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意看著我說：“三年多前，我在北京參加一個商場舉辦的活動。很偶然的一個機會，我跟其中的一個模特在鳥巢的停車場，我的車子裏發生了一次關係。當時，我以為她想要通過我拿到一個電視劇裏角色，可是沒想到，在那晚之後，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晚她也說是揉了本雜誌在身上，蹭香水用。現在回想起來，她的身高樣貌說話的樣子都跟你非常接近。曉初，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那個女孩子是不是你？”

我看著楚天意已經頗有把握的樣子，便也不想再瞞，直接點了點頭。

楚天意的臉色立刻變了變，眉心微微蹙起，慢慢地說：“果然。我一直覺得在哪裏見過你，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我那時候拿了你護照，托人把你的底細全都翻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我們的生活軌跡，似乎從來都沒有過交集。那天你對我說，你曾經做過業餘的模特，我的腦子還真的閃過這麽一個念頭，覺得我看過你的表演。可是，按照你大學裏做模特的說法，時間對不上。你能告訴我，你怎麽會跑去走那個秀的嗎？”

我沒有猶豫，把我冒名頂替的經過給他講了講。

楚天意點點頭，接著說：“既然當時你不是想演戲，根本不必答應跟我玩。可是你卻答應了，我想原因麽應該就是你也想玩，對不對？”

我點點頭。

“實話說，我在外麵混了這麽久，見過的人應該不算少了。可是被一個看起來初出茅廬的女孩子擺一道，還真的從來沒有過。我找了那天的組織部門，外圍的模特資料不全，商場的活動又不正規，都是現金工，沒有人保留太詳細的記錄。那天你冒名頂替的那個女孩子堅決不肯承認有人替她去，堅持說她是自己去的。最後，我也隻能不了了之。”楚天意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卻開始給了我不小的壓力和不好的預感，他已經對我豎起了隔離牆來。

他的手指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劃過，一陣陣酥酥麻麻地癢，我一動都不敢動。

“三年多前，你才大學畢業吧？21？22？就玩起一夜情這種遊戲了，不簡單。玩過就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確實是個挺好的策略，手腳挺幹淨的麽！”楚天意抬眼看看我：“那天來麵試，你就認出我了吧？我看你當時臉就紅了。後來我問你，咱們有沒有見過，你幹嘛不承認呢？”

我知道這聽起來是一個疑問句，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其實是在說一個設問句。

果然，楚天意垂下眼睛，繼續在我臉上輕輕地劃，接著說：“你當然不能承認了，不然我會怎麽看待你呢？會不會連到手的工作都丟了呢？會不會失去勾搭我的機會呢？畢竟，過了25了，差不多該安定下來了，想著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很合理。”

“曉初，你是個很聰明的姑娘。不是諷刺，是真的誇你。”楚天意再次跟我對視：“你漂亮卻不自戀，一來我這裏就勤勤懇懇地工作，從來不對我獻媚或者套近乎。放長線，釣大魚。你一步步都走得很穩當，對我好，包容我讓著我，讓我真心實意地喜歡上你了。就在剛才，我的腦子裏居然還閃過跟你結婚生孩子的念頭。你說是不是很可笑？三年前，我被你玩了一次，那還是小事。三年後的今天，我差點點就被你玩一輩子，你野心真不小！我是真的沒察覺，你的底子又是幹淨的，於是就徹底地相信了你。不過，其他都好裝，我隻是很好奇一點，你在床上這種特別沒經驗的樣子，怎麽能裝得這麽像呢？”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點又一點，他眼睛裏的溫度逐漸降低，變得冰冷而透出寒意。我想跟他解釋，但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我知道，楚天意不需要聽我的解釋。他本身就是個多疑的人，既然已經認定了我的陰謀，無論我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的。

我輕輕地從他身下挪出來，下床撿了我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穿上。他依舊側躺在床上，沒阻攔，就這麽默默地看著我。我想，這一刻，大家都不好受。他發現自己被玩弄被欺騙，我被他冤枉到底卻百口莫辯。

楚天意在我背後說：“今天晚上你來參加James的生日聚會，是你讓他別告訴我的嗎？好讓我措手不及？那個摟你親你的男人呢？是巧合還是你安排的？”

我的眉心猛地一跳，轉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有區別嗎？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楚天意比我實誠得多，他一開始就對我說過，隻要不對他耍心眼，什麽都好說。現在他認定我對他耍了很多心眼，欺騙他這麽久，他是絕對不會好說話的。其實，無論真相是什麽，說到底，我確實欺騙了他。三年前騙了，三年後也騙了。至於理由麽，三年前因為我喜歡他，三年後還是因為我喜歡他。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要建立起來真是很不容易，可要摧毀起來卻非常簡單。對於某些人來說，摧毀後想再重新建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們倆的開頭就沒有開好，所以注定了是一個悲劇的結局。難怪人家都說，女孩子就得步步小心，一步踏錯，就可能是萬劫不複的。

當年的那個夜晚，我天真的以為，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真是錯得很離譜。



（未完待續，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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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或者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