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老外(12) 住在船上遊蕩
文章來源: 綠一2008-10-16 09:24:35

以前十幾歲的時候,最多幻想著去草原的蒙古包裏住上一晚,

看看碧綠的大草原,聽聽夜晚的風聲。或者跟朋友們在山裏

的某處搭個小茅草屋-是沒有頂的那種,白天聽聽鳥叫,晚上

躺在裏麵可以看星星。等到了美國才知道-原來老美的花樣比

我能想象的更多呢。。。

 

Taylor是個跟檢修飛機有關的工程師。據說近2年覺得工作很

累,所以暫時辭去工作在休息。並順便在這期間四處走走,交

交朋友。女友不喜歡我周末的時候一個人悶在家裏看書,所以

就約了他周六跟我見麵。地點不變:餐廳。

 

Taylor從車上下來時,我狠狠地愣了一下:筆挺的西裝領帶,皮

鞋賊亮,隻差帶副白手套了。。。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這個人有

點小題大作的味道呢。。。

 

我們在那條餐廳林立的商業街上看了幾分鍾,Taylor說想吃牛排,

所以我們就進了一家據說有很多分店的牛排專吃店(可惜忘了店

) 。在候位區,已經擠滿了人,看起來名不虛傳。服務生讓我

們登記了名字,說大約40分鍾才有位子。Taylor一聽,立刻就

跟我說:去旁邊的酒吧等吧? 邊說邊往右手邊的大型酒吧走。。。

 

這家餐廳的酒吧很大,分成3-4個部分,人很多,每個人都在

交頭接耳地講著,聲音很吵雜。Taylor帶著我在吧台上坐下,

點了一杯馬提尼給他自己,我隻要白水。。。愣是就這樣坐在

吧台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因為話題就是次這個高高的吧

台上,能坐收眼底看到的整個酒吧裏那各種各樣的人們。。。

(在那一刻才突然發現,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場所,觀察他人的行

為也挺有趣的)

 

等了很久很久,Taylor的酒也已經換了2杯,終於叫到我們了。

跟在服務生的後麵,坐到了一張靠近過道的桌子上。Taylor

下西裝上衣放在椅背上,又幹等了很久才有人送來了2杯冰水

和菜單。Taylor 的臉色很難看-因為在酒吧已經等了很久,這個

桌子又在過道上,人來人往的很不方便。再加上空等了十幾分

鍾才見到菜單。。。

 

我拿著菜單看了幾眼,見菜單上幾乎都是牛排/牛肉,我想也許

吃別人不吃的比較明智,所以就點了烤雞塊+蔬菜沙拉。Taylor

 到這裏來是想吃牛排的,所以他隻看牛排的種類。最後選了一

客帶骨頭的牛排。當他知道我點雞肉時,很想說服我選牛排。

他的理由是: 這裏是牛排店,應該吃牛排。可我不這麽認為。

我的理由是:人人都吃牛排,也許做牛排的師傅沒耐心,反而吃

的不滿意。。。

 

我們各自有主見,就維持原狀,坐在桌子旁耐心地等。不過,

此時距我們進來這家餐廳已經超過1個小時了。。。

 

繼續耐著性子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們的餐點終於送來了-

我的那份雞與沙拉,看起來還不錯-就是平常看上去的那個樣

子。但是,當我往Taylor的那邊望過去時,立刻屏住了呼吸-

因為我看見一個巨大的牛排盤子裏,放著2大片鮮血淋淋的

生牛排!

 

直覺告訴我-有大麻煩了。。。但Taylor似乎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隻見他跟我笑了笑,說: 吃吧。就拿起刀叉開始切他的牛肉。。。

 

Taylor脫掉了西裝上衣,裏麵是一件純白的襯衣。這件做工別

致的高檔襯衣,連袖扣都是名牌!隻見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叉,

動作熟練而優雅地切著他的牛排,沒幾下就切好了其中的一大

片。當他放下餐刀,準備欣賞美味時,卻盯著盤子裏被切好的

牛肉發呆了-因為那個巨大的盤子裏,鮮紅的血水已經從牛肉裏

滲出來,並淹沒了牛肉一半的高度。。。一眼看過去,那情景

根本不像是在餐桌上,而是在廚房的準備烹調過程中。。。

 

Taylor的臉色逐漸向盤子裏的血肉靠攏-由先前的白人,漸漸變

成了紅種人。。。低頭看看他自己的白色襯衫,前麵也濺了幾

小滴紅色。。。

 

服務生! 他朝一個不遠處的服務生叫著,並同時舉起一隻手來。

那個年輕的男孩子應聲跑過來,關心的問道:什麽事? 你看看這

個盤子! 這樣的牛肉能吃嗎? Taylor 現在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溫

文爾雅的Taylor 了。他已經變成了太子!

 

太子氣呼呼地質問服務生。那個男孩子表情尷尬地說:這就是你

要的Very 生的牛排呀? 我是說要Very 生,但是這樣生的怎麽吃!

太子依然氣呼呼地說著。那好吧,我讓廚房再重新做一份給你。

服務生說著端起了盤子,向廚房那邊走了。。。

 

這一幕弄得我也很尷尬。一是我無法先吃自己的食物。二是旁

邊的幾張桌子,人人在朝我們這裏注視,雖然沒發出聲音,但

是眼神裏充滿譏諷。。。

 

幾分鍾後,服務生給太子送來了另一份中等生的牛排-看上去這

份跟前麵那一份沒什麽大的區別-還是一付血淋淋的樣子。。。

 

我依然覺得這一份牛排不能吃。果然,太子拿起刀叉切了幾下

就停了-因為基本上還是有鮮紅的血水往外流。。。太子氣得又

舉手叫附近的服務生: 你看這樣的牛排能吃嗎? 年輕的服務生尷

尬的站著,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對你們的服務不滿意,這

頓飯我不吃了! 說完站起來拿著放在椅背上的衣服,跟我說:

們走! 然後就往外麵走。。。我幾乎沒能反應過來,隻好也站

起來向外走。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我以前從沒遇到過。

 

等我也出了餐廳,他跟我說:對不起,等了這麽久也沒吃上飯。

你看隔壁這家意大利餐廳如何?我已經累了,吃一頓飯卻折騰了

2個小時,已經懶得說話了。跟太子點點頭算是同意,然後,

去吃意大利餐了。不過,這次太子沒再點牛排,他吃了三文魚。

我改吃蝦。沒再出什麽意外,1個小時左右就吃完了-因為我們

都沒有多說話。。。

 

從餐廳出來我就說有點累,要回家了。太子也沒挽留。看起來

他也悶悶不樂的。。。

 

第二天是星期天,剛剛睡醒電話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太子。

他說昨天因為吃飯弄得彼此很沒情緒再繼續聊下去,今天天氣

不錯,希望可以彌補一下。想帶我跟他到海邊走走。。。我對

這個人滿腦子問號,再去弄弄清楚也好。所以就答應了。

 

中午時分我們到了一處海灘。天氣很好,很多人在沙灘上曬太

陽。小孩子們在忙著玩沙子,也有不少人在水裏遊泳。。。我

們在沙灘上走了一會,太子說:你暈不暈船? 怕不怕水? 我當然

沒問題。他接著又說: 我們到船上玩玩好不好? 不知道太子葫蘆

裏裝的什麽藥。不過,到船上玩玩也沒什麽可怕的。。。

 

重新上車,開了一會,進了一片岸邊泊滿船的地方-滿眼所看到

的,是大大小小的船。。。太子把車停在一個地方,就帶著我

往船的那邊走。在一個船邊停下來,他很靈活地爬上了甲板,

然後跟驚訝的我說: 上來吧-並伸出一隻手,打算拉我一把。我

當然不需要別人幫助就爬了上去。。。

 

這是一條2層的船。上麵那層艙四周的建材是透明的。可以看見

周圍的景色與陽光的照射。艙內的空間很大,可以容納十多個人

觀海景。艙外的甲板上也有不小的空間。。。

 

下麵那層是2個房間和廚房。臥室裏有沙發床。客廳裏有沙發。

廚房裏有冰箱,水槽,餐桌。。。我邊看邊想:這種船作為短期

到海上去玩還是挺方便的。。。

 

太子看我對船頗有好感,就很得意地說:如果想在這條船上住幾

天是免費的。我有些奇怪的問他為什麽?他卻讓我十分意外說:

這是我的船。我就住在這條船上,這裏就是我的家。。。

 

我立刻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個太子是個住在船上,四處漂泊的人!

再繼續說下去,才知道他已經在這條船上住了2年了。。。沿著

美國的海岸,很容易找到泊船的專用地點。所以,2年來,太子

就按照自己的喜好,開著他的船家,在美國的海岸線上遊蕩。。。

 

人生其實是可以,也應該多彩多姿的。但是,住在船上我可不

喜歡。四處飄遊好像沒有根。再說了,這12生肖裏又沒有屬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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