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兒育女就怕成負數

木愉

我的白人同事中大約有三分之一是單身，另外三分之二的人中，有的孩子還小，有的孩子已經成年。孩子還小，未來不能預測；孩子已經成年的，聽同事們談起來，大都充滿了酸楚。

這些同事的兒女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高中畢業後，就不再上大學了。不上大學也罷，隻要能有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不給父母添加負擔，也還算對得起父母。可是，這些孩子們大都做不到這點。

安吉拉的女兒高中畢業不久，還沒有結婚，就生了孩子。孩子生下來後，發現是先天性肋骨缺省，後來做了手術，植入人工肋骨。人工肋骨不能隨著孩子生長而生長，必須每過一段時間就得找醫生調整置換肋骨。本地不能做這種複雜的手術，每次都天遠地遠坐飛機去異地完成。而安吉拉每次都得陪了女兒一起去，來回舟車勞頓，自不待說。她女兒之後又生了兩個孩子，卻一直是單身母親。這樣，安吉拉就隻能一直都幫助女兒照看這些孩子。

艾米的女兒也是高中畢業後，隨即就生了孩子。之後又一連生了兩個。這三個孩子的父親不是一個人。三個孩子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有的有癲癇，有的有腎的毛病。艾米經常接到女兒求救的電話，放下手裏的工作去馳援。有天，我一去上班，就看到電話有留言，一聽，是艾米緊急請假。原來夜來孫女又出狀況，眼睛都翻綠了，女兒趕緊打電話給911，救護車趕緊來，送了孫女去醫院，這才起死回生了。艾米的女兒一直沒有一份像樣的工作，開始是在養老院裏做看護，受不了那份苦，就改做女招待。再後來，因為有三個年幼的孩子，就呆在家裏做全職家庭婦女。全家的收入都著落在開大卡車的丈夫一個人身上。開支拮據，自不待說。艾米除了要不斷提供人力支持，還得在經濟上接濟。

前幾天，在網絡上讀到一篇文章的標題，叫《養孩子可能在經濟上不合算》。我沒有讀細節，卻可以從安吉拉和艾米的遭遇上認識到了這點。望子成龍據說是父母的普遍願望，但其實，子女成龍的幾率是非常小的，並不比中彩的機會大多少。對孩子的期望還是現實一點好，隻要他們能自立，對父母孝敬，不給父母添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