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參加那天晚上生日派對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譚思懿既然也去了，我自然而然地就認為他也是在外麵亂混的那種富二代。這幾天近距離接觸下來，我才發現，其實並不完全是那樣。他的立場讓我覺得他能算是個挺有良心的人，至少在一群沒良心的男人裏，他是不一樣的。

譚思懿的觀點是，男人出來泡妞，跟做生意差不多。男人出錢，姑娘出時間和身體，都是你情我願的買賣，沒什麽值得上綱上線的。可是，他覺得再怎麽樣也得有點原則，不能玩弄人家的感情，也不能傷害人家的身體，這是基本道理。

他說：“在美國，玩S&M不是啥大事兒，但是也得事先談好尺度和條件，不能拿性命開玩笑。說真的，我很同情你。遇上這樣有權勢的人，你隻能白白受這個委屈。”

我半開玩笑地問他：“你也玩那些的吧？”

“玩，”他很直接地說：“我喜歡。不用談什麽感情，沒有心裏負擔，簡單。”

我說：“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看你說起你以前女朋友的喜好什麽的，你應該是對女孩子挺用心的那種。”

“用心有什麽用？”譚思懿問我：“能給她的，我都給了。還不是一樣分手了？”

我想起他手機裏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子，不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什麽或者是誰，才拒絕了譚思懿。我覺得，他依舊非常惦記著她。男人麽，總是對得不到的最念念不忘。而像我們這樣的他才不會在乎，錢砸下去立刻就送上門了，惦記個屁！

到了這會兒，我也不再去奢望什麽別的了，安心下來跟他真誠地聊聊反倒是更舒服一些。譚思懿到底在國外留學過幾年，思想觀念上跟這邊的人有些不一樣。他不拿那種眼光看我，也不把我放在低他一等的位置上，說話聊天都把我當個朋友似的。這些年，還沒有哪一個男人這樣看待過我，讓我不由自主地覺得挺感激他的。

我出院之後，譚思懿很快也要離開上海。走之前，他還勸了我一次，讓我別再幹了，還答應給我弟弟找一條出路。我對他說：“你這份情，我記下了。雖然不敢高攀你，但是以後有什麽我能幫你做的，你說話。”

他笑嘻嘻地說：“下次，給我介紹漂亮妹妹就行！”

我說：“我還真認識幾個妹妹喜歡玩捆綁的，介紹給你啊？”

“下次吧，”他說：“我打電話給你。”




出院後，我徹底從KTV離開了。

這一次，時東山和他手下的人，完全沒有露過麵或者悄悄地聯係我。他消失得那麽徹底，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樣。在他麵前，我就是一隻螻蟻，想怎麽玩怎麽玩，想丟掉踩死都全憑他高興。

也許，他對我真的是用心的。隻可惜，我的命太薄，無福消受他的這份用心。

有那麽一個晚上，我捧著一碗方便麵看電視，新聞聯播裏出現了時東山的鏡頭。他的表情是那麽嚴肅，嘴角微微向下掛，眉頭緊鎖。

我抱著麵碗，看著電視屏幕上他的臉，突然就哭了。

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他，他卻把我一步步逼到現在這樣的境地裏，不管我死活了。他的人生他的仕途絲毫沒有影響，而我卻聲名狼藉，一身是傷。這個世界，為什麽會如此的不公平呢？！

我哭得再也無法下咽任何東西，於是扔下麵碗，抓了衣服就跑去了莫靜那裏。

沒想到，莫靜的那個男人居然在家，還有另外幾個朋友一起在打麻將。我有些不好意思，匆匆打了個招呼就要走，莫靜拉住我說：“沒事，他們打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

我和莫靜在小客廳裏坐著喝茶聊天，他們幾個打麻將的人中場休息時候過來和我們一起坐了一會兒。其中有個叫趙岩男人對我說：“我今天手氣太他媽背了，一會兒妹妹你替我摸一圈，轉轉運行不行？”

我替他打了一圈，他就坐在我身後看著。我不知道真是我的手氣特別好，還是他們幾個聯合起來故意喂我牌，沒多久就贏回來不少錢。趙岩的興致也漸漸起來了，索性直接跟我坐一張椅子，在我身後摟著我的腰，下巴擱在我肩膀上。他身上的男性氣息挺足的，我覺得這樣似乎沒有什麽不好，就順從地靠進他懷裏。

一圈下來我們贏了不少，莫靜把宵夜端過來的時候問她男人怎麽樣了。他說：“別問了，都他媽給他們兩口子贏走了！”

莫靜看我一眼，說：“就這麽幾分鍾，都兩口子了？”

趙岩抱著我哈哈地笑，從他小指上抹下一隻男人戴的那種鑽戒，往我的無名指上一套，說：“看看，戒指都戴上了，可不是我老婆了麽？”

沒想到，他一語成真。

三個月後，我離開上海跟著他去了杭州。趙岩正兒八經地娶了我，在他老家辦了幾桌酒席。他不算是富豪，但是在杭州那一片生意做得挺大的。他和幾個朋友合資開了個KTV，就讓我去做經理。他說：“現在不敢相信別人，還是你盯著一點我比較放心。”

我以為，自己已經非常非常幸運，能有這樣的一個結果，找到這樣的一個男人。

隻可惜，結婚後沒有多久，趙岩的毛病就暴露出來了。他和前妻離婚，就是因為他偷吃，身邊的女孩子遇上就喜歡沾。他滿不在乎地對我說：“家裏的生意我都交給你了，不是嗎？再說，我以為你以前在外麵混過，比一般女人更能理解男人都喜歡逢場作戲嘛！何必這麽認真呢！”

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終究，我還是無法割舍他的財產和這個勉強算是家的地方。每次吵架之後，趙岩收斂幾天，然後繼續出去玩。他有時候晚上來接我下班，一上車我就能聞到一股子香水味道。

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了，拉開車門就下去自己走。

趙岩跟著我開了一段，把車子開到人行道上來攔住我，衝我喊：“又他媽發什麽瘋？！”

他下車把我拖進副駕駛的座位上按下，我對他說：“我不坐你的車！這個位子上他媽坐過多少破逼！”

趙岩怒極反笑，問我：“說你自己呢吧？你有資格說別人嗎？自己都那麽賤了，還有臉罵別人破逼？”

我說：“我是賤，那你還娶我？”

趙岩看看我，把車子開得飛快，說：“還不是看在你跟莫靜那點交情上？她男人手裏的批文，我得要啊！不然的話，我他媽會娶你？！”

我始終沒有弄明白，明明自己是想要往天堂走的，怎麽就走著走著到了地獄門口了。



（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請原諒我的粗俗用字，劇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