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的狂歌亂舞
文章來源: 木愉2018-09-24 05:44:29

大麻的狂歌亂舞

木愉

最近,股市上大麻行業的股票山呼海嘯,一度扶搖直上九萬裏。原因很簡單,隨著大麻交易的合法化,經營大麻的公司厚利可期,於是投資者或者投機者蜂擁而至、逐利而來。

大麻跟其它毒品一樣,暴利一直緊緊相隨。獲取大麻的途徑和手段不斷推陳出新。

一次派對上,聽來這樣一個故事。朋友的朋友是個藝術家,腦筋活絡,沒有做不到,隻怕想不到。一次,他到南美去旅行,在哥倫比亞的叢林裏遇到了毒販,見大麻比美國的黑市價便宜好多,一時動了心思,盤算把大麻帶回美國,轉手一賣,就是一大筆財富,比自己在酒吧裏通宵達旦賣藝來錢快多了。可是,如何把大麻帶回美國,他腦洞大開,精心設計和想象了各種手段,卻都又一一否定了。篩選到最後,決定下來一條路徑。

不久,他滿載喜悅和忐忑,乘機返回美國。一路上,他得到悉心照顧,因為他在叢林裏從懸崖上摔下來,身體多處骨折,渾身上下打滿了石膏。過海關時,他卻沒有得到例外禮遇,X光機把他石膏裏的寶藏大白於天下。不用說,他為此當啷入獄,如今還在鐵牢裏日複一日。

說到藝術家,離我們這裏往東,約莫十八英裏,是個以經營各種藝術品而著名的小鎮。小鎮周圍是綿延起伏的丘陵,丘陵如黛,密林遮掩。在這個地區,居住著各種各樣的奇人,畫家、歌手、詩人、作家、氣功師、吉他手、陶瓷藝人……警察的直升機經常如蒼鷹在上空盤旋,常有斬獲。前幾天,本地日報上頭版就有一則報道,並配有大幅照片。原來,直升機發現了茁壯成長的大麻,即刻降落,搗毀大麻,並調查了周圍的人家,追查大麻是誰親手種植,案子於今還在調查之中。

這樣的新聞在這裏其實如美國的槍擊案一樣,不是新聞而是常態。各路隱士們種植著、消費著、販賣著。多年前,我們在州府一家汽車行買下了我們的第一輛新車。銷售員是個意大利裔,看去就有點屏幕上西西裏黑手黨的派頭。每次跟他還了價,他就麵露難色,說他得去問他老板,然後就消失一會兒。回來後,他喜形於色地告訴我們,老板說可以降價50到100刀。最後一次,他回來,說老板交代的,再降價,就虧本了。我們還真信了他的,以為再無降價空間,就拍板成交。其實,他可能每次消失,都隻是去了衛生間。這麽說,也許還是有點來由的。

不久後,就是金秋十月,他來電邀請我們去參加一個派對。派對就在那個小鎮附近的密林裏。我們費盡周折,找到派對的所在地。房子大廳裏,擺放了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吃食。最顯眼的是一條巨大的整魚,煎炸過,上麵鋪滿了調料。這樣的整魚,以後在西人的派對上再沒有見過。不過,令我們驚駭的倒不是這條魚,中國人做的清蒸魚、豆瓣魚之類都是整條烹製的。後來,到了陽台上,我們這才開始了錯愕時分。男男女女,圍著陽台上站著,挨個傳著一隻短短的手卷煙,有滋有味地吸一口,再傳給下一個。妻子對著我耳語道:“他們在抽大麻。”我內心裏立時掀起了波瀾,表麵上卻裝得若無其事。大麻傳到我手裏,我連連擺手拒絕了。

在我的認知價值係統裏,抽大麻就是吸毒,跟抽鴉片吸可卡因同屬一類。從林則徐一百多年前虎門銷煙開始,把毒品視若洪水猛獸就成了中國人的正統價值觀,而我可不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人。

也是多年前,跟我同在姐妹會打工的白人小夥趁了午間休息,邀請我到他住的公寓裏去,然後詭秘地從一個花瓶底下取出一個小紙包。裏麵是大麻,他卷好圓錐狀的大麻煙,用火柴點燃,很享受地抽了一口,然後遞給我,我當然拒絕,生怕一口抽進去,頓時著魔。拒絕了,有點過意不去,就向他討了一根煙,半抽半不抽,讓青煙嫋嫋飄過。

其實,香煙跟大麻沒有質上的差別,而隻有量上的差別。

一個原先是麻醉醫生的朋友多年前不再行醫,被本地大學從西海岸延聘過來,專門進行大麻研究,成為美國國內這個行業的權威。每次在派對上見了他,大家問他最多的問題就是關於大麻的。在他看來,大麻跟香煙和酒都是一個家族的,如果有差別,也不算雲泥之別。

那次,在那個白人小夥的公寓裏,看他一邊抽著大麻,藍色的眼睛就泛出異樣的光彩。一刻之間,大麻對大腦的振奮作用就從他的眼睛裏傳達而出。難怪長久以來,大麻成為了很多藝術家刺激靈感的神秘通道。很久之前,在一個雜誌上看過一幅照片,上麵是波德萊爾吸食大麻,眯著雙眼,甚是陶醉。據說,他就是靠了大麻,寫出了傳世之作《惡之花》。於今,隻要提起大麻,腦海裏就會呈現出那幅照片。

於我,煙、酒、咖啡這些對神經具有強烈刺激或者麻醉的物事,都不會提振我的精神,不惟如此,更多的時候,它們會讓我惡心嘔吐。幸哉,抑或不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