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情(54)—— 一到天黑就想起我
文章來源: 羊脂玉淨瓶2014-11-04 17:56:41



我知道能把心裏的委屈哭出來,沒啥壞處,於是就由著穀朵哭了個盡興,才扶著她回去酒店。

大熊這個謊撒得也太離譜,穀朵一直以為他隻是有一個還沒結婚的未婚妻,哪曾想過他不但有結婚很多年的老婆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這一下子的打擊,真是把穀朵給徹頭徹尾地打散了。

穀朵撲在床上哭到脫力然後昏睡過去,我拉了被子給她蓋了一點。譚思懿之前打了好幾個電話來我都沒好意思接,現在穀朵睡了我才悄悄溜進洗手間去給他回一個。

譚思懿在那頭沉默了好久,才歎了口氣說:“怎麽會是這樣?”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老實說,我不僅僅心疼穀朵,也心疼大熊。他的世界,不是一句無奈能說得明白的。我想,穀朵哭得那麽傷心,也不完全都是憤怒,更多的還是絕望。因為她已經知道,到了必須要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了。

譚思懿問我:“大熊明天能到麽?”

“應該可以吧,”我說:“他說盡快,現在估計都出來了,正想辦法找航班呢。”

“芃芃,你要我過來嗎?”

“你來幹嘛?幫不上忙,搞得不好還給阿朵添堵。”

我一點兒都不想他來。譚思懿住我們那裏的時候,穀朵很少回來吃飯,說看著我們倆糾糾纏纏的她鬧心。我知道當初她那“生活在於折騰”的格言,早就被想要結婚和安定的渴望給代替了。

她總是說:“芃芃你說幸福是什麽?不是情人節的玫瑰,不是五星級酒店的燭光晚餐,也不是卡地亞的手鏈耳環。而是能同吃一碗飯,同蓋一衾被,同回一個家。”

說起來,大熊給她的愛一點不比譚思懿給我的少,可是女人在感情路上走到最後,總歸還是要拿到那一張紙才能安心的。雖說那不是愛情的永久保證,但卻是一個女人的身份。沒有它,她就不是大熊的老婆,再怎麽講情和愛,再怎麽死去活來,都是浮雲。

如果說愛情是兩顆心漸漸地相互靠近,那麽婚姻就是兩顆心真正地依靠在一起。說白了,就是一種用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歸屬感,是實打實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合情合理合法的。

都說“人活臉,樹活皮”,我覺得,如果沒有婚姻,那麽女人在這段感情裏就沒有了臉麵,任憑是誰都不會願意的。穀朵再怎麽愛大熊,也不能不要臉麵,不能沒有底線。

抱著電話,我突然就很想很想譚思懿。

穀朵和大熊就像是一麵鏡子,他們的痛苦照出了我的幸福。看到他們的境遇,讓我真心實意地覺得,譚思懿吵吵鬧鬧要給我的婚姻,不是束縛我的自由的圍城,而是開放幸福大門的聖殿。

有人說,愛情是浪漫裏的纏綿;那麽婚姻,則是攜手中的幸福。在我們的現實生活裏,再如何纏綿也難以演繹幸福,再怎麽浪漫難以演繹攜手。

隻有白頭偕老,才是愛情的最高境界。




我們倆跟父母親提起結婚的事情的時候,他們都特別高興。

尤其是我爸媽,和普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樣,覺得女兒找了個好人家他們就完成了人生最大的一個任務。我媽說,等結婚了抓緊時間生兩個孩子,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譚思懿建議我跟他一起去美國,把自己想要的碩士文憑先拿到手。我覺得挺好的,也就不再費力地找工作,把心思都放在抓緊時間複習GRE和準備婚禮上。

我們挑了一天去民政局領證,譚思懿向辦事員要求自己壓鋼印。人家倒是很通融,真打開欄杆讓他走到櫃台後麵去弄,他美滋滋地拿著兩本結婚證出來給我,說:“再壓重一點,本子就穿了。”

我看人家都在笑我們,挺不好意思地拉著他要走。譚思懿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說:“芃芃,你讓我坐會兒,我怎麽覺得腿都有些軟。”

我以為他用力過度傷到後背,埋怨他說:“犯得著用這麽大力氣嘛!你看看,又傷了。”

他搖搖頭說:“不是,我是覺得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下來,把腿給壓軟了。”

我和他相互看了一眼,仔細想想確實有點腿軟。這恐怕是人生最大的一件事了,咱們倆從今天開始,以後的人生就給連在一起了。他好我就好,他壞我也壞。

譚思懿因為受傷,向公司申請的是因傷短期不帶薪離職。留在國內這麽久,再過兩個月說什麽他都得回去上班。我想跟他一起去,於是就決定趕一趕,把婚禮辦得簡單精致些,不搞繁複的那套了。

譚思懿說婚禮過於簡單,蜜月一定要浪漫一些。他拿了我護照去辦理各種簽證,就是不告訴我去哪裏度蜜月,弄得我心裏癢癢的,整天在想這件事。




在婚禮前不久,我突然收到柳悅言的一封郵件,客套地對我說恭喜。我心裏一驚,我們沒有請任何同學和同事,我不知道她怎麽會發現我結婚的事情。我問了她,才知道譚思懿把我們的結婚照發到學校的網站上去了。

我上網站找到了譚思懿用我們的賬號發的帖子,照片已經被他刪除,隻留下很多同學們的祝福。我倆是第五對由同學變成夫妻的,網站上的情感專欄裏專門置頂了我們的帖子。

我想,除了顯擺我們的靚照,也許他也是想讓肖恩知道他娶了我。對他的這點小心思,我覺得挺好笑,肖恩也結婚了,說不定孩子都已經出生,就算看到,他也不一定有多在乎。

過了沒兩天,有一個包裹送到我家裏。包裹上沒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我拆開看,是一盞華貴的水晶台燈,漂亮得讓人窒息。

我呆呆地看著晶瑩璀璨的小台燈,腦海裏隻有一個明確的答案,那就是肖恩。因為他曾經說過,以後有了錢,他要送我一盞世界上最漂亮的燈。

我問他:“為什麽送燈?是給我帶來光明的意思嗎?”

肖恩笑得很鬼,一語雙關地說:“我要你一到了天黑,就會想起我。”



(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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