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牡丹甲天下
菜中開出牡丹花
——周總理
牡丹燕菜
去年入秋後的十月，我們來到了中國曆史文化名城洛陽，隻為領略，從少年時代就頗覺神秘的帝都風采。
那天的節目是遊覽少林寺和白馬寺，是在攜程網站約定的。
清晨八點，一輛旅遊大巴如時抵酒店接到我們後，就直接前往景點區。這一車大約有四五十人，來自五湖四海。
一天的光陰，走馬看花思無涯，很快就度過了。基本的感覺是，少林寺古樸宏偉，也人山人海；白馬寺晨鼓暮鍾，精致靈秀。有時間再另敘。
下午五點，這一天的活動結束。同來的人員於此分做了兩撥。一撥是當日要離開的，隨大巴去火車站。另一撥還要繼續留下。
導遊調來了一輛小旅行車，將不走的七，八位遊客送到洛陽老城，我們也隨同此列。
途中，彼此都比較熟絡了。而且，大家對我們還格外的友好。這是因為，在遊覽的一天中，團裏有一個美國女老外。她隻身單影來洛陽城景仰華夏文明，卻又並不諳中文。基本上隻聽得懂時間，數目類。恰巧這導遊的英文水平與她同類，交流隻能限於：Here，幾點鍾集合。團內的幾個年輕人也不時比劃想幫忙，隻是結結巴巴的英語，太力不從心。江湖有難，鼎力相助，自古就是中華道義。我們見到後，從少林寺就把她帶上了，沿途給予了協助。說起來，在擁擠不堪的景點中，時間又緊，自己想專注觀賞，卻帶上了一個老外，也不無麻煩。
導遊在車上侃起了洛陽三絕，牡丹，水席，龍門石窟。回想當時，“鏡花緣”中一段，武皇後令百花開放，牡丹花也因此風華帝都的故事，是何等迷住了那日少年心。龍門石窟，也在到達的當天就去了。隻是水席聽起來新穎又誘人。記得曾經在出租車上聽到司機提起過，“可惜你們隻倆人，不能見賞我們的水席，那就去嚐‘糊塗麵’吧”。
洛陽水席是一桌包含有二十四道菜的大宴。據說起始於唐朝，已經有1300多年的曆史，也是至今曆史最久遠的中原名宴之一。“水席”有兩層含義：一是質，所有的熱菜皆是經過上湯烹調；二是寓意，一道道的菜呈上來，如流水不斷。全席文化內涵豐富，葷素兼配中，酸，辣，甜，鹹，清淡皆具，且以胡椒味濃重為特色。
導遊講如果願意去，他可以馬上作安排。聽得如癡如醉，又喜歡嚐新的我們，立即附合。其他人見到我們要去，又議論了一陣，最後全部參與。但此時隻有七八人，還湊不夠十人一桌。導遊說他本人可以算上，又設法從其他組找來了幾位。
好奇，興奮！這一車素昧平生的江湖人，於是與共來到了洛陽城最負盛名的“真不同”餐廳。
“半生一回首，還是真不同”
“真不同”餐館匾額是著名作家李準題寫。他最為知名的作品是短篇小說《李雙雙》，後來拍成了電影，紅遍大江南北。
進入餐館首先看到了武皇後的尊像，席前有奉上的大蘿卜。傳說的故事中，武後居住洛陽時，農民將田裏一根巨大蘿卜敬獻。禦廚將蘿卜切成細絲，配以鮮湯。女皇愛極，賜名“燕菜”，意味鮮美如燕窩。洛陽水席故也別稱為“武後水席”。
真不同水席的標準菜單（該圖取自網絡）
全套水席按照上菜的順序，分為八冷盤，四鎮桌，八中件，四掃尾，外加一瓶杜康酒。全席二十四道菜，象征武則天在位二十四年，洋洋灑灑，雨調豐順，風光無限。
我們剛入座後，年輕的導遊即收到電話，說領導另派了任務，隨即向大家告別。
哈哈，江湖朋友若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有位遊客說，他把我們誆進來，現在走人了。的確有些嫌疑。不過，見識一盤水席文化，也是眾人並不否認的本心。所以，大家也就將此付之一笑了。
八個冷盤很快就端上桌來。
冷碟都是佐酒菜，葷素相間。含義著基本帝王之道：服，禮，韜，藝，文，欲，禪，政（參見百度）。酒過三巡後，就開始上熱菜。
熱菜第一盤即是水席的頭牌大咖“牡丹燕菜”。菜肴全部是用蘿卜作基本原料，切成絲或片，煨之上湯。形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象征著花開富貴，吉祥如意。
 
 
繼之“牡丹燕菜”到來的是，“古都甲魚”，“料子全雞”和“蜜汁八寶飯”，這即是稱謂的“四鎮桌”。這四樣菜，要與“八中件”熱菜相配，每上一盤“鎮桌”，要伴隨兩份中件，曰之：“帶子上朝”
 
圖中是“洛陽熬貨”，“糊塗麵”。見說過此“糊塗麵”是當地人特愛的小吃，在這裏也不期巧遇了。
 
 
 
上圖中分別是“東都肉片”，“奶湯吊子”，“蜜汁鬆芋”，“酸湯炸丸”，“米酒如意湯”。四小樣是“雞蛋餅”，“胡辣蛋湯”，餅幹，西瓜片。
水席過程中，古色古香的樂曲應時嫋嫋而起，緩歌曼舞凝絲竹，初為霓裳後六幺。
女官奉著女皇聖旨，撫慰子民，祝酒太平。
老外一直都跟著我，與她說南道北中，幾樣菜都沒拍照，比如那盤“料子雞”。當然，也不是太遺憾。來一場穿越古今的盛宴，源自遠唐武周的美食體驗，流水作席，繽紛萬千，已是心心滿足不已了。
水席大宴之後，大家於是各奔東西。雖是萍水相逢，而這一天的帝都緣份，不競也依依相惜
揮手作別，道一聲江湖多珍重，
把酒祝東風，
且共從容。
垂楊紫陌洛城東，
卻是當日攜手處，
遊遍芳叢。
聚散苦匆匆，
恨也無窮。
今年花勝去年紅，
可惜明年花更好。
知與誰同？
——浪淘沙 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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