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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飄零
2009-07-20
終於值完了兩個星期的consult service，喘了一口氣，今天開始門診了。
這是我第一次開始這個專業的專科門診，心裏很是有點興奮。跟的主治醫生是一個實在看不出多大年紀的醫生K。人非常和藹，門診開始前，他一邊喝咖啡一遍問我今後的打算，對本專業有什麽特別的研究興趣，搞得我覺得自己很沒有遠見的樣子。他是在NIH受的專科訓練，後來又作了幾年的research，所以很自然地就喜歡問這些。正說著，護士進來說，Dr. K, patients are ready.
好家夥，自從那一刻開始（大概是9點多吧），我們就開始看病人，如果是新病人，我先去看，然後跟他staff，如果是follow up的老病人，他跟我一起看，這之間還要穿插處理老病人的電話詢問，護士的各種問題，保險公司的問題，等等。等到我想起來看時間，已經是2點了。再看時間，三點半了。。。K醫生的聲譽很好，很多primary doctor會把自己的病人refer過來，然後病人之間也會互相推薦，所以他每天的門診都排得滿滿的，同時他又非常耐心，往往schedule 15分鍾的病人，他跟病人仔細地解釋，畫草稿，往往要超過時間。這樣的醫生，大概也隻能在大學門診這樣的環境裏才能生存，要是真的自己出去開業，恐怕是難以承受經濟成本的重壓的。
有個女病人在跟我們說話的時候不停地打瞌睡，引起了K醫生的注意，雖然後麵還有好幾個病人等著，他還是耐心地打電話給女病人的家人，詢問她在家裏的情況，是不是一直這樣嗜睡，然後又打電話給家庭科醫生，跟他討論這個病人可能有潛在呼吸疾病，需要進一步檢查。其實他作為專科醫生，就可以簡單地dictate一封信，說這個病人需要進一步檢查，在這麽多病人，這麽繁忙的情況下，他還是花了時間去做這些事情，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病人，不被遺漏重要的線索。
等到四點多，我們才看完，我事先沒有思想準備，餓得簡直暈頭轉向。K醫生帶我去cafeteria一起吃了點東西。吃東西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在印度的時候已經做過了住院醫生和專科醫生，然後來到這裏，因為身份的問題，遲遲不能做到住院醫生，隻能到處做臨時工作，他笑著說他在美國住過的城市比在印度的還多。經過多年不懈的努力，他終於完成了所有的訓練做到了自己想做的工作。
在這裏工作壓力還是很大的，既要看專科，帶專科fellow,還要每年輪流去wards帶教內科住院醫生晚上on call, 還要繼續research， 但是他說壓力再大，隻要想到自己當年的奮鬥，想到很多沒有完成自己夢想的人，他就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門診第一天，不僅學到的是醫學知識，還看到了和我相似的外國醫生的奮鬥之路，寫下來和大家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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