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玫瑰灰
文章來源: 吉普塞の魚~2010-10-30 12:30:17

題記:你憂傷一分鍾,就喪失了六十秒的快樂……

我喜歡有水份的城市,譬如說;威尼斯。雖然可能我永遠也去不了,卻更是永遠也不能截斷我的這種憧憬。就象我的一個朋友,那麽喜歡有人送玫瑰,卻總是收不到。於是每年她的生日,我總是預訂花店中最飽滿的新鮮玫瑰花束,寫上不署名的卡,讓店員送到她的寫字樓。也不知道,我和她,二個人的遺憾比起來,哪一個更深一些?

至少,我們曾經共同居住的這所城市裏,有雨天也有玫瑰。

後來,一不小心,她調去了一個海濱城市,隔窗就可以聽見海浪拍打岩石在唱歌。也習慣成自然的每天為自已預約一隻嬌黃色玫瑰,電話中調侃自已已是一隻冬季的海鷗,總是在玫瑰凋謝的雪季怒放出自已的傷悲。冷不丁一夜她打電話莫明其妙的問候我:“還記得你每年送我的生日玫瑰嗎?我收集著每一圈年輪的幹涸花瓣,今夜,燃成一堆玫瑰灰,象一隻僵死的蝴蝶,撲臥在我房間的地中央……”我被嚇住了,小心翼翼捧著這隻電話,不作聲的聽。幾近天明,轉醒,才發覺人和電話都歪歪扭扭的趴在大枕頭上睡著呢。電話那頭,已了無痕跡,人去樓空。窗外,陽光茫茫然的,種不出玫瑰也變不出海灘?我丟失了一個朋友,在一個恍然若夢的夜
……

以往喜歡用“變態”去奚落或玩笑別人,這次卻悵惘的不行。看著手機短信中的“單翼的天使”,覺得這個形容詞更確切一點點。我不清楚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悲劇感,就象喝茶一樣,總是有濃有淡?偶爾的‘抑鬱’就象梳子上殘留的幾根發絲,沒有光澤,了無生氣的掛在梳齒邊上,輕輕一拔拉,就掉在地上找不著了?……

嚐試著買了一盒幹花,特意問了櫃台售貨員,裏麵是混合有幹玫瑰的。買了一盒大火柴和小巧玲瓏的香熏爐,在屋子的角落,拎著一盞古老的煤油燈,擦亮一隻火柴,點燃一堆幹涸未名的花瓣,權當那種玫瑰紅色的就是幹玫瑰吧?看著一爐縐紋飛舞的花霎時褪色成灰,就仿佛一具抽走靈魂的僵硬屍體……了無生機,除了一縷縷撩目的煙塵,沒有什麽可喜的奇跡?習慣中的花香也沒有,原來,玫瑰死的時候,和人一樣,都是一捧灰:無味無聲……看來還是黛玉的方式比較好,一杯黃土掩埋了一縷悠魂。

說到底:我還是弄不懂我那個朋友那晚的心情和蹤跡。有什麽事情可以悲傷到讓自已物事人非,一非再非呢……?還是阿秀說得好:即然事情已經壞到極致,再下去又能怎麽樣呢?物極必反,轉機也就顯山顯水的該來了
……

一日雨後清晨,戴著新買的水粉色晶瑩太陽鏡,走在彩虹橋的天空下,泌心的花香和青草味兒,一路感覺浩浩蕩蕩,灑灑脫脫,象萬花叢中過的英雄……沒有什麽能夠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