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飛虎將軍陳納德和夫人陳香梅二戰期間在上海的新婚照。在《文學城》上偶然看到，讓我激動不已。他們當年所住的這棟別墅正是本人工作過的上海市第二肺科醫院老九號病房。這棟別墅位於現在的虹橋路1440號，整個區域1949年前是著名的美華新村，大約有幾十棟高檔別墅，宋子文等人都曾在此地住過。記得其中一棟帶有圓形舷窗，外型酷似船首，極具特色，為一個船公司老板所有，後來是我們的十三號病房，而民國時期的德國領事館則變成了十號高幹病房。陳納德夫婦的別墅用了很多玻璃材質，別稱水晶宮， 當時雖然已經失修多年，但還是“美人遲暮”，外型內部還算完整。

1949年以後，政權更替，屋主大都棄房而去，美華新村及其200多畝土地都被收歸國有，改成了上海市第二結核病醫院，即後來的第二肺科醫院。

我在那裏做住院醫，回想起來還是有很多老傳統，前幾年實行“住院製”，住在高幹病房後麵的一棟小樓宿舍裏，急症搶救隨叫隨到，胸部透視、氣管造影、胸腔插管、呼吸器使用都是必須技能。內科老師大多是法國人震旦醫學院畢業，如汪鍾賢、陳立基、沈品端，後來又有同濟醫科出身的急診專家萬文玲等人。胸外科更是人才濟濟，有震旦、同德的老前輩裴廣廷、蔡欽主任，前期還有留美的邱少陵等人。

不過，最為“痛恨”的還是汪鍾賢老師，查房時經常當著眾多醫師和病人，對我寫的病史“吹毛求疵”，竟然還說：如果有一天，我在你的病史裏找不出毛病，你就過關了。

我當時差點昏過去。現在想想也是羞愧難當。

扯遠了，看照片吧。

補敘：第二肺科醫院後來名義上和第一肺科醫院合並為“上海市肺科醫院”，實際上主要骨幹醫師都分別去了華東、六院、胸科、龍華等醫院。我猜想，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瑜亮情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