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春節,我和麗過得非常愉快,由於是新婚的第一年,我們收入還不錯,長輩們給的紅包很多,我全部交給麗保管。 村子裏也非常熱鬧,龍燈、馬燈、送春的、唱戲的樣樣都有。改革開放以來農民生活富裕了,娛樂活動更是豐富多彩,要飯的也沒有以前的多了。也許那些本來並不富裕的人他們也過上了好日子,這真要感謝黨的好政策。 二弟在這年的春節,也找了對象,是熱心的朋友給介紹的,對方是個高中生,離我們家不太遠,不是一個鄉的。個子很高,人也漂亮,春節時我看到過她。 大年初二,我們在麗的娘家玩了一天,就住在她家沒有回來,因為大年初三麗要值班一天,而且麗從結婚以後就很少在娘家住了,這樣她媽媽想念女兒,就留她住下。我也沒有回來,和麗在一起,她和妹妹睡,我一個人睡。無話。 麗去值班後,我就到姑媽家去拜年了,麗就沒有去。我到姑媽家時,弟弟已經在了,我們和表兄一起打牌賭錢,很是開心。一年就一次,難得。 下午姑媽說,城隍廟裏送春,是《風箏記》,她叫我們去聽聽,難得的。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會送了,我一聽姑媽說後非常高興,就是《風箏記》的資料還沒有。 吃過飯我早早地過去,人已經很多了,可惜麗沒有來,本來想讓她也聽聽這個很難得的民間文藝。送春的兩個人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個手裏拿著鑼,另一個手裏拿著鼓,看上去他們都有60多歲的樣子。送完以後每個人隨便你多少給些錢,1角不少,5元不多。不出也無所謂。 過了一刻,人擠滿了一屋子,終於開始了,他們開頭先唱了見子歌: 鑼兒打來響倡倡,聽我二人把春唱。 春天裏來好風光,家家戶戶喜洋洋。 改革開放政策好,農民也能住新房。 春耕生產把地種,秋天豐收糧滿倉。 過年家家都開心,人人穿的新衣裳。 餐餐吃的魚和肉,頓頓燒酒喝不完。 農民現在翻了身,多虧主席把導領。 見子歌來唱成功,《風箏記》來唱你聽。 風箏斷線滿天飛,飄在富家院落內。 書生追隨看不見,翻牆過院落地墜。 一路尋來一路迢,風箏不知在哪找。 明明落在此院中,偏偏就是不見影。 員外聽到一聲響,回過頭來打一望, 白天不會有強盜,放心做事他沒想。 書生見了嚇一跳,慌忙躲進院中草。 運氣今天真不好,見到主人沒處跑。 走過一路又一彎,尋到後麵花園來。 抬頭一看繡樓在,不見風箏見丫鬟。 小姐近來悶得慌,二八姑娘想嫁郎。 平時爹爹看得緊,邁出半步就要講(講:方言讀,gang) 無心繡花日腳長,日夜思念想情郎。日腳:日子。 爹爹不解女兒心,姆媽老早去天堂。(姆媽,母親) 書生驚喜向上看,正和小姐兩照麵。高淳方言,看和麵是押韻的。 小姐臉蛋真漂亮,隻怪家窮從未想。 小姐先是一驚慌,定下心來仔細望。 莫是牛郎來我房?莫是老天知我腸? 她怕書生見了跑,三步兩腳下樓迢。 你是麽人做麽事?何事來到我閨房? 書生道出原因來,小姐聽了喜望外。 莫把爹爹看得見,你快跟我上繡樓。把:給。高淳方言意思是反的。 打發丫鬟去弄飯,她和書生道情來。 兩個正是年紀輕,雙看對方見真情。 小姐訴說真情在,她盼白天早點晚。 書生聽後真可令,這種女子正多情。 丫鬟把風管的緊,沒人曉得書生進。 兩人越講越起勁,牽手摟抱動真情。 東說西講天已晚,書生性急想解帶。 小姐阻止不要急,打個謎語讓你猜, 你把謎底猜出來,小姐胸懷自然開。 天上月把要一個,西天流星要一寸。月把:月亮。 蒼蠅肚腸要半升,橡皮寶貝要一根。 秀才一想不容經,神仙無法弄到跟。(容經:容易) 低頭細想眼睛明,她打謎底太容經。 天上月把美人鏡,西天流星繡花針。 蒼蠅肚腸繡花線,橡皮寶貝是我根。 小姐聽了喜一驚,領著情郎到床跟。 天已黑來院已靜,別人已經把覺困。 寬衣解帶兩淨身,抱在一起見真情。 小姐躺下已安心,書生動手摸她身。 摸到嘴來他就親,摸到奶子他就啃。 摸到小肚一片靜,摸到B毛真高興。 摸到大腿柔又軟,摸到小洞仙水流。 小姐想郎到如今,現在總算以了心。 郎抱屁股女抱腰,兩人快樂真逍遙。 一次二次又三次,三深二淺又一深。 書生舒服粗歎氣,小姐快樂大出聲。 默默享受真開心,兩人插逼到天明。 哪個公雞叫的早,明天一早就開刀。 哪條黃狗見郎叫,打死它來堊茅草。 東方發白天已明,難舍情郎出家門。 今天雞來都沒叫,黃狗見郎調尾巴。(尾巴:方言讀mbao) 好像畜生也有情,它們也能知我心。 放下鑼鼓定定神,喝口水來通通音。 人大年老真沒用,休息一下唱你聽。 兩個送春的老人唱到中間有些累了,他們就停下鑼鼓,喝口茶休息一刻,聽的人越來越多,唱到精彩的時候人們哄堂大笑,唱到那男女之事時,有些姑娘抿著嘴笑。喝過茶後兩位老人又開始唱了起來。 吃過名茶通過音,風箏記來唱你聽。 唱的歹來不要笑,隻為大家好開心。 送郎出門真傷心,一步一印實難行。 出去要經十道門,道道把關不容經。 一道門來輕打開,兩個玉兔撲麵來。 一公一母真恩愛,好比情郎你秀才。 二道門來自打開,一陣輕風撲麵來。 情郎一去何時還?希望情郎早點來。 三道門來我來開,沒人難為你秀才。 家裏事情我做主,下次情郎你自來。 四道門來要你開,仆人他們見我在。 不敢叫你怎麽樣,不要忘我經常來。 五道門來丫鬟開,有禮有道讓你還。 情郎出門要擔心,外麵野花不要采。 六道門來奴仆開,鞠躬讓郎把家還。 回家牢記你心懷,我這鮮花等你采。 七道門來神來開,兩心相映齊心懷。 假如情郎你不來,神就罰你不自在。 八道門來兩人開,雙雙對對送你還。 我心隻有你一人,隻想情郎天天來。 九道門來心來開,不放風箏不會來。 風箏斷線是天意,一切都是天安排。 十道門來難打開,就怕情郎不再來。 再想情郎抱抱我,半夜三更你再來。 小姐將書生送出門後又深情地唱了那《十二雙圩藍》(見前麵)......... 兩位老人唱成功後,我感慨萬分,人們也紛紛給錢,我也不例外。甚至給的錢比別人多,因為這是難得的好素材啊。沒有那兩位老人唱,大家也看到這樣精彩的民間歌謠了。 在看的女士女生們,你們想想,在那封建社會裏,女人的地位是什麽樣子?那時女人渴望愛情的心情,從這古老的民謠裏就能看出來。你們大膽地去愛吧,現在你們真幸福! 晚上我到家時麗已經回來,她已吃過了晚飯,在圩堤上等我的歸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