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南方某城市的街頭，偶遇一賣梅老者。籃子裏滿是紅色的梅花和黃色的臘梅，暗香浮動。老者在一旁靜靜站著，並不叫賣。我經過時，他對我微笑，說：“難得遇到個真正的愛梅人，我不要你的錢，送一束給你如何？”我停下腳步，對他說自己的確愛梅，也一定會買他的花，但要給錢。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看他的穿著和談吐，不像一個賣花人而更像一個藝術家。不過，既便是藝術家，在我眼裏還是沒有一個漂亮小姑娘賣花那麽有美感。
花的價格寫在籃子裏一張卡片上，每束十元。我隨手拿了一束臘梅，給他二十，並微笑著說：“你要免費送我，我多給你一倍的錢，這樣就公平了。”他用手推開我的錢，哈哈大笑。“陪我說十分鍾話如何？順便幫我賣一會兒花。我也不免費送你，你也不給我錢，可否？”我也大笑起來，連連回答：“有何不可！”
他讓我跟著他學賣梅。買梅的人很快來了，是一著濃妝的中年婦女，老者說：“實在是對不起你呀，剛才有人訂下了全部梅花，回家拿錢去了，我不能賣給你。”之後又來了好幾個買花人，都被他用各種理由打發走了。我這才回過神來，難怪這麽低的價格這麽好的梅花卻賣不出去，原來他是有意不賣！我想我是遇上武俠小說中的高人或是大隱者了。一股頑皮勁兒上來，就對他說：“你歇著，現在看我的！”之後我以比他“高明”些的各種理由接連打發走了八九個買花的人。其間我還免費送了一束紅梅給一個漂亮得幾乎隻能在書裏才能見到的小女孩兒。我們相對大笑。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說自己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了。十分鍾過去，他沒讓我走，我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之後我們一起用各種理由保住梅花，隻偶爾送出一束給少有的幾個我們認為真正的愛梅人。
也不知在一起賣了多久的梅，直到我們分開，也沒有做過一句話的相互介紹，但兩人心裏都明白：今天在街頭是遇見了知已，而且還是忘年交！
（我在中國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huilan1991）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