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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自的與表妹周瑞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1919 年,彭德懷剛滿18歲時,與瑞蓮舉行了訂婚儀式,後來他投 奔了湘軍當了連長。上級發的軍響,他舍不得花,一個銅板 一個銅板地積攢著,好回家同瑞蓮成親。正在這時,老家捎 來口信說,瑞蓮爹被地主逼債自縊,狠心的地主便要位瑞蓮 抵債,瑞蓮執意不從,跳了懸崖……。
瑞蓮的死,使彭德懷心靈上受到了很大創傷。他發誓以 終身不娶親告慰瑞蓮的魂靈。
1922年春,在外麵當了六年兵的彭德懷——當年叫彭德 華,回到了湘潭縣石寨。
年屆八旬的祖母見長孫回來了,好不高興,便把彭德華 叫到床前,說:“真伢子(彭總乳名),你回來了正好,你媽死 得早,你參身體不好,我因在床上動下得,你今年24歲了, 該找個堂客成親了。”又說:“你是我的長孫,我要活著看到你 的堂客,不然我死都不閉眼啊!”彭德懷見家裏一片零亂,弟 弟年幼,家務事他需人料理,又覺得應該順老人的意,便 答應了祖母的要求。
彭德懷身體健壯,體魄魁梧,做事利落,為人忠厚耿 直,遠近鄉親都熟悉他、欽佩他。一聽說他要成親,便紛紛 來說媒當紅娘,彭德懷卻有個條件,就是要自己看。在熱心 的鄉親介紹下,他看了方圓幾十裏的好多個,都不中意。
彭德懷有個堂嫂叫俞淑貞,俞的妹妹嫁給距彭家不到一 華裏的劉銘。劉銘有一堂妹叫細妹子,俞淑貞的父親俞橋是 一位風雅清正之士,頗受人尊敬,他對彭德懷非常器重,這 天,他來女兒家特地叫淑貞把德懷叫來,問道:“彭鍾(彭的 幼名),你這段時間盡看堂客,看上合適的了嗎?”德懷說: “看了一些,不過沒有看上合適的。”俞橋說:“有一個合適的, 就是劉玉峰的妹妹。”“劉玉峰?那我很了解他,他為人老實, 又聰明能幹,長得也很英俊。”德懷高興地說:“如果他的妹妹 象他,那倒是挺不惜的!”原來細妹子的哥哥劉玉峰與彭德懷 一起打過腳車子,這一起到洞庭湖挑過堤,兩人交情很好。
這一天,細妹子正在家中跟媽媽學幼鞋底,忽聽得外麵 狗吠,便跑出去看看,正遇見俞橋帶著一個濃眉大眼、身材 魁梧的青年後生來了,說是出外辦事路過劉家門口的。細妹 子後來才知道他就是彭德懷,在當時她並不認識他,但她仿 佛意識到這就是來相親的,因為她曾聽俞橋跟媽媽商量過相 親的事情,此時她不覺耳熱心跳,連忙把狗趕開,一扭頭就 跑到屋裏去了。誰知彭德懷仁見她一麵,就相中了她。
此後,熱心的月老俞橋又幾次登門說合,可劉母因為前 麵兩個女兒均先後在人家做童養媳被折磨死了,生怕小女兒 再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使說:“她還小,就是再苦也要把她帶 大才嫁出去,至少到20歲。”哥哥劉玉峰因與德懷一起幹過活 彼此熟悉,特別是德懷一不喝酒,二不抽煙,更不嫖賭逍 遙,在外掙的錢全寄給家裏維持一家幾口的生活。這些使劉 玉峰深為敬佩,他對母親說:“彭德懷為人好,聰明能幹,將 來有出息。”經兒子這麽一說,劉母便同意了。
當年農曆3月初7,細妹子坐著花轎來到彭家。當時彭 家很窮。隻因婚姻是大事,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還是辦了回 桌酒席。當晚,彭德懷送走了客人,回到房裏,見妻子羞答 智地坐在床沿上。使微笑著走過去,挨坐在她的身邊,握著 她的手說話。當彭德懷問妻子嫌他老不,她說:“你還隻有二 十多歲,就說老了,我可不會嫌你老的!”
彭德懷聽後心裏很高興,黨得自己選擇的妻子確實聰明 活潑,秀麗大方。他對妻子說:“你不要怕,我會把你當親妹 妹一樣看待的。不過,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要是遇到我發脾 氣,你就讓我一點,好嗎。”妻子調皮地說:“那我的脾氣也不 好。有一回我父親打了我,我都哭得生病了。’德懷笑了笑 說:“就這樣羅,你如果來了脾氣,我也讓著點,站開去。這 樣,我們就不會吵嘴的。”
婚後不久的一天晚上,彭德懷問妻子的名字,妻子睜大 報睛驚奇地說:“我叫細妹子呀!”德懷笑道:“細妹子是你的小 名,你還要有一個大名嘛。好比人家叫我真伢子——這是我 的小名。我還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彭德懷呀。”細妹子說:“我就 這麽一個名字。”“那好,我給你取個正式的名字。”“要得。”“男 者為乾,女者為坤,你應該做女中的模範,就叫坤模吧”。(電影 《路漫漫》裏細妹子的原型即劉坤模)
“要做女中模範。必須有知識才行,你讀過書沒有?”“沒 有。”“你想讀書嗎?”“當然想讀,就是沒有錢讀。”“錢是可以 掙的。”第二天,彭德懷跑到二十多裏外的石譚街上,替劉坤 模買回了一本小學第一冊語文課本,並用筆在封麵上工工整 整地寫上“劉坤模”三字。
劉坤模在丈夫的幫助下,逐漸地認識了一些字,興趣更 濃了,她讀書很用功,進步較快。不久便能自己讀課文,還 能寫信了。
1924年,彭德懷所在部隊駐紮在湘潭縣城。劉坤模去看 他,他就在通濟門內通濟街雲開鞋鋪租了一間房子,同劉坤 模住在這裏。1925年正月,他倆第一次在一起過了春節。春 節一過,彭德懷所在部隊調防,劉坤模便由雲開較鋪黃老板 介紹到湘潭女子職業學校讀書。當年夏天。彭德懷回家養 病,劉坤模也從職業學校放暑假回來了,上下鄰居都來看他 們。當時旱災嚴重,許多人無米下鍋,餓得麵黃饑瘦,彭德 懷見此,便同妻子商量拿出近百元銀洋。用高價強迫地主賣 出上十擔穀,按人造冊,無償分給了周圍挨餓的鄉親。
1927年11月,劉坤模在家裏聽說北伐軍打了敗仗,彭德 懷那個部隊被打散,敗退安鄉一帶。她心急火燎地趕到安鄉 去找丈夫。到達安鄉後.她才知道是謠傳,她見到了彭德 懷,他此時擔任了國民革命軍獨立五師一團團長,劉坤模亦 隨部隊前往,她除協助丈夫做日常事情外,還積極參加共青 團活動。
1928年4月底,獨立五師一團奉命調防,彭德懷率部從 南縣往平江開投了,他拉著劉坤模的手說:“這次調防要打 仗,我就不能把你帶在身邊了,等打完仗我再回來接你。”劉 坤模隨彭德懷坐在一條輪船上。
到了湘陰,部隊要走陸路去平江,劉坤模隻得換船去長 沙。這天吃早飯的時候,劉坤模依依不舍,滿麵愁容,吃不 下飯,彭德懷見狀,總是將好菜住她飯碗裏夾,劉坤模心裏 更加難過,忍不住流下了熱淚。早飯後,彭德懷送她上了 船。輪船開動了,他倆一個站在船頭,一個站在岸邊,互相 深情地凝視著,不停地揮動著手臂。真是難舍難分!
由於彭德懷戎馬倥傯,轉戰南北,置個人生死於度外。 很少考慮家庭問顧,又由於劉坤模受到反動派迫害,隻得遷 徙四處躲匿異鄉,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因此夫妻自此一別 後就天各一方,杳無音訊,不得相見,劉坤模以“匪屬”之 身,漂泊輾轉,曆盡艱辛,走投無路之下,由陶鑄的母親搭線, 在漢口另嫁他人,生有一女。一晃就是10年。
1937年10月平型關大捷,劉坤模從報紙上得知,八路軍 總司令彭德懷親自指揮作戰,殲滅了日軍板垣師團一個旅, 取得了“七七”事變以來的第一個偉大勝利。十年不見的親 人,突然有了消息,怎麽不叫人喜出望外,心情激動呢!於 是,劉坤模提筆寫了一#信,信皮上寫著:“平型關彭德懷 收。”不久,彭總便給她口了信,要她到西安八路軍辦事處找 林伯渠主任。隨後,劉坤模和彭總的二弟彭金華及侄兒彭佩 林一行三人,自湘潭到達西安,再由西安八路軍辦事處介紹 到達延安。當時彭總正好從前線回到延安開會,夫妻相見, 悲喜交集,分外激動。然而,由於十年離散給相互之間造成 了不幸。
劉坤模到了延安不久,一封信也隨之而到。信是劉坤模的再婚 丈夫寫給彭德懷的,大意是劉坤模和他已是事實上的夫妻,女 兒還小,希望劉坤模能回來,隨信還附上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就這樣,彭德懷與劉坤模的夫妻緣分徹底了斷了。此後,彭德懷 將劉坤模當妹妹照看。1937年底,劉坤模進入抗大第三期學習, 1939年,她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冬經人介紹,與老紅軍、當時 任陝甘寧邊區人民銀行業務處長的任夢軒結婚,生有一女二子。 任於1968年病逝。
自從1928年與劉坤模分別後。彭德懷長期孑然一身。後經陳賡的 撮合,才於1938年與浦安修結婚。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當時擔任三八六旅旅長的陳賡是個活躍分子,他對周圍 的人說:“我們都成家了,不能讓副總司令當一輩子‘和尚’ 呀。”他毛遂自薦要做“紅娘”。他知道彭總喜歡打球。於是,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何不組織一場女子球賽,給副總司令一 個挑選的機會。”
比賽場上拉開了戰幕,彭德懷全神貫注,一絲不苟,陳 賡倒沒有一點心思看球,細致觀察了一陣,他終於發現彭總 對一個戴眼鏡、高個子的隊員發生了興趣,彭德懷還沉浸在 興奮之中。陳賡趨熱打鐵:“首長,怎麽樣?”“精彩極了。”“你 看哪個隊員打得最精彩?”“高個子、戴眼鏡的……”彭德懷似 乎意識到了什麽,臉微微發紅。
“好,有了!”陳賡一下子蹦了起來。
“你……”彭德懷反應過來了,照準陳賡的後背就是一 拳。
在陳賡的精心導演下,彭德懷和女“球星”浦安修見麵 了。
“我是一個大老粗,能配上你這個大學生嗎?”
“不!你首先是受人們愛戴的大將軍,你的英雄業績,是 我所仰慕和崇拜的。”
“我會發脾氣,修養不到家。”
“這是一個戰略家的氣質。”
“跟著我是要吃苦的。”
“我想這種苦是很有意義的。我情願。”
1938年底,這對新人在延安窯洞舉行了婚禮,從此,他 們患難與共,同舟共濟,一起走過了幾十年漫長的人生道路。
彭德懷與劉坤模脫離夫妻關係之後,相互之間仍保持著 同誌式的友好關係。1953年10月,彭總的堂嫂俞淑貞和他的 幾個侄女由老家湘潭來北京看他。當時,劉坤模正在北京工 作,這些客人便先住在她家,第二天由劉及其女兒任鐵堅陪 同前往中南海看望彭總。彭總非常高興。午飯後和大家一起 合影留念。1956年夏天,劉坤模的哥哥劉玉峰到北京。彭總 得知後,便派小車把這位年輕的好友接去遊玩了一天,並送給 劉玉峰60元人民幣作為零花錢。同年秋,彭總曾派車把劉坤模 和她的丈夫任夢軒及幾個孩子一同接到他那裏聚會了一天。
文革後,彭德懷遭到批鬥,浦安修執意與彭德懷劃清界限,要求 離婚。離婚申請送達至鄧小平處,鄧小平說:“我從不管這種 家務事!”,將此事擱置了。浦安修於是與彭德懷分居,分居前, 彭德懷再三挽留無效後,將一個梨分成兩半,一半給了浦安修。 浦安修後來配合工作組批判彭德懷,他給彭德懷寫了封信,說 彭德懷“魯莽,是舊軍隊出來的,不懂得尊重毛主席”,要彭德懷 “認真地老實地向毛主席作檢討”,並表示“我再不去你那裏了。” 彭德懷在“文革”中被拘禁關押,專案組曾找到劉坤模,讓她 揭發彭德懷,劉坤模說:“彭德懷是我深愛的人,1938年以後 我們中止了夫妻關係,責任主要在我!如果非要我講他,那我 要說的都是他的好話,我沒有什麽可揭發的!”
劉坤模1979年8月25日給彭德懷傳記編寫組的親筆信中稱:“ 我和德懷結婚是1922年農曆三月七日,同大姑娘一樣舉行的 結婚儀式,坐了紅轎,拜了天地。因為我當時年紀小,不滿 12周歲。德懷為了照顧我的身體,雖然生活在一塊,但未過 夫妻生活。” “我和德懷是和好夫妻,感情很好。他對我有撫養 之恩,培育之恩,關心備至,百般照顧。他給我的雨露之恩, 使我刻骨銘心。”
文革後期,彭德懷病重,中央讓她去看最後一麵,浦安修堅決不去。 彭德懷得知後,彌留之際,對侄女說“我十分想念劉坤模同誌”。
80年代劉坤模擔任哈爾濱市政協委員,寫了本《和彭德懷在一起 的日子》,對老彭還是一片深情;1987年6月,劉坤模回到了闊別 50年的故鄉,特意參觀了彭總故居的陳列室,並揮筆題詩,以表 達她對彭總的無限緬懷和思念:
模刀不見人,烏石緬雄風。 華夏開新宇,猶念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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