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博弈影響美國華裔科學家的命運
文章來源: 雅美之途2020-09-17 11:22:04

美國現在調查華裔科學家的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在天朝同時開實驗室。弄成了草木皆兵,隻要華裔科學家在天朝同時開實驗室的,恐怕已經在準備被聯邦調查局詢間的那天。

世界範圍內科學家在美國和母國開實驗室的還少嗎?比比皆是。這位風頭正鍵的現任華大日裔教授就在大阪附近開實驗室,在華大學術報告之後公開為日本實驗室招博士後,大家覺得很正常,他應該是拿雙份工資。他以前的朋友哈佛醫學院教授David Sinclair, 這位在衰老領域貢獻和爭議都很大的澳洲人也在自己的祖國同時開實驗室,並且參與澳大利亞的科學決策。發現免疫MHC限製性的諾貝爾獎得主Peter Doherty長期在美國孟菲斯的St. Jude’s研究醫院和澳大利亞同時有實驗室,最後索性回到澳洲故鄉。日本首位諾貝爾得主MIT教授Tonegawa, 也在日本經營過實驗室。另外白人的例子,諾貝爾獎得主斯坦福教授Brian Kobilka也在清華開過實驗室,他的內科住院醫師訓練是在我們華大完成的。

再說遠一點,聖路易斯華大發現NGF獲得諾貝爾獎的意大利猶太教授Rita Levi-Montalcini,長期在華大和意大利同時擁有實驗室,華大實在留不住她,就放她全職回意大利了。大量美國歐洲裔教授這樣,我認識的就有希臘裔的。

美國的規定是隻要你每年上報了利益衝突就可以了,現在遠不行了。因為將大國博弈放了進來,可以弄得你解釋不清楚,數位被抓的華裔科學家都辯稱自己向美國大學通報了在天朝的任職。關鍵看兩國關係如何,如果美國真是全麵與天朝為敵,後果不堪設想。大家係好安全帶,我們再怎麽也不應該看著同胞在美國遭殃而喝彩。

我在去年6月同濟院長訪芝加哥時,就寫文章呼籲國內不要在美國舉辦這種大型招聘會,大張旗鼓做引進人才的計劃也是愚蠢的策略。我還有一個警告,那就是美國人一旦覺得受騙,他們報複起來是會很重的,個別壞蛋別影響了在美華人的根本利益。

我當時在文章中是這樣說的:“潑一點涼水,這種人才招聘會最好不要舉行,沒有任何意義。我在美國近三十年,從來沒有見過任何國家是以這種方式在美國招聘人才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國家的校長來招人才,還以宣講會的形式。以前是學校組團周遊世界的機會,現在中國富有了,我不能這樣說了。這是逆世界人才聚集的規律的做法,我關注世界科學中心的形成與發展幾十年了,從英國劍橋,哈佛,聖地亞哥和我們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病理與免疫係,都有觀察與體會。傑出科學中心是以係主任為核心產生的,美國把雇教授的權力委托給係主任或研究所所長,科學中心還隨著階段不同而消長,尤其當學術人物去世或離開時。校長或院長最重要的功能是選好係主任或者學術領袖,然後在後麵鼎力支持他們。”

哈佛著名華裔教授施揚最近離開美國去了英國牛津大學,7月1日去上的班,消息令人震驚。他有巨型的NIH資助,R35是七年的,每年百萬,隻用到第三年。施揚早年在普林斯頓發現”Ying-Yang因子”,十幾年前發現組蛋白的去甲基化酶,使他在所謂影響基因組表達的表觀遺傳學享有國際聲譽,他是當然的美國科學院院士。我們知道基因是繞在組蛋白上的,一些自身抗體也是針對組蛋白的。

我不知道施揚是否感到某種壓力而離開他工作了幾十年的哈佛的,他在20幾歲就從上醫留學NYU, 在這種大氣候下,他的離開似乎給華裔傳出的是一個不好的信號。當然牛津也不錯,至少校園比哈佛漂亮多了。現在的情況是,川普可以動哈佛化學係主任Charles Lieber, 他們就可以動任何人。

告訴大家那麽一點點Spanish Inquisition的曆史,猶太人和穆斯林曾被強製在教堂講述他們叛依天主教的思想過程,稍微被發現有不誠實或瑕疵的地方,天主教徒就把他們拖出去殺頭。從1478-1834曆經幾百年的西班牙Inquisition, 在1492年西班牙趕走摩爾人之後,早期的Inquisition相當殘忍,書上也有描述,成家的猶太人被殺,雖然也有宗教裁判所做比較規範的清除異教徒的行為。天主教對待自己也很殘酷,有位神父當時念錯聖經,馬上就被斬首。

Nature最近發專文關注華裔科學家離開美國的事情,還采訪了美國前能源部長諾貝爾獎得主朱棣文,他也表示了他的擔心。施揚有過與上海複旦合作的經曆,自然讓人聯想。但是根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施揚離開哈佛應該跟Nature文章所述的美國對中國的打壓無關。他在二年前應邀在牛津講學時就被他們爭取,開出很豐厚的條件,哈佛也一直對他很好,所以他於7月1日在牛津的入職應該是個巧合。

有人對最近美國製裁中國和打壓華裔學者無所謂,以為不關自己的事。我是不認同的,等到涉及自己和孩子們時就晚了,所以我再怎麽批評天朝,我也提不起勁去鼓勵美國對天朝下重手的。大家應該明白,如果美國與中國進一步交惡,發展到斷交或軍事衝突的邊緣,對我們華裔美國人是百害而無一益的。我們頭上的Cloud太小了,我們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少數族群,才剛剛懂那麽一點點西方的文化。從這方麵考慮,對於抗拒西方以白人文化為主體的可能被喚起的仇恨勢力,那些在曆史上出現過的強製性認同(像Spanish Inquisition)或歧視,我們連穆斯林的抗壓能力都不如。阿拉伯與歐洲裔千年的通婚與文化交融,他們相互之間很容易理解,很多穆斯林脫掉他們的民族服飾就是白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