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規定第二針疫苗超過兩周, 並且登記過的人不用再戴口罩,否則的話還要繼續戴口罩。而且公司開始籌劃讓大部分同事結束遠程辦公。難道真的已經進入了後疫情時代?
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今天還是打算好好逛一天。先趁涼出去散步。剛走幾步, 我就對老公說:“剛才我一不小心。。。”
話還沒說完,他就立刻扭頭看我,眼裏充滿了警惕。
他的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笨手笨腳的我除了總是傷到自己(比如膝蓋碰到桌腿),還老是弄壞東西,所以他不願意買槍, 害怕我這個冒失鬼先傷了自己和他。 很多次,他都無奈地說:“Nothing is Lily-proof(沒有什麽能夠防Lily).”
我笑了很久才停下來。 他臉上的警惕也化成了笑容:“你怎麽這麽愛笑呢?”
“你這算是抱怨嗎?要不,我哭給你看?”
“好久沒看到你哭。”
“上一次我哭, 是什麽時候?好像我平均一年哭一次吧。”
他搖搖頭:“頻率沒那麽高。應該是每兩年哭一次。當然,如果你背著我哭, 我就不得而知了。 ”
當著他麵哭, 幾乎都是因為開車。開車對我一點也不輕鬆,而他陪我練車, 也是很緊張。
如果因為其他的事爭吵,一哭二鬧三上吊對我根本不劃算,體力消耗太大。有時連開幾個會, 我嘴巴就很累, 就象走多了腿疼。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哭鬧的本事自然想都別想,所以沉默是我省時省力的首選。
有天我生氣, 但又懶得和他爭辯, 就隻是瞪了他一眼。
“你又給我沉默待遇?我做錯了什麽讓你生氣?你說出來,讓我們一起來嘲笑我的愚蠢如何?”
一直板著臉的我再也沉不住氣,撲哧笑出了聲。
有一次他急著找一份賬單, 指責我給弄丟了。扔他的東西之前, 我都習慣和他先確認。所以即便在收拾房間時扔了那份賬單,也是經過他同意的, 怪不到我,但我知道他肯定聽不進去我的辯解, 就照例躲到書房去學習,用求知來排解柴米油鹽的瑣碎煩惱。大約半小時, 他來到書房, 一臉討好地說:“對不起, 我錯怪你了,你能原諒我嗎?”
生氣的時候立刻學習,很快就會從煩惱中解脫。有次他照例過來向我道歉, 正忙著做數學題的我,一臉困惑地看著他:“為什麽?”
他一臉驚喜:“啊?你這麽快就忘了?太好了,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我就不打攪你學習了, 再見。”
除了學習, 寫作, 用散步來散心也是立竿見影。
記得收到紅色警報的那天, 我不確定老公的大樓是否也有危險,一下子慌了手腳, 感覺我會在分秒之內失去他。謝天謝地,最後他毫發無損地下班回家。
但恐慌焦慮依舊存在,於是我第二天騎車,以放飛有些沉重的心。一棵高達3層樓的大樹讓我停下來,駐足凝視的一刹那, 不知為什麽, 所有的焦慮都在瞬間轉化為平靜感恩。
這棵樹肯定在這站立了幾十年,以前經曆了什麽我不知道, 但幾年前的龍卷風,去年的冰災, 年初的極寒天氣, 還有上個月的冰雹,我都記得。樹無法訴說曾經的磨難,也無法逃跑,換一個更容易生存的地方。樹唯一能做的, 就是默默地承受,深深地紮根, 靜靜地供氧。
這棵我不知道種類的大樹, 在那一刻,成了我的人生導師。我不需要深刻的人生哲理, 也不需要嘮叨自己的苦悶, 隻是在綠蔭中安靜地注視,就卸下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獲取了前進的力量。
今天我又走到了那棵大樹前。我沒有給這棵大樹付出任何勞動, 卻總是能收獲氧氣和勇氣,還有對栽樹前人的感恩。這條街除了很多大樹, 還有野兔,鳥語,花香。
晨練結束後, 老公去領鞋。他上班的鞋是有規定的,隔一段時間就要去領新鞋。雖然免費, 但他得在聯邦政府規定的價格範圍挑選。這個挑選過程不長, 所以他問我是否願意在車裏等。車停在樹底下,所以我寧願在樹蔭下享受涼風。出門時我的包裏總有兩本小書:美國憲法和宋詞三百首。有些人覺得宋詞過於哀傷,但我卻總能感到浪漫和寧靜。
大概15分鍾後, 老公出來了。他說:“一開始在車裏看不到你, 還以為你被綁架了, 誰知道你躲到那棵樹的背後,害我找了一會。”
我一臉滿足地說:“幸好我沒跟你去店裏,詩詞陪我在樹蔭下度過了涼爽浪漫的一刻鍾。”
接下來去逛商場。距離上一次逛商場, 已經有一年半了!一直在家裏穿睡衣遠程辦公, 所以不需要買職業裝, 但需要買每天散步穿的長衣長褲,便於防曬和對付蚊子。疫情前, 我每年會買兩次衣服。一次是聖誕之後的打折期, 另一次是秋季開學前的免稅周末(能免去8%的銷售稅)。自認為我不是購物狂,但今天去試衣間的時候,還是非常開心---一年半的等待!
不到一小時,我倆都挑到了自己需要的衣服,就打算去餐館。可惜在搜索那家川菜館時, 答案是“永久關閉”。不知道疫情已經關閉了多少實體店。我注射疫苗的地方, 就設置在一個空蕩蕩的商場,不由讓人感慨世事無常。
幸好, 那家墨西哥餐館活了下來。吃飯的時候,恍如隔世,日子真的正常了嗎?
病毒依舊有變體, 不知道還會有怎樣的反撲,也不知道體內的疫苗到底有多大效果,但今天能過一個正常美好的周末, 就值得感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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