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收銀員

木愉

中午出去吃飯，90%的情況下都是到一個中國快餐店。開車約莫6分鍾，就到了那個店。小店是福建人開的，都有十來年曆史了。小店叫龍閣，賣的都是小炒，雖然味道不十分地道，但跟自助餐相比也好，跟高檔中餐館相比也好，對於中餐而言，都是一個價廉物美的選擇。

小店的收銀是一個越南女人，四十多接近五十的樣子，長得有點像緬甸那個昂山素季。印象中，自從成為這家店的食客以來，她就是這家店的收銀。她是純粹的越南人，不會說一點中國話，可以說英語。因為老去這家店吃飯，跟她偶爾也會聊幾句。她很喜歡跟客人聊天，這次問我兒子在哪裏讀書，下次問我在哪裏工作。我對她沒有太大的興趣，隻是應付幾句。知道她是南越人，西貢崩潰後，她就坐船在海裏漂泊了好久，最終逃到了美國。越南還有親人，不過她自從上世紀七十年代出來後，就沒有回去過。原因很簡單，乃是因為錢。“So expensive, you know。”她老是重複著這個理由。

店裏有一個少婦，是老板的兒媳。我跟她聊得多一些。每一次去店裏，如果見她在，就直接用中文跟她點菜。大約一個月前，越南女人不在那裏工作了。

我問小媳婦，她說：“她有憂鬱症，在家休息。下個星期一回來工作。”我說：“是不是人家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她說：“嘿，她都找得到另外的工作？！”她對越南女人一直不高看，總說她的不好，說她反應慢，算不清帳等等。

再過一周，還是不見越南女人來上班。我說：“這下你忙了吧。幹廚房，還得收銀。”她說：“晚上老公會來幫忙，還好。”我問：“越南女人什麽時候回來上班？”她答：“不知道，電話都沒有一個。”

今天又去吃飯，問她越南女人的事。她說：“她可能不會來上班了吧。她找了一個男朋友，那個男朋友的父親死了，留下來一大筆遺產。房子也是海德公園裏的一棟大房子，大概值四十來萬吧。”海德公園是我們這裏的高尚社區，住戶可以歸為上流階層。我驚歎道：“她還真有運氣嘞。”她說：“她上班的時候，那個老美幾乎每天都來看她。”這樣看來，那個老美一直在矢誌不移地追求越南女人。盡管越南女人看去再怎麽樣不出色，在那個老美的心目中，她卻是他的至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