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文下雨-故事014-雪域講給歌兒的故事(中)
文章來源: 歌兒2008-10-31 17:04:30


我祖父家算是個大家庭,共有六個孩子。祖父老大,下麵還有23妹。太奶奶有些田地,加上爺爺會掙錢,日子應過的可以。太祖父早已去世,祖父走的第二年太奶奶也撒手離去。家裏的大姑奶奶跟了個鄉裏的保安團長,據說太奶奶是不喜歡的,她喜歡規規矩矩的人,但我這大姑奶奶鐵了心跟那男人。做了團長的太太,很威風,很得意。本來就有些囂張,這會一家人好像全靠她了。歌兒你看過張愛玲的半生緣嗎?我們家裏也有這樣的故事。大姑奶奶為了拴住自己的男人,設計讓自己的小妹妹做了姨太太,小姑奶奶膽小,威逼利誘之下,就犧牲了清白。倒是二姑奶奶看穿了姐姐的陰謀,和爺爺感情最好的她依然離家出走,從此遙無音訊。。。。

我見過大姑奶奶,小姑奶奶,直到祖母去世,才見到與父親相認的二姑奶奶---這又是後話。

家裏的叔公,姑奶奶都很怕大姑奶奶,我見到她時發覺其麵目到挺和善的,大概人老了,幾次運動也鬥怕了,也膽小了。她喜歡抽煙,牌子要好。樣子很老道。有一子一女。小姨奶奶也生了一子一女。倒也公平。

我奶奶可不喜歡這位大姑奶奶,她自立更生,從不靠夫家,相反在三年困難時期還幫助過他們。

她告訴自己的兒子,做人要自強,太奶奶去世後很少讓爸爸到鄉下去---因為不幹淨!爸爸對這句話記憶猶新。

我奶奶在教會醫院工作,很辛苦。靠薪水養活兩個孩子和自己。她會打毛線,家裏裏裏外外都一人把持。我爸爸讀書很好,長大後如願當了醫生。實現了5歲那年的願望!

奶奶有時帶孩子一起去做禮拜,教誨他們做人要學會感恩和寬容。這也是我父親和姑姑一生的財富。

上世紀49年,教會醫院裏很多外國醫生都回國了。和奶奶感情上最要好的一位英國婦女也要走了,兩人互贈了禮物,奶奶送了對方一條十字項鏈,而對方贈與奶奶一款英國手表。

---
那款手表現在還在,它記錄了我祖母後半生的風風雨雨。

五十年代奶奶帶了姑姑回了鄉下(爸爸在讀大學)。她學會了種田,雖很少去教堂--但她心裏應是有信念的。奶奶讀書不多,但她會簡單的英語對話,她屬於那種任何環境都能生存下去的女性---靠自己!
爸爸一生也是剛正不阿,在1959年運動中有過挫折,奶奶鼓勵他,幫助他,母子一起度過難關。爸爸結婚很晚,奶奶也不給他壓力。三年自然災害母子兩人給了親友很多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