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時候膽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喜歡逞能，總愛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最近回憶起許多童年往事，想要細水長流地記錄下來。這些天想到了不少，今天總算能靜下心來記錄一段我和豬的趣事。

大約在我4歲左右不到5歲那個年頭，正逢全中國都在搞防空演習，然後就是疏散。我們被安排到甘肅靖遠的一個住處。那時候因為年紀小，不知道為什麽要疏散，反正跟著大人，什麽都覺得好玩兒，所以疏散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因為要疏散，記得好像家裏養的雞，除了一個“帽帽雞”（一種頭上有有一小撮蓬鬆羽毛的母雞），其它的都被迫殺掉了。

欺負豬，騎豬
我們的鄰居有一頭豬。不知道為什麽，我記得豬食就放在我們房屋外麵很近的地方。我對什麽都好奇，特別喜歡看豬吃東西。豬吃東西的時候，嘴巴會發出很大的響聲，感覺總是吃得津津有味的。於是每天看這頭豬吃飯就成了我的一大樂趣。豬一來，我一定跑出去看。因為很多時候豬食都是一些殘羹剩炙，湯燙水水的，實在的東西並不多，更多的時候，是吃表麵上漂浮的麥麩子。心裏總是默默期待豬能吃到實在的食物。每當豬吃到我希望牠吃到的東西時，心裏就得到很大的滿足。

從開始好奇看豬好好吃飯，不久我有了不讓豬吃飯看豬會怎樣表現的衝動。於是，我開始把豬往邊上推，不讓牠靠近食槽。每次豬剛要吃，我就使勁推開牠。無奈豬太重，我人小，不夠力氣。不甘心的我這心裏就開始有了別的主意了。大概因為內心裏有很想騎馬的願望（電影裏騎馬的軍人多威武啊），可惜又沒有這個奢侈，於是乎就有了把豬當馬騎的欲望。我以為騎上了豬就好控製牠了，那樣又可以不讓牠吃飯，還可以騎馬，一舉兩得。結果三弄兩弄，豬無法好好享受牠的美味，氣急敗壞中，一下子扭過頭來，嘴就蹭到我的褲子上，弄髒一大片。豬沒有騎好，遠沒有盡興，褲子還給弄髒了（記得當時還是冷天），於是哭哭咧咧地跑回家找母親訴苦。母親如何說教的，大家猜都能猜到了。

看殺豬
後來有一天，聽到門外有豬叫聲，就跑出去看。原來在我們這個門院的外麵，有一撥人正在追捕一頭大豬，周圍準備好了水缸，還有繩子。我一看就知道是要殺豬。我從未見過殺豬，當時任何的慈悲都被內心巨大的好奇心掩蓋了，等不及要看人家是怎樣殺豬的。豬很快就被製服了，被結結實實綁起來，包括嘴也被捆住，然後被幾個人抱到一個大板子上。盡管“說話”的權利也被剝奪了，豬還是用盡了氣力用嗓子眼兒大叫，叫得真是撕心裂肺的。我眼睜睜看著豬的脖子被割開，那滾滾熱血好像水龍頭的水一般汩汩地往外流。後來豬就不叫了，然後被吊著，送進了盛滿了開水的大水缸脫毛。我湊近看了一下，有幾乎滿滿一大盆的血。

這個描述雖然聽上去很殘忍，但是我相信，那頭被殺的豬比今天所有等著被宰殺的豬活得幸福，被殺的過程也比不上今天很多豬的殘酷。所以，所有吃豬肉的朋友，都別假慈假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