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狂野 (16) 換工作 阿強讓我周二休息,我想起馬大圖書館布告欄找人周二打掃衛生那活兒,4小時28美元外加5美元交通費,就催促靜幫我打電話聯係,聯係上之後開車送我去麵談。 女主人羅素在馬大教法語,剛好靜讀英美文學碩士時的二外是法語,兩個女人聊了一番,把工作確定了。 到了周二,我到羅素家,推開後門地下室沒上鎖的門,拿起清潔用品與用具,開始清掃。 我一邊清掃一邊感歎,難怪宇辰說他們住的是貧民窟,跟羅素家一比,還真是。 在打掃客廳時,一大套組合音響非常醒目,旁邊的架子上有一係列印有男高音帕瓦羅蒂肖像的CD盤,我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打掃二樓時,我一邊清掃一邊哼唱起著意大利民歌“我的太陽”。 羅素抱女兒回來,在樓下打招呼:“May I come in?(我可以進來嗎?) 我趕緊下樓,不解地答:”Certainly. It’s your home.“ (當然,這是你家。) 羅素看著整潔一新的客廳,故作驚訝狀:”這是我家嗎?“ 我笑而不答。 羅素接著說:“我好像聽到了你唱歌呢。“ 我如實答:“是,我很喜歡意大利民歌,會哼唱一點。“ 羅素馬上打開話匣子,說她爸是意大利人,母親是法國人,父母和她都鍾愛帕瓦羅蒂的歌,還說美國如何如何不好,除了她的美國老公皮特以外。 羅素道:“以後你每次來,我都把音響開到最大聲,這樣你在哪個房間都能聽到。“說著,她走到音響前,轉眼間,帕瓦羅蒂那高亢的歌聲在整個房屋中轟響起來。 第二次去羅素家打掃完衛生,我已經熟悉了路途,半路走近一個購物區,遠遠看到了“大華 Grand China”的大招牌,馬上跑過去。 大華中餐館前台,一位文雅的中年男人正在吩咐前台小姐事情。 前台小姐見我進來,馬上問候。 我馬上表明來意,找工。 中年男問:“請問你大陸府上在東北哪裏?“ 哎呀,我知道這是見多識廣之人,答:”我在吉林省長大,在遼寧省工作。“ 中年男:”同我內人是老鄉。她是遼陽人。“ 我腦海裏馬上閃現暗戀的那大學同班女生,道:“我一個大學同學是遼陽的,聽她講遼陽的千年佛塔很有名啊。“ 中年男:“嗯,你是要做waiter(服務生)嗎?” 我馬上肯定地答:“是。” 中年男人:“有經驗嗎?” 我毫不遲疑地答:“有,但說實話,不是很多。” 中年男:“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下來,我會通知你什麽時候上工的。” “謝謝,再見。” 當晚,那姓葉的中年人便來電話,讓我明天上班。 我幾乎徹夜臨陣磨槍,背誦菜譜,熟悉酒名。 第二天一大早就穿上我帶來的三接頭黑皮鞋,隨靜去工裝店裏買白襯衫、黑製服褲子、坎肩和領結。 到大中華上班後,服務生領班阿明簡單介紹了情況:“各家餐館大同小異,我們跟很多餐館不同的是,我們打“共產”,小費平分,午餐後分一次,晚餐後分一次。“ 當真人麵兒,我不能再說謊話了,馬上“坦白”:“明哥,當真人不說假話,我雖然當過企台,但經驗有限,但凡髒活、累活、重活啥的,你盡管吩咐,我沒啥優點,就是有力氣,閑不住。” 明哥和藹地說:“大家都是出來掙錢的,應該相互關照。你好好幹,在這家打工還是找得到錢的。” 午餐過後,幾個服務生急忙做完各自的side job(雜活),開始分錢,然後開始間休2個小時15分鍾,輪到一個年近60的女企台陳太值班。 我暗暗摸著兜裏剛分到的43美元,去書店看書去了。 夜裏,我走出大中華,見靜開車來接我,趕緊跑到車前,坐進車裏。 我問:“咋又來了呢,我知道咋坐車回去了。” 靜:“你第一天做服務生,我不放心。” 我興奮地問:“靜,你猜猜,我今兒分了多少小費?” “70?80?” “103!還不算半月結的15美元日工資。” “太好了!這回解決大問題了。” 我道:“這家餐館的人,不論裏外,不論上下,都好,尤其是我們5個服務生配合得可默契了,我把所有重活、累活都包了,他們也就不計較我手生了。 ” 靜:“看來這工是穩妥了。” “當然。”我有點遺憾:“就是有點兒對不住阿強了。” 靜:“沒辦法,美國很現實。” “靜,還得麻煩你再去“湖南軒”一趟,把工資取回來。“ 靜答:“好。” 我在大中華還是選擇周二休息,繼續去羅素家打掃衛生。 因為已經駕輕就熟,4個小時的清潔工作,我2個多小時就完成了。 羅素不僅照舊付給我一樣的工資,還找活讓我賺加班錢。一次,她讓我把外麵爬到房山上的藤蔓拔掉,我剛動手,她就讓我暫停,說皮特喜歡這藤蔓,去打電話問問,回來告訴我不拔了,但仍執意付給我一個半小時的工錢。 當羅素知道我找到了新工作,離她家不遠,還有2個多小時間休,就給我安排了新活計,來照看她女兒凱瑟琳。她說:“凱瑟琳多半在睡覺,你可以躺在沙發上睡一會兒。” 我聽了真不知如何感謝才好了。 都是貴人呐,我暗自慶幸,迄今這一帆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