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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雞肋一樣的生活(五十九)
原諒我飛 高三的時候,芮的家裏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芮本來可以假裝不知道的,可是誰叫菊是她的同鄉呢?消息還是輾轉地來到芮的耳朵裏。 芮有些不敢相信,也害怕相信。 但是,她想,也許是真的。 這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就是她娘與隔壁的男人偷情,被抓了現行。這其實是鄉下人常演的戲的劇目之一,隻不過當事人都不及芮她娘囂張,多少覺得是件醜事,人前人後都夾著點尾巴。可是,芮她娘平時潑辣慣了,在家裏雖然沒有生個兒子出來,但是她命好,嫁的男人老實巴交的,三棍子也打不出個屁來。男人的爹娘又死得早,所以她既沒有公婆要侍奉,也不用遵守看婆婆臉色說話的祖訓。加上娘家也算有點得勢,平時在村裏就屬於個厲害角色,是眼裏揉不得半粒砂子的人。這次被人拿住了把柄,以前受過她的氣的鄉親就頗有些揚眉吐氣,說出來的話不僅難聽,還隔三差五的,屋頭被潑糞,地頭被扯了菜,她爹也不敢出去理論,走在路上,都有好事的故意提王八王八的,好像是同情,又實際是暗喜。 生下了芮以後,她娘也是努力了一把,想生個兒子來頂門立戶,可是無奈肚子不爭氣。換了別人,可能就會自責加上內疚,要生出做牛做馬報答她男人的豪情來。可是她偏不,她怨,她怨這個男人的沉悶,軟弱,在外頭吃了虧也隻當是啞巴吃了黃連。她不,因此她扯著嗓子罵,拍著胸脯吼,她知道村裏人不待見她,男人也不喜歡她。喜歡是喜歡過的,自從她潑起來以後喜歡就變成害怕了。兩個人的感情就變成了清湯寡水,尤其是如果做那事是為了生兒子,又努力了這麽久也沒有成果。女人就先瀉了氣,算了,死鬼,別耕了,再耕也沒有莊稼長出來。 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於是那事兒就停止了。 在家裏停止了,她卻多出來一顆遊移的心。畢竟,她還不到四十的年紀呢。 說起來也是,她也不是為了什麽,有的女人為了錢,有的女人為了物。 她都不為,就為了幾句好聽的話。 她說,你爹,從來在炕上就不說話,隻顧悶聲幹活。 芮說,你別說了! 芮為她羞恥,不管她有怎樣的借口。 這種羞恥感,沉甸甸的,壓在芮的心上。 母親的不堪,父親的懦弱,村民的譏諷的眼神,也許存在也許並不存在的飛短流長。。。 芮不自覺地,將這些本不該背負的垃圾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她不敢想象這樣一幅畫麵,赤裸的母親,木訥的父親,或者羞愧或者玩世不恭的鄰居男人,聲嘶力竭扭打在一起的鄰居女人,幸災樂禍的看熱鬧的村民。。。雖然這幅畫中沒有芮,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深深地陷下去了,這種陷入和沉淪,吞沒了孤立無援的弱小的她。
曾經 狂奔 舞蹈 貪婪的說話 隨著冷淡試戴浮華 帶不走的 丟不掉的 讓大雨侵蝕吧 讓他捧著我在手掌 自由自在揮灑 如果有一個世界渾濁的不像話 原諒我飛 陳綺貞的歌總是那麽怨。怨得就像那個十八歲靠在河岸一聲不吭的芮。 芮在心裏低沉的吼:你為什麽不去死?河又沒有蓋子。 這個你,既是她娘,也是她自己。 她回家,父親蹲在灶屋門口,悶悶地抽煙,地上一地的煙蒂,她此刻多麽希望自己是個男娃,這樣她可以蹲下來,陪著這個老實的中年男人一起,悶悶地抽一顆煙。露出黃黃的牙,籲一口胸中淤積的氣。可是,她沒有,她不是那個他們日盼夜盼的男娃。哪怕蹲著,她也沒有她所希望的尊嚴。 母親躺在床上,從來沒有過的落寞。那個嗓音嘹亮,虎虎有生氣的母親終於躺著了。芮沒有想到她會躺著,就像她從來不認為她健壯如牛的母親會生病。可是隻不過幾天功夫,母親就看著蒼老了。人言到底可畏呀。
有一瞬,她有一種衝動,就是去找那個媒婆,接受了那份親事,然後帶著他們離開。 她在灶裏撥來撥去,試圖做一頓飯,卻發現連火苗都是心不在焉地旺著。 可是三天以後,她回到了學校。 有時候,如果自己都是弱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幫助更加弱的人,即使你有一顆愛莫能助的心。 父親抽完最後一顆煙,吐了一口痰在地上,閨女,你該回去上學了。 一向不服軟的母親,扒拉著碗裏最後一粒飯,閨女,他爹,俺對不起你爺倆。俺讓你們丟麵子了。 事發後,鄰居男人囁嚅著:都是這個女人勾引他。這句話一定也像刀一樣插在她娘的心上。 一個月後,母親終於出去打工了。她也算得償所願了,因為她一直都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知道消息後,芮是這樣想的。 芮的成績很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期中考試的時候,她由上個學期的班上十幾名一下子降到了四十多名。 班主任齊老師第一次找芮談話。 芮很緊張,這麽近,接近齊老師。她知道班上的女生都是喜歡這個陽光的年輕男老師的。 她抬起頭,看見了老師密密的眼睫毛,眼睛裏滿是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芮心裏亂成了一團麻,那是她的秘密。 她既不能說她的暗戀,也不能說她的母親的醜事。 為了避免小菊不小心說出她家裏的事情,她現在已經不自覺地疏離了小菊,甚至有些懊惱,要是沒有這個同鄉該有多好? 可是她必須有一個理由,關於她成績退步的理由。 眼淚很配合地流下來,她說,我母親病了,可能日子不多了。 老師關切地說,你需要什麽幫助? 她說,謝謝,現在家裏有人照顧母親了,您放心,我很快就會將成績趕上來的。 她看見老師感動的眼神。她想,原來說謊這麽容易,這麽有用。 如果有一個世界渾濁的不像話 原諒我,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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