婷子語重心長。
“知道你們通常的借口是‘不過就是玩玩,不當真’。知道這種心態的本質是什麽不?這個本質就是沒有愛的能力,我給它個簡稱叫‘愛無能’,是比性無能都無能的無能!”沒想到,接下來這句這麽刺耳。婷子又掃我們仨一眼,我頑強地昂著頭。
“用不用這麽狠啊?”我耷拉著眼皮嘟囔一句。
“不狠行嗎?我可沒有危言聳聽。因為你沒有辦法,沒有能力去好好愛一個人,所以才會找新鮮的,找刺激的去泥補自己缺失的那個愛的能力,在這個過程中去體驗一下自己還能愛。其實,你體驗到的根本就不是愛,隻是錯覺。別自我感覺自己是個多情的種子,愛泛濫得滿地都是,沾沾花惹惹草,覺得很時髦,很高雅,很有麵子,其實很老套,很庸俗,很無趣!入色界易,進情界難。大色狼易,大情種難!~~”說到最後兩句,婷子又恢複了語重心長。
“別以為你天高皇帝遠,別以為你們家平安什麽都不知道!女人什麽都知道!而且根本不需要什麽證據,隻要在你有鬼的時候,跟你通一次電話就夠了。但是,信任,知道什麽是信任嗎?信任就是在自己可能被傷害的情況下,對對方保持的正麵期待!女人不說不等於不知道!如果你們家平安沒跟你說過什麽,那隻是她還對你保持著正麵期待!你別稀裏糊塗的!你別辜負了那份信任。我不管你跟那個女孩現在作(ZUO)到什麽程度,都必須馬上了結,用句我們行業術語:砍倉出局!不然我瞧不起你!你也害人家女孩兒啊!”

我不說話,木子不說話,彥博不說話。

“好啦,姐們兒的話到此為止!你也不用現在就表態,我一直對你是有正麵期待的!我不會瞧不起你滴!因為我仍然看好你!隻是,有一點我確實不太明白?~~”婷子拉長了語氣,左看看彥博,右看看我和木子,滿臉的疑惑,滿臉的嚴肅。
我們仨猥瑣男仍保持著橙黃色的戒備狀態。
“DAVID,你是~~~怎麽把女孩兒泡到手的?我最愛聽這個,講講講講,我嘴可嚴了!”
人說女人善變。此時的婷子立馬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剛才的嚴肅睿智大媽不見了,從前的陽光搞怪姐們兒回來了。
“哎,我講我講~~”憋了半天的木子終於憋不住了。

沒有過硬的線索,沒有過硬的證據,不用當事人的配合,僅憑借她那抑揚頓挫,軟硬兼施的娓娓道來,倪婷就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倪婷教導了她的哥們兒,八卦了她的哥們兒,娛樂了她的哥們兒。

後來我才明白,當一種行為被認為邪惡的時候,它會永遠流行,永遠有魅力;隻有當人們認為它很庸俗,很無趣的時候,它才不再流行;當你斥責一個男人道德敗壞時,他不會覺得很羞恥;而如果你譴責他低能和可悲時,他才會往心裏去。婷子早就懂這個道理。
盡管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有反省能力的人,婷子的那番話還是觸動了我。後來,我甚至懷疑那晚根本就是彥博和倪婷為我做的一個局。什麽宣布EMBA啊,那不是彥博的風格,而且從彥博當時的表現看,他很可能是和婷子一夥的。

那晚,我們又聊了很多很多:聊到了當年那些圍著婷子鞍前馬後的平頭紳士們,聊到了木子身邊蒙太奇般掠過的女孩子們,聊到了李劍,聊到了高朗。。。婷子說李劍最近有點反常,彥博趕緊說高朗變得越來越商,木子感覺到工作開始出現壓力,我說真高興我們四人今天再次相聚。。。
就像又回到了從前。可是,從前哪裏還回得去!
人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朋友也在不知不覺中失去聯絡。分開了的人,無論原來多麽熟悉,也會慢慢變得疏遠。當我們今晚再次相聚追憶往昔時,其實我們知道,過去的那段傻逼時光再也回不來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