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一個史匹博格的電影“間諜橋”(Bridge of Spies)
文章來源: 文革傳人2016-03-06 23:20:17

(肯定劇透,您如果想原汁原味的欣賞這部電影,請不要讀此帖。)

電影,能分仨檔次。最低檔,給你個刺激,即時一笑或是一高潮,過後就忘。下一個檔次,講一個故事,層次分明,脈絡清晰,故事生動有趣,看過是種享受。第三個檔次,在故事之上,講出些“社會價值”來。大牌導演史匹博格(Steven Spielberg)是講故事的能手,從導演成為“大牌”之後,許多片子都在試圖講些“社會價值”。 這個今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入圍的電影“間諜橋”(Bridge of Spies),講的是美國“法治文化”這個價值。

基本故事是這樣的。

上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主要角色唐納文(Tom  Hanks扮)在紐約作保險業的律師,小有成就。當時正值美蘇兩國冷戰的高峰,毀滅人類的原子大戰是現實威脅。為此,美蘇雙方都對對方進行間諜刺探。蘇聯派到美國的間諜埃波爾上校(Mark Rylance 扮,獲2016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被聯邦調查局抓獲。依美國法律,間諜被抓也得對其進行法律程序處理-----起訴、公民陪審團審判、如有罪再法官判刑。為了突顯法律程序的公正,美國司法部要給埃波爾上校找一個靠譜律師,唐納文被選中。

在困難條件下,唐納文為埃波爾上校盡心盡力辯護。結果上校被判有罪,獲刑30年。過程中唐-埃二人成為某種朋友。

與此同時,美國中情局用間諜飛機在蘇聯上空進行秘密偵察。偵察機在2萬米以上飛行,中情局認為飛機沒有被發現的危險。但是,一架偵察機被擊落,飛行員鮑爾斯跳傘被俘。然後被判服刑10年。

好,一位上校,一位飛行員。美蘇開始換俘的接觸。由於冷戰雙方對彼此的仇恨與不信任,換俘不便用官方管道進行。唐納文被中情局看中,去蘇聯占領的東柏林交涉換俘事宜。

恰在那時,蘇聯正於東柏林築建後來臭名昭著的柏林牆。一位美國研究生普瑞爾(Will Rogers 扮)在東西柏林間穿梭學習,被東德秘密警察抓捕。普瑞爾的命運也被卷入上校換飛行員的公式中。

唐納文隻身來到東柏林,運用他作為律師的專業與精明,在中情局、克格勃、東德秘密警察三方的相互角力中,成功的以一換二,讓埃波爾上校、鮑爾斯飛行員、普瑞爾同學三人都得以歸國與家人團聚。

間諜橋。是雙關語,間諜交換的地點在東西柏林間的一個橋上,同時也說雙方換俘的渠道。

史匹博格把美國的法治文化貫穿於整個電影之中。

冷戰高潮,雖是法治之下,美國社會與民眾對“疑似”蘇聯間諜(審判前)的仇恨可想而知。一次唐納文在紐約乘地鐵,當天的報紙正巧有他為上校辯護的新聞與照片,車廂的乘客很多在讀報紙,發現老唐後對他投出極度鄙夷與仇恨的目光。上校被判刑之後,老唐開始上訴程序。一天晚上他與家人都在家,忽然發生槍擊,多發子彈打碎麵街玻璃而穿入客廳。非但有人不惜犯法企圖傷及老唐與其家人,就是槍擊案後來保護他的警察都質問老唐,“你為什麽要為罪犯辯護?我在捉壞蛋,你在為他開罪?”

甚至推薦老唐給上校辯護的律師樓老板,以及最該秉法行法的當案法官,都不能理解老唐為何要真條真項的為一名“可恨的間諜”脫罪。

老唐的解釋很簡單。在中情局探員企圖讓他替中情局違法刺探上校的秘密時,他說:你丫的是德國後裔,我是愛爾蘭後裔,是什麽讓咱倆都美國人了?一個小東西,小小的東西,法本。我管它叫“憲法”,大家都歸憲法管。都聽憲法的,那玩意讓咱倆都成為美國人。甭跟我說讓我犯法的事兒,少跟我點頭,你這個狗娘養的。

沒人比法高,沒人比法低。

在為上校上訴到最高法院時,老唐發問說:難道我們不該給一個疑似罪犯所有我們政府體係裏的個人權利嗎?這不正可以讓對手知道我們的係統是更優秀的嗎?我們的係統不是我們贏得冷戰的最好武器嗎?

還有些細節,如上所說,美國的法治文化貫穿始終。停止劇透,不然電影沒法看了。

最後上個最佳配角的最佳對話。

過程中,倒黴的埃波爾上校一直被折騰在漩渦中。老唐數番問他,你不緊張?驚恐?焦慮?

每次老唐都反問,“Would it  help?”得奧斯卡與此反問有關,^_^。

最後想說,真法治不是演電影或是啥“宣傳口號”,Rule of Law,非兒戲。

下麵是電影介紹。

http://www.imdb.com/title/tt3682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