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觀花巴爾幹(二)
文章來源: clearspring22019-07-17 11:32:40

作為克羅地亞(Croatia)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首都薩格勒布,始建於11世紀,它以慢節奏的生活步調、悠久的咖啡館和集市文化、眾多的博物館與畫廊,為這個中世紀最年輕的古城充滿了文藝與生活氣息。薩格勒布分為上城區和下城區,上城區是老城,我們的活動基本都在老城。這裏聚集了薩格勒布早期的標誌性建築和教堂,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聖馬可教堂(St. Mark’s Church) 和聖母瑪利亞升天大教堂(twin-spired Zagreb Cathedral)。

我們首先到螺旋型雙塔的聖母瑪利亞升天大教堂,這個大教堂高108米,是巴爾幹地區最大的哥特式天主教堂, 也是整個克羅地亞最高的建築,它是在原有教堂基礎上修建的,完成於1217年,並由匈牙利和克羅地亞國王Andrew II祝聖,在1242年被蒙古人摧毀的幾年後得以重建,大教堂在1880年的地震中嚴重受損,後經法德建築師 Hermann Bolle 重新修複成現在的新哥特式建築。教堂的雙塔細長、雕刻相當繁複精湛,內部高聳的圓穹頂氣勢恢宏,雕花玻璃沒有浮華的鮮豔,整個建築有雋秀之美。那天是周日禮拜,本不對外開放,但善良寬厚的教徒同意我們進入教堂門口參觀。遊覽30分鍾後,隨導遊經 Dolac市場去聖馬可教堂。紅傘標誌的 Dolac市場沒有我期待的好,整體太小、太亂、也沒有較好的攝影點,在這裏還發生一件不愉快的事,團友T老師的錢包被盜,穿過市場也就幾分鍾的時間,拍照時才把背包背在後麵,而且我們前前後後近30個人,居然沒有發現,小偷技術可謂一流,萬幸的是護照沒丟,要不然就隻能打道回府了。10多分鍾就到聖馬可教堂了,教堂是不對外開放的,教堂不大,最醒目的是屋頂裝飾的彩色瓷磚,成了薩格勒布地標。聖馬可教堂最早建於13世紀,其後又遭遇火災、地震和一係列的重建,到1876年才重建修複成今天的樣子,修複聖母瑪利亞升天大教堂的建築師 Hermann Bolle 也參與了聖馬可教堂的重建。屋頂的彩色圖案為兩個臂章,左邊是克羅地亞、斯拉沃尼亞(Slavonia)和達爾馬提亞(Dalmatia)聯合王國的臂章,而右邊紅底白教堂圖案是薩格勒布城的臂章。現在薩格勒布城的標誌色是藍色, 而在18世紀紅色是它的標誌色。

 

從聖馬可教堂往南走幾分鍾就是洛特什察克塔(Lotrscak Tower), 這是薩格勒布城的瞭望塔,上塔要從一個小禮品店裏進去,但要下午1點才開門,隻得作罷。旁邊還有想打卡的失戀博物館和連接上下城世界上最“短”的纜車。然後沿著上下城邊界的步道向東幾分鍾即到位於下城區的耶拉契奇廣場(Ban Jelacic square), 這裏除了一個耶拉契奇的雕像,沒有多少可看,不過在廣場旁穿梭的、從1910年就開始運營的電車,尤其是城市標誌藍的有軌電車滑過時,無疑是一道風景。午飯後,上車繼續南行到克羅地亞的第五大城市紮達爾(Zadar)。

巴爾幹地區多山,山地占了總麵積的70%,我們這一路都在山野穿行,這裏相對溫和的氣候、充足的雨水使得山巒峻嶺鬱鬱蔥蔥,偶爾點綴在山間曠野的紅頂小屋或尖塔教堂,都像一幅幅會變樣的風景。從薩格勒布到紮達爾這一路有不少隧道,最長的好像開了3、5分鍾。

 

也許對紮達爾海邊的向太陽致敬(Monument to the Sun)和海風琴(Sea Organ)期望太高,難免會失望,這個直徑10米的太陽能圓板可能在太陽下或夜晚發光時,能有震撼效果,可當時天色陰暗;海風琴隻是嗡嗡作聲,未覺旋律之美,這兩個現代的視覺和聽覺藝術可能更需要我們用心或心情去體念,浮躁不得。紮達爾其實是克羅地亞最古老的城市,人類活動可追溯到石器時期後期,以及印歐史前的古地中海人,公元前9世紀伊利裏亞人開始在此定居。從古羅馬後期到中世紀以及19世紀,紮達爾頻繁易主,先後被羅馬帝國、拜占庭、加洛林王朝、克羅地亞王國、威尼斯王國、匈牙利王朝、法蘭西和奧地利帝國統治,紮達爾一直是拜占庭統治時期達爾馬提亞的首都,它也是威尼斯王朝的重要要塞,是當時的行政和文化中心,確保了威尼斯人在亞德裏亞貿易暢通,為此它也深受文藝複興的影響,產生了很多重要的文藝複興時期的雕塑家、畫家和作家。紮達爾城西的陸之門(land gate)是1543年威尼斯人修建的,門楣中央有翅膀的聖馬可石獅是威尼斯共和國的象征,中間大拱門是凱旋門為車馬通道,兩邊有小門為行人通行,它被認為是達爾馬提亞最好的文藝複興紀念碑。城門、城牆以及周圍很深的壕溝使得它成為威尼斯共和國最大的防禦城堡,在與奧斯曼帝國兩百多年的征戰中,從未被占領。在近代20世紀初曾被意大利統治,二戰後並入南斯拉夫;1991-1993年,紮達爾遭受塞爾維亞武裝攻擊,直到1995年南斯拉夫戰爭結束才恢複和平。走在這個古城的主街上,踏著不知經過多少歲月磨礪光滑的石板路,兩邊雖是鱗次櫛比的商店,一排現代氣息,但抬眼便見石頭的方尖塔、教堂、還有街邊保留的古城遺址的殘恒斷壁,無時不在提醒你這是一個比羅馬還老的古城!走過紮達爾,好像就更了解巴爾幹,紮達爾的曆史其實也是巴爾幹半島曆史的縮影。

晚餐在位於Put Dikla 70, 23000, Zadar, 一家新開的上海飯店,菜品相當不錯,是我們這些天來最好的中餐館。晚上入住離紮達爾30分鍾的小城Turanj 的臨海旅館,彌姐又提議喝酒,一天都沉浸在千年的曆史長河中遊弋,是該品一杯有名的巴爾幹葡萄酒回到現實,沒有理由拒絕,我們“巴四”姐妹又在旅館戶外酒吧,麵朝已經漆黑的大海,聽著雨聲,抿一口克羅地亞當地紅葡萄酒(vina deklic,vizinda), 旅途的疲乏頓消。

5月27號是旅途最辛苦的一天,早上出發前往希貝尼克(Sibenik)。希貝尼克是一個有近千年曆史的小城,不同於亞德裏亞海沿岸的其它城市是由希臘人、伊利裏亞人和羅馬人建立的,它是由克羅地亞人獨立建立的城市。城中的聖雅各布(st.jacob)大教堂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它是融合了哥特式和文藝複興式風格的建築,其實它的名字應該是聖詹姆斯(st.james)大教堂, 隻是在克羅地亞語中jacob 和 james 是同一名字。聖雅各布大教堂修建了105年(1431-1536年), 外牆有威尼斯共和國象征的石獅,教堂主要的建築材料來自附近的采石場和世界上著名的克羅地亞Brac島的白色石灰岩。據說這個教堂有著與其它教堂不同的特點: 其一,它是歐洲唯一一個隻用石頭建成的教堂,沒有任何木製的部件或連接件,其實教堂內部柱梁之間有鐵架支撐,不知是否為後來加固所為;其二,采用了一種非常超前的石板互連技術,而這種建築技術在19世紀才開始應用,聖雅各布大教堂早了400年!其三,大教堂的外部形狀與其內部形狀完全對應,這也是獨特的建築結構;另外,教堂外部簷壁71個真人頭大小的雕塑,用富有激情的現實主義手法刻畫了漁民、農民、士兵、老人、孩童及普通市民,這在其它教堂也是少見的。但是參觀時並不知這些細節,完全是景點照相的節奏。

然後繼續南行到克羅地亞第二大城市斯普利特(Split), 著名的戴克裏先宮是古希臘列柱圍廊式結構,它建於305年,是為羅馬皇帝戴克裏先退位後的行宮,有近2000年曆史的老城,是在戴克裏先宮(Diocletian)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老城中狹窄蜿蜓的街道,古老的石頭房子中時而又夾雜一棟現代建築,我們如同在迷宮裏瞎逛,一個小時隻走了古城的一半,幹脆的橋姐還買了個金墜子,我見一漂亮珊瑚手鏈,但慌不迭地細看,沒買,挺遺憾的。

2:30pm出發去波黑的莫斯塔爾(Mostar), 我們沿河行駛在M17(E73) 路上,這不是高速公路,但車不多,路也還行,就是出入關(主要是入關)花了不少時間,到達莫斯塔爾已6:30pm, 由於下雨,天色已暗,直接去河灘,照了幾張莫斯塔爾橋的照片就叫撤,城中比拳頭還大的石頭鋪的小路,古樸典雅,與兩邊出售傳統工藝品的小攤融為一體,走在上麵如同足底按摩,臨河邊一家家餐館時尚、小巧別致,如果在此享用一頓晚餐的浪漫風情,讓你不敢相信20年前此地的血雨腥風。為了遊覽莫斯塔爾橋,做足了功課,可最後連橋都沒來得及上!

莫斯塔爾,意思就是古老的橋,城市以橋來命名,也以橋而聞名。這座橫跨東西兩岸的單孔石橋,始建於十六世紀奧斯曼土耳其統治時期,距今已經450年了,該橋隻有4米寬, 30米長,24 米高。兩岸建築雖然風格相近,但也不盡相同,東邊尖頂塔基本都是清真寺,西邊高塔則為教堂鍾樓,因為東岸多是波斯尼亞人,信奉伊斯蘭教,西岸多是克羅地亞人,他們全是天主教徒,另外,還有少量的塞爾維亞人散居各處,他們是東正教徒,三族共處,三種宗教,這就是波黑的縮影。這條開通東西方貿易、連接東方的穆斯林和西方的基督教紐帶的橋梁,四百多年中,兩岸你來我往,和睦相處。沒想到,這裏卻發生了二戰後,在歐洲爆發的規模最大的一次局部戰爭,是最慘烈、最不可理喻的、同屬斯拉夫人的一場內戰。1992年,前南斯拉夫開始解體後,波黑的波斯尼亞、塞爾維亞和克羅地亞三個主要民族發生嚴重分歧,民族矛盾驟然升級,導致戰爭爆發。波黑人口不過四百萬,那場戰爭使將近三十萬人失去生命,二百萬人無家可歸,莫斯塔爾這座古橋也在那場戰爭中被炸毀,我們看到的這座橋是在停戰後,在國際社會的幫助下,於2004年重建的,所用石料采用了沉入河中的部分原始石料,以及從當地取材補充,基本恢複了老橋的原始狀況。

晚餐後已經8pm才出發經E73、R426和M17.3開往波黑涅母(Neum), 這條路全程在波黑境內,若走高速,需要兩次出入克羅地亞。如果自駕還是走高速路,因為這條路為盤山公路,路窄、彎道多且相當急,我們是50座的豪華大型旅遊車,又是夜晚,偶爾見懸崖就在車窗外,大家著實捏把汗!好在我們的司機Robert, 這個馬其頓小夥子技術絕對一流,而且細心謹慎,經常在停車場或加油站,我們常常以為太狹小擁擠不可能駕駛,他卻把握得遊刃有餘,終於在晚上9:45pm安全抵達涅母Hotel No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