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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崇修房第57集，我就預告要講怎麽定櫥櫃，可是沒兌現。59集的結尾，我一時興起，又隨口說：多數讀者“更想了解的肯定是怎麽和到哪定櫥櫃，怎麽省錢。那好吧，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就大公無私一把，下次專門講實的：修廚房怎樣少花錢多辦事？”可是我接下來卻寫了兩集開旁門，等於我的文章也開了旁門，沒有按計劃行事。有兩個網友提醒我說：還等著看定櫥櫃怎麽省錢哪！我是真忘了，也是避難就易。工程實踐的報道很容易寫，把照片選好加上說明就齊活了；可是怎樣省錢的文章卻很難寫，就像是論文，必須總結歸納出幾條，邏輯清晰地表達出來。我一般的文章都是上來打字一揮而就，這一篇卻必須在紙上拉出提綱構思幾天，方慢慢像牙膏一樣擠出來。
這篇文章是給住舊房需要修，並且承認差錢願意省錢的人看的，同時還得願意動手動腦願意花時間。反過來說，並不差錢無須省錢的人不必看，隻住新房一切現成的人也不必看，沒有動手動腦意願也沒時間浪費在這方麵的人更不必看。如果是不會動手卻還有學的意願的，還有救，那就看看吧。回頭一想，我的所有近百篇文章都一樣，是給同樣的人看或不看的。所以接下來，我就假設讀者都是適合看的，隻對這類朋友說話了。請注意我不是不差錢，而是補差錢。一音之差，天差地別。
因為我正在講修廚房，所以就順勢談修廚房的省錢秘籍。其實，不過是以廚房為例子而已，下麵要講的方法實際上適合所有裝修實踐。修廚省錢五法，改稱家居裝修省錢五法，實際上也對。這五條不是每一條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你先看看，看哪一條適合自己。
第一法：自己動手施工。
這不用我說，誰都知道，就是DIY。每個人的動手能力不同，能自己幹的比例不同，省錢的量就不同。我自己是可以從拆舊到完成，事必躬親都自己完成的，但是我深知這是特例，不可能也不應該推廣。但可以肯定的是，多數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或多或少地自己做一部分。比如，有些人可以自己安裝櫥櫃，這可以省1-2千元。更多的人可以自己貼瓷磚，能省幾百到一千元。水和電需要更多的專業知識，大多的情況是請專業的來做，花費在幾百到幾千不等，也可以自己做了再請專業的來檢查。如果以上說的都不會做，那麽拆舊怎麽樣？不會裝還不會拆嗎？（見下圖）在電視上常見掄大錘砸牆或是砸櫥櫃，錘落櫃塌，那叫一個爽！這也能省上幾百一千元。如果你說這麽低級的活不值得自己幹，可以找低薪的老墨或什麽人，那我就無話可說了。換個高級的活幹幹？電工薪高，把他代替了如何？如果高不成低不就就不好了。總體而言，一個廚房如果完全自己動手，可以省下1-2萬。
第二法：自己動腦設計。
可能很多人不善於或不屑於動手，那動腦總可以吧？能讀到此文的大約多數是知識分子、專業人士，動腦是各位的強項，自己的家自己設計，既省錢又不丟麵子，不汙手指，優雅輕鬆地就幹了，何況現在還有電腦幫忙。自己設計廚房，直接省的設計費是500到1000元。但這還不是主要的，重要的在之外的兩點：一是這廚房是自己家要用的，自己的需求和習慣自己最清楚，將來用起來自己舒心，這值多少錢？二是在設計中有許多能發揮主觀能動性的地方，如果掌握潮流，設計巧妙，投合大眾口味，很可能光這個設計就使房子增值數千乃至萬元。我的意思是：不同的設計在將來賣房上的回報是不同的，即使請人幫助設計，自己也一定要開動腦筋，知道什麽是巧妙。自己參與設計，就會熟悉其中的很多細節，明白其中的步驟進程，便於掌控質量和效果。這樣即使請人施工，也能做個內行領導，少被忽悠。
第三法：控製工程，不做無用功。
這條說的是，在設計和施工兩個方麵，都依據本身的條件特點，因地製宜，控製工程規模，不無謂擴大，做每件事都充分考慮其回報，值得才做。這樣說有點空，具體說就是能不移的不移，能不拆的不拆。比如：如果沒有充分理由，又不理解技術上的難度，就不要像我一樣移動廚房到另一個位置。這事想起來動人，說起來爽口，若實施起來水電都要重新布置，都雇專業人員，費用很可能要翻番。縮小點說，原有廚房內的水電位置，若無充分理由也不必移動，自能節省很多開支。不要看到雜誌上的圖片好就一定要學，不要看到別人做了（比如我）就盲目仿效。能不能做和值不值得做，與房子的價位和增值空間有關，與裝修的預算和房子的客觀條件有關，更與自己的心理生理承受能力和動手能力有關，一定要具體分析，量力而行。這說的是設計，在施工方麵，一個顯著的例子是怎樣鋪瓷磚地。從一個房主和花錢者的角度，我一直主張可以在vinyl或者舊瓷磚上直接鋪新瓷磚；而如果你問包工頭或商店，他們很可能說要完全打掉舊瓷磚再鋪新，因為他們賺的就是人工錢和材料費，說話的立場和角度不同。我的根據是瓷磚水泥（thinset）的廠家說明，就在包裝袋上。在木板地麵上鋪瓷磚，最可能出現的質量問題就是基礎不牢，發生grout或瓷磚碎裂。而舊瓷磚正好提供了一個牢固的基礎，隻要水泥（thinset）好就貼得住。如果砸掉舊瓷磚，拋開灰塵髒亂不談，你還要處理廢物，重做基礎（保證牢固！），其費用和耗工起碼是不砸的三倍。我曾看到過一個賣房的，在廚房舊瓷磚上鋪了仿磚的合成地板，經紀解釋說是因為僅砸掉舊磚運走就要花2000塊！但他們就沒想到可以不砸而鋪。在舊瓷磚上鋪新的唯一缺點是：如果旁邊房間是木地板，完成的瓷磚地麵會高起約半吋，可以靠加有坡度的木條或鋁條解決。是否不砸而省2/3的錢，完全取決於你是否能接受這地麵高度的半吋之差。在我看來，與幾百呎的地麵相比，與幾千塊的費用相比，這半吋之差微不足道。所以我認為砸磚就是無用功，在這方麵省了錢，就可以把好鋼用在刀刃上，去提高櫥櫃和台麵的檔次了。
（這是我兩年前鋪的地麵。實木地板在揭去地毯以後，直接鋪到了最基礎的plywood上，而瓷磚是在舊瓷磚上再鋪一層，於是二者產生3/4英寸的高差，加一條同質木頭的reducer過渡。如果你能接受這樣的“缺陷”，就約等於節省了2000元。）
第四法：簡化設計，突出重點。
我不喜歡太古典傳統的造型，嫌其繁複，這就在一定程度上省了錢。你也可以說我是差錢買不起古典才故裝風雅要什麽過渡式（transitional），我也不辯解，說我嫌葡萄酸也行。沒錯，正是因為我差錢，才會有這篇文章的產生。從我的審美觀點出發，也是從我的經濟能力出發（也可能就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主張廚房的設計要簡化，無論是從平麵上還是立麵上，無論是從表麵上還是內裏上。在平麵上，有些廚房的台麵是裏出外進的，其爐台和水池等重點部位會突出於下櫃的直線之外，還在台角櫃間增加並無功能的純裝飾（見下二圖），這些我就免了。
在立麵上，其上櫃的高度可以起伏錯落，moulding在不同的高度環繞，爐台之上的抽油煙機部位可以做成很壯觀的一個獨立單位（見下三圖），這些我也謝絕了。
（注意轉角的圓形櫃，它們的價錢是同等大小平門櫃的至少三倍，我隻能敬而遠之。）
免去了這些“故弄玄虛”的古典、豪華元素，把櫥櫃的平麵和立麵走線拉直，風格就自然變成了過渡式或現代式，造價（包括材料製作和安裝人工）也下來了。
還有一個櫥櫃裏外的關係，也是外觀和功能的關係。我比較重視廚房的外觀，櫥櫃的組成、台麵的光澤、電器的新潮，這些一眼可見，給人第一印象吸引的方麵。或者說，怎麽樣可以用一張照片就拍出來，無須加細部照片或文字說明就能吸引你的目光，是我最為重視的。至於要拉開櫃門或抽屜才能看到的多種收納細節功能，我是不重視的，或許那是女人注意的東西，幸好我太太也不要求這些，她喜歡簡單，也就容易打理和維護。看過幾次open house，在更新升級過的廚房裏，賣方經紀要不斷地拉開櫃門和抽屜，向來客展示內部機關，肚裏乾坤，從懶蘇三到熱抽屜（見下二圖）。我就想：累不累呀，你能每有看房都在場講解嗎？還是讓買主用自己的眼睛去發現和評價吧。從那時起，我就決定修廚房把錢花在一眼看得到的地方，而不花在需要講解演示的方麵。就像是女人的化妝，漂不漂亮還需要講解嗎？
如果說第三法是好鋼用在刀刃上，那麽第四法就是粉擦在臉上。家壇上曾有位渥太華的網友修廚房，把錢省在買IKEA的櫥櫃上，卻花在櫥櫃內部的多功能上，我與她剛好是相反的路子。這可能是用和看的區別，是使用功能和再售價值的區別，也可能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我並不是忽視使用功能，但在資金有限的前提下，功能達到基本要求就行，而外觀卻要爭取高標準。這就是我在修廚房時的優先順序，其實我在穿衣戴帽方麵完全不是這樣的。說到底，修房是投資行為而不僅僅是消費，我這廚房要待價而沽啊。
第五法：舊物利用，開發價值。
舊物利用有請進來或送出去兩個相反的方向。在修以出租為目的或較便宜的廚房時，可以利用二手的櫥櫃。比如我在2003年修過一座百年老房，分為四個單元，就要建四個廚房，其中三個是買的舊櫥櫃，舊實木櫥櫃的款式顏色還很適合老房的風格，在排列組合上略加變化，以適應新的空間尺寸。買的途徑是在當地報紙上看廣告（現在當然是看網上廣告更便捷），把誰家要更新廚房的舊物買回來，他賺我省，兩利雙贏。每個舊廚房的價錢是五六百元，有人要價上千，就太貴了。還有兩次，我是內部運轉消化了，在修自住的廚房時，用拆下來的舊廚櫃去升級自己的出租房。其中一次還一分為二，一半裝到地下室做酒吧，另一半運到出租單元裏，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家壇也曾見網友買來二手的木地板，去拚補廚房地板以配合其它房間的原物。當我自己不需要舊櫥櫃時，就要考慮怎麽把拆下的舊櫃送出去，反正不能花錢去扔進垃圾堆。2008年，我又成了舊廚房的賣方，把那個《舊貌新顏》裏的舊櫥櫃賣了400元，買者也是一分為二，修了兩個出租單元（見下圖）。
（順便說一句，這個舊瓷磚地麵被我蓋在上圖新瓷磚的下麵了。）
這樣，既物盡其用，有利環保，也在裝廚房時省了錢或者賺了錢。到我現在這個程度，大概不太可能在自住房裏再裝舊櫥櫃了，哪怕是裝修古董房，因為前人們不重視廚房，舊櫥櫃肯定達不到今人的標準。但至少可以考慮怎樣善用拆下來的舊櫃，讓它們創造價值。櫥櫃之外，舊廚房拆下來的台麵、水池、龍頭、燈等，也可以依樣辦理。
以上就是我的修廚省錢五法，寫出來希望對大家有用。這還都是一些大原則，按我的提綱，本來是打算接著講怎樣定櫥櫃，作為省錢法的具體實例的。可是一看已經太長了，就隻好打住，留待另一篇吧，反正來日方長，篇幅不限。等著定櫥櫃的朋友，莫怪老房真能吊胃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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