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女兒的婚事(36) 人事兩茫茫
文章來源: 平凡往事2013-01-12 12:37:18





一個人的經曆可以五味雜陳,也可能大起大落,飽經風霜,但這都不重要,而重要的是人隻要活著心裏就不能沒有希望,雖然這些希望有的可以實現,有的卻一輩子都隻是一個夢,盡管如此,人還是不能沒有希望,這也許就是生命的意義!


此文屬於虛構!


題記: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在異國的天空下掙紮過,迷茫過,失去過,更收獲了的人們。也以此文激勵那些正在掙紮和奮鬥的人們。讓我們共勉!



衰敗何須邀人寵,多少遺憾問秋蟲。
繁華已隨雁南去,絮舞秋風仍從容。




除了生理上的區別外,女人還有些地方和男人不同,特別是那些有了孩子的女人。比如工作再要重要,也是屈居在家庭親人之後的。潔這陣子班上的事雖然很忙,但她還是沒有忘記父母回程的日期。這不早上臨出門前,她還給父母打了一通電話,想了解一下他們什麽時候到,誰知對方電話卻一直嘟嘟的空響著沒人接。下午,母親卻心有靈犀似地從回來的大巴上給她打過來,說她們晚上8點左右才到中國城,並囑咐她路上開車要小心,還絮絮叨叨地問了許多小傑西卡的事情。


潔下班一到家,就急三火四地給女兒換好新尿片,又從衣櫃中拿出一件小碎花的棉布衣裙,貼在身上,在鏡子前比了比,連自己都覺眼前一亮,比起上班時穿的那套較正式的黑色正裝顯得不知清爽休閑了多少。她從臥室裏換好衣服出來,見凡正準備去做晚飯,連忙囑咐道:

“凡,今晚的飯菜清淡些,再熬一鍋綠豆粥,最好爛糊點。”
“孩子的姥爺,姥姥今天回來哈。我再炒點尖椒土豆絲。”
凡一付料事如神的口吻。
“哦?你怎麽知道啊?”潔有點吃驚,忍不住問。
“孩子姥姥臨走時對傑西卡說的。”凡趕緊笑著解釋。

“噢,你真是個有心人。”

潔這才突然記起,母親臨走時抱著傑西卡,一邊啵啵地親女兒的臉蛋兒,一邊念叨著幾號幾號就回來了和姥姥想你之類的話。傑西卡當然聽不懂,連潔也沒在意,全當是母親的自言自語,沒曾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凡倒記住了。聽潔誇她,凡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說:
“我這人啊,就記性還馬馬虎虎。”說完轉身進廚房去忙活了。

潔又對坐在沙發裏看新聞的康說:
“咱們什麽時候走?"
“隨你便。對了,孩子怎麽辦。”

“當然帶著了,我媽一定想傑西卡了。"


從潔家到中國城,如果不堵車,十幾分鍾就到了。7點剛過,潔一家三口就一起開車去中國城接父母。結果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還是起個大早趕個了晚集-----旅遊團的大巴竟然提前到了半小時。兩位老人正在路燈下旁眼巴巴地等著他們呢。就著亮光,潔見兩位老人麵容有些疲憊,但精神卻很飽滿,知道他們這趟一定玩得不錯,這才感到有些安慰,連忙迎上去說:

“爸,媽,對不起,我們還是來晚了。” 

康也主動上前和兩位老人打招呼並接過他們手中的行李。 
“沒事兒,是車提前了,不怪你們。我們也沒等多久,剛才還和路上認識的朋友聊了一會兒呢,他們也剛走。對了,我的小傑西卡怎麽樣了,快讓姥姥瞧瞧。”

潔母邊說邊就到了潔身旁,仔細端詳起孩子來,隻見小傑西卡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裏正睡得香甜呢。潔母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粉嫩的小臉蛋,但又怕把孩子弄醒了不好哄,就對也湊到跟前的潔父壓低嗓子說:

“才幾天,這孩子好像又長大了一圈。”
“都說小孩一天一個樣,我們的傑西卡當然也不例外了。走吧,我們先回家。” 

康把行李搬到車上,一路上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阿姨,叔叔,你們回來了。一定很累吧,飯已經好了,潔還特意讓給你們熬了綠豆粥。” 

一進門,就聞到飯菜撲鼻的香味,兩位風塵仆仆老人的心總算踏實下來。潔母笑盈盈地對迎上來的凡說:

“這麽多天,我們不在,辛苦你了。對了,我給你買了個小禮物,一會兒拿給你啊。”

“謝謝阿姨了,看樣子你們一定玩得挺開心,有時間講給我聽聽,我雖然出國時間不短了,卻哪裏都沒去過,真羨慕死你們了。”

雖然凡說的都是真話,但心裏難免有些酸楚。

“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麵呢,不急。”
潔母也笑著打趣。

“你們先坐著歇一歇,我這就去廚房把飯菜端出來。”

凡說完趕緊跑去廚房。 “我洗下手,就過來幫你。”

潔一邊把孩子放在小床上,一邊說。 

一家人吃過飯,潔去房裏把機票拿來,遞給父親說:“爸,飛機是下周一中午十二點半的。周六我領你們去趟Costco,看需要買點什麽帶回國去。” 

“你不是說周末同鄉會要組織你們采櫻桃去嗎?”康插話提醒說。

“嗨,看我這記性,怎麽把這事忘了呢。對了,幹脆你們也去吧?”

潔轉過身,笑著問父母,她忽然覺得這主意很好,同時心裏也有點懊悔,真是的,平時怎麽沒想到給爸媽多安排這些活動呢?臨到爸媽要回國走了,才發覺其實自己可以為他們做的事情還很多。 

“周一就要回國,我們在家收拾收拾,還是你和康帶孩子去吧。”
潔母不想讓潔太累,就搶先說。康一聽,馬上說:

“周末我要加班,去不了。我看您和爸還是去吧,這也算是華人在北美的一種休閑的生活方式,體驗一下應該是很有趣的。”

“是啊,聽說有人讚助了一筆錢,摘完櫻桃後有免費燒烤。再說你們馬上就要回國了,最後再深入一次基層,看看我們這些洋插隊,如何在乏味的美國沒事找事的。”

潔接著康的話頭繼續勸說父母。康說出了她的心思,但她哪裏知道康不過是嫌麻煩,借故推脫罷了。 

“老頭子,既然孩子們有這份孝心,我們就依他們吧?”

潔母有時像個小女孩,玩心很重。

“什麽事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潔父往上推了推老花鏡,裝出一臉無辜無奈的樣子。

“真是的,越老越沒正形,當著孩子們的麵說這話。”

潔母嬌嗔著,撅了嘴白了老頭子一眼。有些女人就是六十歲,心裏卻得意的很。

“媽,你去正好,可以幫我照看孩子。”

“好,我就趁此機會多和孫女熱乎熱乎。”

“康,你明天下班路過Walgreens時, 幫我買一下防曬油和防蚊油啊。”

“你當是國內啊,美國哪裏有什麽蚊子?買管防曬油就夠了。” 

周六晚上,潔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小傑西卡留給凡,請她加個班,額外給了她一百元錢。 她想陪父母好好玩玩,最大可能地讓他們盡興。凡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臨走還殷勤地告訴潔,讓她們好好玩,不用掛念家裏和孩子。


星期天潔搭教會劉姐的車和父母一起去郊外摘櫻桃,


“我聽小潔說,你是山東人,怎麽也參加東北人的活動呢?” 潔母饒有興趣的問正在開車的劉姐。 

“媽,你不知道,在國外大家參加什麽全憑個人興趣和愛好。說是什麽東北會,西北會的其實沒有嚴格界限,哪裏組織活動,都希望來的人越多越好。在國內有地緣之分,而在國外這種區別一向很模糊。從某種意義上講大家還不都是華人,黃皮膚,黑頭發。到了那裏你就知道了。”

潔搶著發了通議論。 

“潔說的沒錯,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劉姐一邊開車,一邊風趣地跟潔母打哈哈,眼前刷刷閃過的美國鄉村風景,與她口裏的毛主席語錄,雖有些風馬牛不相及,卻也相映成趣。

潔母忍不住樂了起來,就連一直板著臉的潔父也不禁笑起來。

“我可沒什麽目標,充其量就是個精神盲流。”

潔卻自我解嘲的來了一句。

她和劉姐自談過幾次後,就變成了閨蜜。兩個人現在說話也調侃慣了。

“你呀,就別賣乖了,教會裏多少人羨慕你呢,郎才女貌的一對歡喜。。。伉儷!”

劉姐原想說“歡喜冤家”,話到嘴邊,又生生地跟吞下去了,她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潔的父母,所以出了口的就成了伉儷。在潔的朋友圈裏,劉姐最懂她,也最貼心,兩人幾乎像姐妹一樣無話不談。對潔的婚姻狀態她一清而楚,就像潔也知道劉姐的老公那方麵不行一樣。在海外不但生活單調乏味,能交到真正交心的朋友也不容易。難得這兩個人能互相排解彼此的煩憂,才讓精神不致於太苦悶。潔嘿嘿幹笑幾聲,算是回應。

父母在身旁潔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假裝要閉目養神。

“你知道今天的燒烤是誰讚助的嗎?”

劉姐換了個話題。

“誰啊?我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為女兒想。”

“你記得吳剛嗎? 就是他啊,一次就捐了一千元。人家才來多久,這麽快就成款了。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啊。”

劉姐不知道吳對潔來說意味著什麽。吳剛是潔唯一愛過的男人,但造化弄人,非得讓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天各一方。盡管如此,她還是要在心裏留一個幹淨的地方來紀念她們之間的愛情。對潔來說,有些秘密是不能與人分享的,即便是最知心的朋友也是如此。
聽到這個名字潔的心立即像被誰扯拉了一下,然後開始收縮成一團。就覺得翻江倒海,似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一句都說不出。

她心裏咯噔一下,像被誰猛地拉拽了一下,然後又被揉攥成一團,越縮越緊,緊到讓她透不過氣來。
“你怎麽啦?是不是空調開太冷了。” 劉姐側眼見潔忽然眉頭緊皺,臉色發白。關切地問到。
經劉姐一問,潔緊縮的心,才嘩地被放鬆了,她嘴裏胡亂地應承:
“啊,沒什麽,不是。就是有點頭暈,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叔叔,阿姨你們冷不?”
“不冷,不冷。”
潔父連忙擺擺手,坐別人的車子,他覺得虧欠人家什麽,總有些不自然,身子挺的直直的。
“你們不用客氣,我和潔從來不分彼此的。”
劉姐見潔突然沉默了,不知何故。隻好跟潔父母說話。
“幸虧我們小潔有你這麽好的朋友,有事也能有個照應。真的謝謝你平時多關心她啊!”
潔母雖然也是直腸子,但心裏未嚐沒有細膩的地方。她一邊跟劉姐說話,一邊尋思劉姐剛才提到的吳。

她對吳的名字並不陌生,潔父卻一點都不記得了。當時他聽到女兒和別人好,氣得亂了方寸,而他隻關注女兒是否能懸崖勒馬,至於那個男人是誰,他才懶得知道呢。潔母就不一樣,女人的好奇心很可能會伴隨她們一輩子,尤其是感情方麵的問題,一向都非常敏感和容易耿耿於懷。在對待某件事情上,男人往往注重結果,女人則更注重細節。這也許就是男女之間的區別吧。雖然在每個母親心裏都會自然選擇偏袒自己的孩子,但潔母還是警覺地最先聯想到潔和康的關係。想到兩人現在還分居著的現狀,心裏不由有些焦急。但當著外人麵又不好說什麽,可潔母實在不是那種心裏能藏住事的人,因此就顯得有點憂心忡忡,坐立不安了。

“老太婆,你哪裏不舒服?”
潔父也看出來了。
“沒,沒有啊。”潔母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心思。
“快到了,要不我們到前麵的休息站停一會,大家都方便一下。”劉姐善解人意的說。
“好,好。這樣好。”潔父說。
劉姐在274號口下了高速,車停下來。潔正要推門下車,抬頭卻看到旁邊停著輛似曾相識的淩誌牌黑色轎車,她心裏一緊,莫非是。。。他?

下意識地,潔馬上縮身回到車裏,對劉姐說:
“還是你帶我父母去吧,我頭還有點暈,在車裏等你們好了。”
“行,我給你買點水。咱們走吧,叔叔,阿姨。”
潔把頭依在車窗上,眯縫著雙眼,目光漫無目的在四周遊蕩著。心想莫非真是自己觸景生情,草木皆兵了? 突然,一個熟悉而高大的身影,卻偏偏就出現在眼前了!正是他,吳!

吳悠閑地溜達過來,還是他一貫那種不慌不忙,氣定神閑的樣子。後麵跟著一個女人,應該是他的妻子吧。潔第一反應就是躲藏起來,哪怕縮到車位下,但她的心狂跳著,腦子一片空白,有些身不由己。隻有天性裏的那點倔強和自尊,還盡職盡責地支持著她,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挺直了身子,目不斜視,儼然一付大義凜然的樣子。

那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顯然根本沒有注意到另一輛車子裏的潔。望著絕塵而去的黑色淩誌,潔的心好像突然被人捅了一個洞,所有的精氣神血都在外泄,就像虛脫了一樣,等她回過神來,
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心裏一酸,眼淚又不爭氣的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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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
走近
你的聰慧
讓我聞到
花的馨香
看到
你的純粹
雖天涯迢迢無路
遙望你
身心一樣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