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至十一節,發生了什麽事?這幾節經文似是第一手看見的紀錄,好像福音書中耶穌受難的記載一樣。這裏所描述獸性的破壞,是發生在你神聖的會中(和合本隻作“在你會中”)。神聖的會這幾個字,希伯來文義為“在神聖之中”,因此,它們不單可以應用於聖殿中的至聖所,也可以應用於上帝自己,或一個人的身上。因為(一)上帝是至聖的一位(詩九十九5);(二)在詩十六10,大衛是上帝的嗣子,也被形容為聖者。後來,(三)徒二27引用這段經文來指基督。然而新約聖經肯定地指出:(四)所有藉基督被呼召成為上帝兒子的人都被稱為“聖徒”。因此,在這裏,我們遇到一個永恒的問題——為什麽上帝會容讓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在戰爭中失敗,甚至在最後、最緊急的關頭,就是基督死亡的時刻,也是如此?是否邪惡有最後的發言權,使我們聽到這呼喊而感覺可怕:上帝啊,你為何永遠丟棄我們呢?(1節)或者,正如這幾個字的意思,“直至永遠”嗎?這個呼喊不是在耶穌的說話中重複著嗎?他說:“我的上帝,我的上帝,為什麽離棄我?”(太廿七46;詩廿二1)。
第七節所宣告的,這些破壞公安的人的活動,不單企圖破壞一所地上的建築物,事實上,這是破壞了你名的居所。參看列王紀下廿五章九節至十節。為使雅巍(Yahweh上帝的名稱)的敬拜完全被根除,這些破壞者甚至燒毀猶大鄉村中的祭壇。在那些地方,祭司和利未人是向他們的群眾解釋上帝心意的人。先知的譜係是從撒母耳開始,現在到了終點。人民這樣說:我們不見我們的標幟。標幟是指約櫃、聖殿、祭司等。代替這些的,是巴比倫人實在已豎立起來的、他們自己的異教記號(4節)。這樣看來,上帝的敵人已成功地在地上建立了地獄,一個沒有終止、永無止境的地獄國度,它會存留直至永恒。他們褻瀆的行動,並不是由上帝所做的,而是敵對他的旨意者所做,因此,這並不是在他永恒的旨意之中,而是屬於他永遠憎惡的事。這事應該如此,但是否真的如此呢?詩人說,因為現在沒有人留下來看,沒有人留下向上帝的子民做見證,也沒有人留下來解釋他們所經曆的曆史時刻。因此這基本的問題仍然沒有得到解答——怎會有這樣的事,我們良善的上帝也是全能的上帝,然而他卻讓這失敗發生?
第十二至十七節,曆史是怎樣的呢?但是現在,會眾中的一位成員匆忙地以信心宣告說:“但上帝是我的君王!看看過往的事,看看他一直不斷地在最後的戰爭中獲得勝利,勝過邪惡的勢力。”隨後,這個人繼續指出,無論在地上和在天上,上帝已經如此行。上帝曾帶領以色列人平安經過紅海,他曾為埃及的軍隊規劃路線。上帝仍然在地上施行拯救(或如這個詞的意思:“贏得勝利”)。自從創世開始,他已如此行了!因為在那時刻,他戰勝海中的怪獸(Leviathan,和合本譯作鱷魚)。這是在創一2所指,那位擬人化的混沌之怪獸(與其他怪獸)的名稱。詩人留意到,上帝使善良戰勝邪惡,在那時刻如是,永遠亦如是!因為他使光生出,並與黑暗分別開來。因此,他已“定了黑夜的位置”。然後,他使海中怪獸(它也被稱為龍)的屍體(它有七個頭)作為曠野中受造物的食物。這即是說,他讓邪惡作它們的食物。起初那水中的深淵,不是他所創造出來的混沌,而是為人的好處而造的長流的江河。再進一步,他從原來的混沌中創造出四季的秩序(16節),正如創一14所說的一樣。在主前五八七年,尼布甲尼撒王所做的一切,隻是打碎和製造更多的混亂,卻完全沒有勝過上帝的創造目的。
上帝是永恒的創造者,他創造出良善,勝過邪惡,或許也是從邪惡中創造出良善來。(參看啟示錄中之畫像所描述的基本事實,特別是第十三章和第二十章。)所以詩人在這裏實在要說的,就是上帝常常在各處施行恩典。縱然人在埋怨的時刻之中,未能察覺上帝正在工作。但是在上帝自己的安排中,他會使用世界上眾多的尼布甲尼撒王,以他們所做的褻瀆行動,創造出比過去更大的善良。
第十八至十九節。上帝啊,因為你真的如此,這也是你常常做的事,為什麽你現在不如此行呢?或許,曆史的這個時刻,事實上就是你創造的最終目的和計劃吧?你揀選我們成為你特別的子民,成為你的器皿;藉著你所安排的人,你在他們當中創造一個充滿仁愛的社會。我們是你的困苦人,是你謙卑的仆人,你甚至稱我們為你的斑鳩(希伯來文是約拿),因為你想要我們去向尼尼微,就是東方野獸的首都傳講好信息。但是這些禽獸一樣的人,正在辱罵你的名。即使不為其他緣故,你會否為你自己的名作出行動呢?
第二十至廿三節。主,你曾應許。你曾在西乃山上與我們的列祖立約,內容如下:“我要作你們的上帝,你們要作我的子民。”但是那在創造時的原始黑暗,看來已經再次出現,落在這塊被揀選的土地上,和落在你子民的心中。所以,上帝,你的名譽正受嚴重的威脅。簡單地說,上帝啊,隻要你記得尼布甲尼撒王,他曾稱自己為“萬王之王,萬主之主”,這實在是任何人類可以說的最驕傲的說話。
那位超凡、熱烈、完全投入的改革者馬丁路德,他也因看見在他時代中出現的永恒邪惡的勝利而陷入低潮,他寫及他生命經曆中一個特別的時刻,“假若我當時再次信靠他,我會將我的懊悔傾倒在他的門前,我用他所有的應許擦他的耳朵,以致他垂聽我的呼求。”
任何一位在納粹死亡集中營中的囚犯,或是在蘇維埃心理醫院中的囚犯,必定對馬丁路德的激烈反應有同樣的共鳴,他也會發出那可怕的呼喊:上帝啊,你為何永遠丟棄我們呢?
詩篇是給猶太人和基督徒的聖經。今日,可能曾在奧斯威辛(納粹)大屠殺中失去他所有家庭成員的猶太人,他會問那些會思想的基督徒:“你說,上帝在基督裏已拯救世界離開罪惡,基督的十字架對人的救贖是有功效的;那麽,為什麽世界明顯地並沒有被救贖,邪惡卻仍然掌管人的心呢?”這詩篇應能促使猶太人和基督徒作出更深入的探索,回答這基本的神學和信仰中非常實際的問題。
沒有一位古代的詩人會寫一些“幼稚”的話,這些東西今日在一些地方卻偽裝為“宗教的提升”。詩人執著於上帝、生命和邪惡的問題。在一個世紀前,詩人羅拔布朗寧(Robert Browning)寫道:“上帝在他的天堂上,世界一切都很好。”我很想知道我們的詩人會對這句話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