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樂無窮聖路行】D6 腳下的道路,不響
文章來源: XQQ2024-02-03 11:3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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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牙海岸線聖路騎行第六日:自西班牙的Pontevedra市至Padron鎮

全長:40公裏(25英裏);總爬高:484米

今天是兩牙聖路騎行的第六天,沿途沒有深邃的曆史,沒有神奇的傳說,沒有繽紛的民俗,過了一個村,等著的是下一個店。也許,今天,更應該專注於腳下的道路,這不聲不響的道路。也許,今天,最好的梳理方式是流水賬,原生態地來展示羅馬古道Via XIX的風土人情。

讀過兩位朝聖者的筆記。一位說,“終於離開了熙熙攘攘的Pontevedra市。當我再次走入林地、農田和村莊時,我的內心又恢複了寧和。”另一位則說,“我更喜歡在古色古香的Pontevedra市散步,而不是在僻遠的山村小徑無止境地狂走。我再次問自己,為什麽要來到這裏?”這些想法也曾交替地在我腦海裏閃現過。

清晨一上路,我明顯地感到朝聖人流“洶湧”了許多。朝聖之路並無嚴格的路線和距離規定,隻要你步行100km或騎行200km到達San de Compostela主教堂,都可以獲得主教頒發的證書。離朝聖終點隻有65km了,各路人馬離開Lerez河畔,一波波地湧向Pontevedra市的郊外。

我們的00號交通工具毫無懸念地優於11號。每當超過步行者時,我們會友好地打個招呼,“Hola”(Hello);他們也會熱情地用聖路專用問候語回答:“旅途愉快”。隻不過有人說的是西班牙語“Buen Camino”,有人則用加利西亞語的“Bon Camino”。走在鄉間小路的人們,像一隊執著的螞蟻,朝著道路前方的甜蜜源泉,有序地移動著。

今天的主旋律是那一望無邊的翡翠海洋-葡萄園,一隊隊石架齊整地排列著,一株株藤蔓蜿蜒地攀爬著,一片片綠葉蔥鬱地伸展著,一串串葡萄無聲地搖曳著。我一邊在老鄉搭的葡萄架下用力蹬著車輪子,一邊叮囑LD,“今晚要記得開瓶本地的葡萄酒哈。”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笑意寫在臉/哼一曲鄉居小唱80年代的鄉村田園歌謠不時地回放在我的耳邊,隻是因為歌曲抒發的情緒和我今天的心境完美地吻合。真實的田園風光真能那麽完美嗎?非也。有時,我們剛進一個村莊,隨著一隻家犬的吼聲,會引來一片家犬的大合唱,在眾犬警覺霸氣的注目禮下,我們以最快的速度麻溜溜地逃出村子;有時,在風中飛揚的除了落寞惆悵的思緒外,還有來自豬圈牛棚雞籠子的特殊氣息,我不得不屏住呼吸,再一次落荒而逃。

鄉村人家院落裏的向日葵和柴火堆

村裏的幾間豪宅(右上是青旅)

在天主教盛行的兩牙,宗教建築及遺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它們融入在四周的山水景觀裏,也融入在當地人的尋常生活中。鄉村教堂、修道院、神社一次次從眼前閃過,我們會覺得視覺疲勞嗎?我自然不會象首次見到它們那樣,雀躍著從各個角度給它們定格,但這些令人安慰的形象,一直默默地陪伴和鼓舞著行旅之人。有時,我們也會停下車,進到教堂裏麵,靜靜地坐一會兒。

一路上,每每見到專業或草根藝術家們留下的朝聖藝術品,我們便心領神會地和它們來張selfie。因為,這表明我們沒有迷失方向;通過它們,我們和聖路上的陌生人群,在冥冥之中達成了默契。

下圖右 (網圖)是古代羅馬大道Via XIX的標識,騎車的沒有走路的對周圍事物觀察得仔細,我生生地忽略了它們。

在寂靜的叢林裏翻山越嶺時,是不是會覺得惶恐?畢竟是雙人並駕齊驅,我們的底氣還是足的。但我的確見到一些年輕姑娘在獨行踽踽,心裏不免為她們捏一把汗。曾在密林中突見一個邋遢男人坐在三岔口,弄神弄鬼,讓人毛骨悚然。我們不敢打擾,飛馳而過。忽然想起,路遇的一位女子大約會在半小時後到達此地,獨自一人撞上這位似乎神智有異的男子,該是何等驚詫。雖然聖路上發生的不快案件鮮有報道,但結伴而行仍是上策。我還留意到,在通往聖地亞哥道路上的背包客中,女漢子的人數明顯高於漢子們,我把這種現象歸功於女子的堅韌與勇氣。一位明州女俠也是單槍匹馬,連續兩年勇闖聖路,她那英姿颯爽的相片讓我記憶猶新,也促使我開啟此行。

Fogar Do Peregrino餐館小憩。朝聖行為明顯促進著本土經濟的發展,路上不少設施是靶向朝聖者的衣食住行的,我們隻需備些飲用水和應急小吃足矣。因此,即便是在遠離城市的鄉野急行軍,也不必為口糧擔憂。眼前這家小店剛開張一年,朝聖者們為它打了4.7星。餐館的外牆上,畫著一家子在戶外遠足的清新畫麵,37.340km裏程碑提醒著人們離終點的距離。坐在寬敞院落的梨樹下,望著Casalderrique農村迷人的風光,品嚐著美味的咖啡和小點心,隻想躺平。

說起就餐,忽然記起了這些天遇到的幾檔子事兒,一吐為快。某日午餐時,進來一群來自米國的大叔大媽,嗓門那個洪亮,衣著那個恣意,完全是旁若無人,超級自信,和周圍溫文儒雅的歐式畫風形成強烈反差;某日晚餐時,我們也被一位年長侍者修理了一番。那天,我們剛要分享兩道菜肴,侍者嘟嘟囔囔,表現了明顯的懊惱。雞同鴨講眼碌彼此語言不通也是無奈。侍者滿臉不悅,兩次動手來擺盤。至今,我們也不知冒犯了餐桌上的什麽繁文縟節,大概的理解是,那兩個橢圓形菜盤不應當平行排列,而應該一橫一直。Anyway, 米國和歐洲的文化差異也是明擺著的。

又一條河流-Ulla河。

又一座古橋-羅馬橋。橋並不起眼,13個橋洞,有椋鳥,有拱形,但它的年頭老了去了。它初建於羅馬皇帝Octavian Augustus治下的25BC;1161年,伊比利亞半島的傑出雕塑家和建築師Maestro Mateo擔綱複建工程。我們將會在San de Compostela終極教堂再次欣賞這位大師的作品。

又一個小鎮-Padron(帕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