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為美國庚子賠款的錢建立的，清華與耶魯的淵源蠻深的，清華最早的四任校長都曾在耶魯學習過，清華早期的校園建築部分也出自耶魯建築師之手。現在胡鞍鋼把這兩所大學聯係在一起了，有點偶然。這裏麵深層的原因更是令人深思，尤其是對中國大陸的國人。

媒體在中美貿易戰正濃時想到了清華教授和院長胡鞍鋼，因為大家看到了他理論的反麵，厲害了的鍋是芯片都造不出來的國。他去年拋出的中國全麵超越美國論，為嚴重違背常識的判斷。別的不說，美國11艘航母編隊在世界各大洋遊戈，保護著美國的利益和世界的和平，對應於中國是還沒有成軍的新航母，清華這位胡說教授說中國軍力已經超過了美國，而他的結論是通過演算中國軍隊的規模得出來的。按照他的這套理論，領導層如果發動對台灣的戰爭，戰機作戰時美國芯片禁運是否會栽入台灣海峽？他還認為中國的科技實力也超越了美國，這更是令人匪夷所思，他憑借的是專利數和論文數量，而那些東西不少是靠做假出來的，很多靠不住。美國在二戰後擁有世界三分之一以上的代表世界科學原創的諾貝爾科學獎得主，而中國隻有一位屠呦呦。我常常為“厲害了，我的國！”找不到北，我近期去過丹麥，在科學原創上中國連這北歐小國都不如，他們怎麽這麽豪情壯誌說超過了美國呢？

我一直把胡鞍鋼與清華聯係在一起，我的清華朋友在我朋友圈問我為什麽讓他的母校躺槍？我查了一下，這教授在耶魯也混過一年，所以不能完全怪清華，雖然耶魯的責任微乎其微。我在這裏要糾正國人認為胡鞍鋼是耶魯校友的說法，這是中美在認知上的一個顯著差異，國內喜歡說某某在那裏讀了“博士後”，這是錯誤的。李政道根據美國經驗建議中國建立的博士後製度是做研究課題的，為人生的重要階段，但是博士後不是讀出來的。校友在美國是指擁有學位或曾經入冊讀過書的學生，博士後或訪問學者都不能算正式校友。博士後是取得博士學位後通向教授正式職位的一個途經，隻有少部分人如願，所以胡鞍鋼這耶魯經曆算不了什麽，尤其如果他是國內公派出國的話，但是他應該在國內大肆吹噓“兄弟在耶魯的時候”。

這幾天在微信群放出的胡鞍鋼講英文的視頻，幾乎每句都是病句，發音就更滑稽了，所以初步判斷他在耶魯是遊學而不是做學術的。我是真沒想到清華海歸教授擁有如此差勁的英語，讓我開眼界，他的優點是敢開口講。他在耶魯和後來在MIT的訪學可能是混過來的，這裏就涉及清華雇人時的品味了。

在鏡頭上見到他比讀他的結論還雷人，胡鞍鋼講話時就像是個痞子，毫無學者的風度：“采訪者問他那個論斷是怎麽來的。胡博士答道：不是我首先提出來的，我覺得應該是毛澤東。毛澤東早就預言了，1956年有這麽一段話，他是怎麽預言的呢，50年，那就是2006年，或60年，2016年（中國就會超過美國）。我的做法，無非是驗證它。”。這哪裏是個學者？完全像在街頭侃大山的人。

胡鞍鋼居然自大到“清華大學國情研究院在教學過程中用的都是我們教師自己寫的書，從來沒講過翻譯的書。這樣雖然很辛苦，但我們一直堅持這麽做。”，這條真是讓我看傻了眼，清華算是沒救了。清華教不出怎麽樣的學生也就算了，問題是這教授居然是智囊或國師，國家不走歪路才怪呢。清華在自己的官網這樣介紹他：“胡鞍鋼創建並領導清華大學國情研究院，於2015年入選首批25家國家高端智庫建設試點單位；從1998年至今主編《國情報告》，向中央領導同誌和省部級主要負責人累計提供1300餘期，先後獲得黨和國家領導人批示百餘次，對國家重大決策產生持續影響。”。對於胡鞍鋼這樣的誤國理論，北大校長林建華把“鴻鵠之誌”讀成了“洪皓之誌”，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從這裏可以看出清華把他當個寶，為他專門成立了研究院。清華作為一所大學絕對撇不開幹係，這在某種程度上直指清華的學風或清華的現狀。清華校友（尤其是80年代的校友）聯署千人呼籲罷免胡鞍鋼的心情可以理解，他們應該看到胡鞍鋼發表在清華大學學報裏的論文就傷心，他們擔心清華擁有這種人當院長砸了牌子。不過，我覺得不能以教授學術觀點而罷免他，這涉及到學術自由的問題。清華如果發現他在治學時存在嚴重學術不端可以讓他走人，但是涉及中國國力的學術問題以及論文觀點的措詞，胡鞍鋼自有自己的辯解，雖然荒唐，但是在民怨沸騰時開除一個教授更是不可取的做法。

在這裏順便談點美國的終身教授體製（Tenure system), Tenure（終身） 的最原始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學術自由，特別是當教授與校方或公共輿論的觀點不一致時，不會擔心因為發表自己的學術而丟掉飯碗。這個Tenure對於靠研究經費存活的自然科學教授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因為沒有了錢，tenured了的教授照樣走人，但是對於文科或社會科學的教授們則至關重要，因為終身製度給予他們在激烈爭議的領域說出真話的勇氣。這個東西很複雜，需要長篇才能說清它的曆史與利弊。

中國現在成了博士的王國，在2007年中國就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有人預測未來百年中國永遠都會是世界製造博士的冠軍。我們現在看見的中國博士灌水後的現象是什麽呢？那就是現在出來的大部分中國大陸博士，趕不上80-90年代出來的醫學本科生，中國這博士還有任何必要讀嗎？在我看來，在現在的中國大學世風下，本科階段，如果能讀University of Wisconsin, Madison; UIUC; University of Colorado, Boulder; University of Iowa, Iowa City或University of Missouri, Columbia等美國州立大學，都好過清華和北大, 成為胡鞍鋼的學生是人生的恥辱。朋友告訴我，一所國內的高校可以在十年左右的時間裏，從3,000名學生擴招到50,000, 這要嚇死你。

美國人是如何培養博士的呢？人家是培養一個就是一個，寧缺勿濫，即使這樣也是大批的美國博士找不到教授的位置。我的大老板，一輩子做科學的美國院士，至今沒有培養出十位博士。他去做大內科主任的幾年裏，規定自己不招博士生，他說沒有時間顧及, 招了對不起人家，自己年齡大後也停止接受在實驗室做論文的博士。但是從他實驗室培養的首位博士即成為Genentech的資深副總裁，博士後或臨床Fellow更是出去成為領域的弄潮科學家、協會主席或科室主任，他教學生的細節甚至涉及作報告時過渡句子怎麽說。

從伯克利回國的Eric Li（李世默）在TED演講和與福山的對話中，他大談中國政府用人的“Meritocracy”（“憑優秀程度任用”），現在看來好多現象並不支持他的這種說法。你不能完全以這人走過多少路來說明他能勝任，陝西窯洞裏的人永遠不知道外麵的世界，這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沒有機會見到，而美國強調的慎密理性思維的培養才是關鍵。國內還是有人才的，人大教授楊其靜在二年前成功預測川普對華政策的走向，而清華的胡教授如此誤導國內和國外，他可以說是禍國秧民。

美國總統競選時，天朝水軍overwhelmingly supported Donald Trump，天朝公關的錢白花了。我們在隔洋觀看時，覺得中國似乎完全沒有政治科學出身的智囊，現在看來中國有胡鞍鋼這樣的智囊比沒有智囊更可怕。在沒有成軍的航母的條件下，他可以把中國騙到千裏之外的南海去激怒西方強國和周圍的所有國家。還是回到我的本科學曆代表智力水準的觀點，清華校友重點強調胡鞍鋼是唐山工學院本科、北京科技大學碩士和中科院自動化所的博士。我和同學討論胡鞍鋼時，他認定胡畢業於三本院校，果然如此，這也印證了“我長期說過，本科文憑部分代表你的智力水平，研究生學曆代表你努力的程度，兩者都重要。”

前段時間被抓的中宣部副部長隻是一個連大學本科都沒有讀過的電大生，立即讓我想到Eric Li等好幾位智囊說的中國官場的Meritocracy不靠譜。我有位出身中國名牌大學的朋友告訴我，他有位同學海歸數年並且已經小有名氣。他這同學告訴我們中國官場是怎樣看待學曆和資質的：“近幾年我特喜歡看高官的公開簡曆。上從常委下致省部級。結果發現，許多人在年輕時，也就是說，在我們也年輕的時候，這些人都在我們歧視鏈的低端”。這位朋友對我解釋道：“也就是你這裏所說的，“智力水平”低下，上的皆是些不如流，或者幹脆沒上正經大學。”

清華與紐約哥大不同，濫發文憑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發假的真博士文憑，紐約哥大僅發灌水的夜大學或碩士文憑。一些高官工作在外省，沒在清華讀過書，卻得清華博士。清華以後走向正規化後，這些行為應該被釘在清華校史的恥辱柱上。

美國政府是什麽樣的智力水準？剛被川普提名大法官的Brett Kavanaugh的本科和法學院都是耶魯讀的。在貿易戰中，隨便舉舉川普政府裏在對華政策中擁有重要影響力的幕僚吧，這些人是耶魯出身的：財政部長姆努欽、商務部長羅斯和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這些人則擁有哈佛的學位：主張對華強硬的智囊納瓦羅，國務卿蓬佩奧和顧問班農；美國貿易代表萊特海澤則是喬治城畢業的。應該強調的是，耶魯的墨水不是白喝的，每周幾百頁的世界經典不是白讀的。中方的學曆是什麽？隻查到劉鶴為人大的本科，大學智囊胡鞍鋼是以小學文化程度考上的三本唐山工學院，再資深的就是靠父輩讀書的工農兵學員了。

我從不唯學位論，在科學界這麽多年，我更是知道評價你是否還優秀要看你的下一個實驗或下一篇新的科學論文，寫這麽些話是覺得中國的教育已經在嚴重誤國。

美國去中國的貿易代表團，太多耶魯或哈佛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