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換年之旅-4
文章來源: 歌兒2009-01-16 03:48:05

看完展覽,天色還早,老爸又提議大家一起到新修葺好的前門大街看看。

去年明亮和阿貝回國的時候,都拍了不少前門大街的照片,所以我雖然沒去過,也已經對那個地方有了不少印象,但終歸還是不如親眼目睹一下的好,於是這次比較真心的積極響應了老爸的號召。老媽雖然在北京時間比我長,卻也沒去那裏走過,所以對這個倡議也很感興趣。當時一起同去看展覽的二大爺一家,則在此跟我們分道去別的貴幹了,剩下我和我最親愛的兩個人,一起驅車到了這片二三十年前我曾經常常出沒的地方。

說二三十年,真的不是危言聳聽,這二三十年的時間,就這麽從手指間悄悄流走了,我曾經試圖跨過這片寬廣的記憶之河,去搜索自己兒時對前門大柵欄的記憶,然後悲哀的發現,我能記得的,比那種無聲黑白的老電影還要模糊與不連貫。

那是些物質生活上比較困窘的歲月,我們住在前門外某條小胡同裏的某個狹窄的小平房裏,過著三代同堂的日子。每天下學後,我和我的兄姐們,要借助天光拿著一個八仙桌的方凳和一個小板凳,坐在一米寬的院落裏寫作業。如果天黑了作業還沒做完,奶奶一般隻讓我們打開家裏那隻15瓦的小黃燈來照明。我從小就對昏暗的光線十分不能適應,總吵著要開家裏那管稍微明亮些的日光燈,因此經常跟奶奶鬧些不愉快。奶奶的孫子孫女裏,我應該是反抗她最多的,所以我並不得她的喜愛,但因為我最得爸媽的寵,而我爸爸又最得奶奶的寵,所以奶奶總是打孫女要看兒子麵,對我多少是留著些客氣。 我一直不知道奶奶有沒有真心疼愛過我,還是隻為了寶貝她的兒子才對我偶爾加之青眼, 奶奶是傳統的重男輕女,她也並不掩飾這一點。 我們都知道我哥哥才是她的貼心小棉襖,老哥和奶奶的感情,應該比我深厚太多了。

小學同學們都住在附近的幾條胡同裏,有時會互相到對方家裏去做作業,做完作業後一起到胡同裏玩扔沙包或者跳皮筋的遊戲。我從小就是個運動細胞嚴重缺乏的孩子,經常是遊戲的雙方都不願意收取的一員,所以那個時候不是當所謂的‘刷鍋洗碗的’,就是當燈柱子,反正我的表現從來都不算在任何一方的成績裏,因此我小時候的人緣非常之好。小學時班裏搞幫派,兩派打起來的時候,我總是充當和平大使的角色,雙方都想拉攏我成為對方的一員,而我則盡量做到對大家一視同仁,然後趁合適的機會替雙方彌合矛盾。我發現我小時候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麵要比後來成年以後成熟很多。在我逐漸成長為一個成年人的過程中,我的性格也漸漸象是幹在了模子裏的混凝土,定了型,而且是個比較不怎麽漂亮的型,我開始允許自己發表比較強烈的觀點,明確的喜歡和不喜歡什麽人,隨心的去接近什麽人和疏離什麽人,我對此並不後悔,因為我知道我如此形成我的性格其實是種順應天命的選擇,隻是我當然更希望這天命是讓我成為一個隨和的人,但顯然天並不遂人願。

那個時候我和兄姐們,或者同學們,經常結伴到前門大柵欄閑逛。所以那裏很多老店鋪,說起來都是耳熟能詳。但據說前門大街重新修葺之後,因為店租過高,不少老店鋪都沒有回遷,現在那裏還有很多空置的門臉兒,每天白白的替北京市政府損失著租金收入。這片北京投入了大筆金錢修整的商業街,現在其實可以算得上門可羅雀,我們在那個本該人聲鼎沸的下午,竟然在北京的鬧市,見到了那麽清淨的一條美麗街道,讓我的心裏,多少有點感到苦澀,不知道是為了誰。

前門

 

前門的當當車(音Diang-Diang車),據說20塊一位,速度奇慢,運行距離奇短。

附近停的無償獻血車,看起來國人的素質現在已經高到了願意在街頭無償獻血的程度。??

下午4點多的前門大街,行人甚是稀少。

這是哪家店來著?想不起來了,誰告訴我一聲?

標誌啊標誌,多年好像沒變過!

這個在大柵欄,絕對老字號了。

北京也有狗不理。

離開大柵欄之後亂拍的,煤市街附近。

對三輪車把手上的那副棉手套特感興趣。

好象是朱家胡同?記不清了,覺得這個拱門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