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夢外(121)冤枉了自己的丈夫
文章來源: 若妖2017-08-26 11:50:27

“可是由於我的緣故,警察把他帶走了,我認為新亮的孩子是他的。你看我做了什麽樣的糊塗事!” 馨美淚眼模糊。

“別急,凡事總會有辦法的。我們等著DNA 測試還你丈夫一個清白,這是最直接的證據。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等會兒有人帶你進去看看病人,這樣你就不會太擔心她了。”

醫生匆匆地走了,馨美把頭埋在臂彎裏,抽泣。

是的,裏頭還有一個病人。

她,她冤枉了陳朔了。她怎麽可以不相信他呢?她傷了他。他要恨她的。

剛才好好的天,這時突然瘋了起來,雷聲滾滾,烏雲籠罩,朝地上的建築物壓了下來,太陽突然被天狗吃掉一般。雷聲一聲聲打在馨美的心上,她的整個世界旋轉了起來,隨之顛倒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是在夢裏,她寧願那是一場噩夢,隻不過醒來出一身虛汗。她分明看到陳朔被警察帶走時憤怒地瞪了她一眼。她為什麽會不相信陳朔?也許一個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會變得不自信,會越來越怕失去丈夫?這大概就是一切罪過的根源吧。那她為什麽不自信呢?是因為新亮青春無敵麽?

她哭泣著,全身冰冷,陳朔被帶走了,不知警察會怎麽對待他?而新亮還在手術室裏孤零零的躺著。她想起手術刀劃在新亮幼小身上的情形,不禁全身顫栗。她怎麽告訴主任新亮的事兒?新亮怎麽懷孕了?她曾經有過男朋友麽?

四周的一切沉重無比,連天空都朝她壓了下來。

一切的紛亂終究都很複雜,她無法理出頭緒,隻盼著陳朔回來,殷切著,給他請罪。

不一會兒警察來找聊馨美問話,問她身上有沒有傷,其實他們是醫院裏的警察,隻不過把陳朔帶去問了話。

馨美趕緊說自己毫發無損,而且是他打了陳朔幾拳。她和陳朔是college sweethearts,陳朔大她幾年,對她恩寵有加。因為主要人物新亮還沒有醒來,誰也沒有證據指控陳朔什麽,所以警察放了陳朔。

出了警察辦公室,馨美一下子撲進了陳朔的懷裏,幾十分鍾的分別,像是生離死別,又似恍若隔世。

陳朔並沒有抱她,也沒有用胡子紮她,隻問,“新亮醒來沒有?”

馨美知道陳朔沒有回抱她,肯定在生她的氣,忙著象以往一樣撒嬌,“對不起,朔,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

“你現在怎麽就知道你懷疑我懷疑錯了呢?”陳朔的聲音裏冷冰冰的。

“醫生說那個胎兒都成形了,至少懷孕三個月了。”

“你能確定嗎?也許 DNA查出來是我的呢!”陳朔聲音還是那麽冷冰冰的,這次連表情都凝上了一層霜,馨美心慌了起來。一個愛情至上的女人,情人的冷冰冰就是一把利劍,戳穿了她的心髒。

“朔,是我的錯,你對新亮好,也是為了幫助我和幫助新亮,我真是恩將仇報,我太對不起你了!”馨美的聲音低而可憐,要是在平時,陳朔看見她這付小孩子般惹人憐惜的小樣兒,會抱緊了她,百般安慰她,而現在,陳朔的手依舊在半空中,“有人看我們呢,走吧。”

馨美兀地鬆開了手,讓陳朔自由。

陳朔轉身大步朝前走去,馨美緊著小碎步跟在後麵,“那,朔,你能原諒我麽?”

陳朔頭也不回,“我們都是成人了,我們的事兒完了再說,現在先去看看新亮,她還是個孩子,她肯定是最無助的那個。”

馨美對他負責任的態度極其感到感激,於是不敢多說一句話,緊跟在他的後麵。

他的背影就在她麵前,她伸手就可觸及,但那背影的冷,讓他們千裏之遙。

也許,過幾天,等他不生氣她了,再好好承認錯誤。看來,這次,要反複不斷地承認錯誤,不能敷衍了事。

新亮還沒有醒來,他們兩個木頭一樣坐在椅子上,中間的距離幾乎可以夠坐一個人,一同等新亮醒來。

馨美不住地用眼角瞟陳朔,而陳朔隻看著前方,突然,他歎口氣,開口了,不看馨美,“你要不要跟你主任說?怎麽說?”

馨美聽出了陳朔話裏的蒼涼,真想去抱抱他。他難過的時候,她也很難過。以往她撒嬌鬧過了頭,找陳朔吵架發泄的時候,陳朔會很沉默,陳朔沉默的時候,馨美知道他難過了,馬上心就軟了,去抱他,再撒撒嬌,認認錯,陳朔總歸大她幾歲,也就饒過她了。這次不同,她闖了大禍了。

她隻坐著,這樣看著他側麵的臉已經很知足了,陳朔畢竟沒有扔下她走開,並沒有扔下新亮走開,他在和她一起麵對,她幽幽地說,“我不知道,現在腦子裏很亂,我想,應該等新亮醒來問清情況再說。”

陳朔沒有說話,表示同意。馨美那會兒如此不信任他,還如此衝動,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也讓他覺得心寒。他不想解釋,也不想和馨美交談。雖然在心裏,他有些可憐馨美的處境。

馨美於是靜靜地坐著,用雙手捂住臉,讓眼淚從指縫間串串流了下來。

新亮終於醒了,馨美先進去,陳朔在外麵等著,等著馨美和新亮溝通。

馨美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小的身子,幾乎把自己撲到了床前,她握住了新亮的小手,新亮的小手冰涼著,馨美的竟也是。

看到馨美,新亮驚恐的眼神變得輕鬆了一些,不過眼裏還是有警惕的成分,象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馨美心疼她,微笑著,這使新亮的麵容略微不那麽惶惶了。馨美看見她的嘴唇幹裂,趕緊用棉棒給她潤了潤嘴唇,“新亮,好些沒有?”她溫柔地問著,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這孩子,小小年紀,受了罪了。

“馨美姐,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新亮虛弱地說,眼裏掛著淚,“我好怕!我以為我要死了!”

馨美把握著新亮的手緊了緊,“寶貝兒,別怕,我們不麻煩,你倒是受罪了!”說著,竟然想哭,又想到陳朔告訴她必須在新亮麵前堅強的話,便忍住了淚。

“馨美姐,我和陳朔哥哥之間是清白的,你們不要吵架。”新亮急著澄清。

“我們沒吵架。”馨美安慰著新亮,“你要好好養著,好起來。”她再次為新亮潤了潤唇,“你有什麽要告訴我們的嗎?”她想問這到底是誰的孩子,又不便直接問。

新亮不說話,把手從馨美手裏抽了出來,放回到被子裏,眼淚沿著眼角流了下來。

馨美禁不住陪著她流淚,“怎麽跟你媽媽說呢?這麽大的事兒,我們不能瞞著她啊!”

新亮立時驚恐萬分,“馨美姐,不要讓我媽知道,她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不會的,你媽媽隻有心疼你!她會緊緊地把你抱在懷裏。”馨美安慰道。

“我現在不想說,請你不要告訴我媽媽!我姥姥最近心髒不好,在住院。”新亮祈求著。

新亮把頭埋進被子裏,不再說話,後來,因為疲勞,又睡著了。

馨美看著她蒼白的小臉,走了出來。

陳朔在外麵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著,看到馨美出來,忙問,“新亮說了懷孕的事兒了麽?”

馨美搖搖頭,“她不說,也不讓告訴她媽媽,還說她姥姥心髒病發作在住院。”

醫院護士照顧周到,夜間的時候不需要陪床,陳朔和馨美便一起回了家。

路上,馨美強打著精神問,“吃什麽?我做。”

陳朔開著車,眼睛看著前方,“隨便。”

陳朔的話裏帶著態度,馨美也隻有羞愧和內疚。

到了家,馨美放下包,洗了手,衝到廚房裏去做飯,她要多做些家務事,向陳朔贖罪。

飯做得並不順利,一會兒菜糊了,一會兒又差點兒切了手指。好歹把飯做完了,叫陳朔吃飯,陳朔竟然來吃了,馨美稍稍鬆了口氣,她怕陳朔賭氣不吃她做的飯。

陳朔坐了下來,臉色還算隨和,馨美以為有機可乘,便趕緊承認錯誤,“朔,我想請你原諒,我…”

沒想到話被陳朔打斷,“先吃飯。”

陳朔悶頭吃飯,馨美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陳朔是好脾氣,但是好人不惱,惱了沒了。記得陳朔有一次很生氣,摔了一隻玻璃杯,碎片四濺,馨美現在依舊感到很血腥。

吃完飯,陳朔站了起來,平靜地說,“我來洗鍋,你去休息。”

“我們一起洗吧。”馨美央求說。

陳朔把她的手推開,沒再說一句話。

馨美無奈地走開了,身子實在疲乏,想洗個澡,又懶得動彈。突然一個主意湧上心頭,像是有人推著她向前走,渾身充滿了力量。她要好好洗個澡。

她去洗澡,不僅用了帶有玫瑰花香的浴液,還往全身抹了乳液,這讓她全身光滑,尤其是小腿,發著熠熠的光;她又拿起香水的瓶子,往前胸噴了些,又用食指往耳垂處塗了些,又往一隻手腕處塗了些,然後兩腕輕巧地相搓,另一隻腕上也有了香水的味道,這讓她整個的人香香的。她又挑了一身低胸及膝的真絲水紅睡衣。看著鏡中的自己,信心十足地笑了一下:一定要把陳朔拿下。

她邁著小步走了出來,看到陳朔手裏抱著一床被和一個枕頭,詫異地望著他。

陳朔的頭轉了過來,看到了打扮香豔的愛妻,想說什麽,又打住,馨美一直望著他的眼睛,他的喉結動了一下,“馨美,我們分居吧。”

“不,你不能走!”馨美哭著抱住了陳朔的腰,“我們是相愛的,我們要白頭偕老,我們不能有分居的曆史;因為以後,我們想起曾經的分居,我們的愛情就不是完美的了。”

陳朔此時並沒有推開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馨美,不要騙自己了,我們的愛情已經有瑕疵了!”

“我不讓你走!”馨美哭了出來,“朔,我是誠心誠意認錯的!我知道,我很任性,很衝動,可這就是我啊!這就是你愛的我啊!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可是你今天越界了!讓我大跌眼鏡。”陳朔聲音冷,人也沒有表情。

馨美把手放在陳朔的脖子上,讓自己身子吊在他身上,去吻他的唇,“朔,我愛你,我倆一起來美國奮鬥的,你不要丟下我啊!我們在美國很不容易!我願意改正,一切從頭開始,你再重新愛我,要不,你給我一個期限,考驗我!”她說著,鼻涕和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這次,陳朔用了力氣,把她的手掰開了,“你再這樣鬧下去,我就要離開了!”

他這句話尤其狠,象帶了鋒利的箭,把馨美的心髒刺得生疼。他對她這樣厭惡嗎?她這樣求他,已經把自尊放在塵埃裏,他這樣對她!無論如何,她不想他走。

她又一次抱住了他的腰。

他又一次用力掰開了她的雙手,這次,他把她的手弄疼了。她抱得太緊了。

馨美的身子往後倒退了幾步,一雙淚眼悲哀地望著他,“你去哪裏住?”

“我去地下室。”陳朔簡潔地答。

“可是,快立秋了,那個臥室裏冷啊!”她便去奪他手裏的被子,“要去也是我去!”

“你別鬧!我去!”陳朔說完,拿起被子,不再和她糾纏,“咚咚咚”走下了樓。

馨美的耳朵刹那間什麽都聽不到了。半晌,她倒在床上,蜷縮著身子,“上帝啊!他不再愛我了!你把我帶走吧!”

陳朔走到樓下的臥室裏,發現自己的下麵硬著,把褲子頂了起來,剛才被馨美撩撥了一下。他不能戒斷她的美麗和她一臉的癡傻,但是他是有自尊的,馨美怎麽可以把他想象成那樣的人?

她深深地傷了他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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