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女兒的數學。她在學一元二次因式分解。我看她懂了一元二次，就想引申一下，講講化簡和因式分解是逆運算，不管幾元幾次都是變著方找公因子。咱們做難題試試。

結果，我女兒的表情可以用一個字形容，呆若木雞。

雞年，一個木雞看著一個鬥雞唾沫星子橫飛。

我想起我是什麽時候學的因式分解。初一，我小學五年，相當於這的六年級。比我女兒現在小一歲。 我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因為那是我最調皮的時候，因式分解伴隨著好多不著調的記憶。

好在調皮歸調皮，學習還跟得上。一次老師說，你學習還行，給那個學習差的講講因式分解。我當時受寵若驚，這麽多年都是別人幫助我了，我還可以幫助別人？

我於是坐下來，唾沫星子橫飛給那哥們講了半小時。

結果，那哥們呆若木雞。

那是我幼年的一次震撼，我第一意識到人的智力是有差距的。他和我都是差學生。我差是因為管不住自己，他差是因為真的學不會。

三十年過去了，微信把大家都聯係上，我看到當年費了半個小時唾沫星子的老兄在開出租車。

想起這麽多，全是因為因式分解。我看到女兒呆若木雞就沒有再往下推。因為我想起我在初一的時候，對因式分解的理解，並不比我女兒現在深多少。我之所以現在任何因式分解題拿來就做，因為我經曆了一個叫高考的的東西。

我現在要是覺得我女兒不爭氣，就有點自以為是。第一，這是美國，孩子要是沒興趣，不會做成百上千道因式分解，就為了把所有技巧試一遍，應付一個考試。第二，我女兒學得確實不紮實，比起我當年那個同學，比起大多數孩子，她好多了。我要是覺得成績a還不滿意，拿b拿c的學生就不活了？

最重要的是，退一萬步，如果我女兒像我當年的同學，學不懂因式分解，我就可以因為我會，罵她，認為她不配當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