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我陷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悲傷。 而伴著悲傷到來的是我努力洗去的回憶,卻像一部老電影,從灰塵裏找出來,重新播放。 我們總是把日子過得很無聊,至少是我。 隻因為,你不在那裏。 從沒想過這個夜晚會再見你,在如此毫無準備的狀態之下。 我一直擔心的,一旦見到你,我所有死守的堅持和自以為是的驕傲將全部崩塌。我竟然忘記,你從未給我肆無忌憚的空間。因為未知的忐忑會讓自己有太多期待,我在你開口之前逃離。 我又溫習了一遍張曉嫻的《麵包樹上的女人》,為自己與書中主角如此相象的心態和不可負載的愛感到恐懼和悲哀。你很像她愛的那個男人,我行我素,淡漠,不解人意,不懂得關心體貼,卻永遠是她心底最痛的針。 他們的一段對話--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 “你需要大量愛情,而我也許無法提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跟你戀愛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吃力?” 。。。。。。 每次看到這裏的瞬間,我甚至希望那個男人是在幫你說出心理話。 因為你對我始終善良溫存優柔寡斷,即使疲倦,即使不夠愛,也始終舍不得放下。所以有些話你不會說。 書中,即使那個男人如此忽視她,即使她利用別的感情強迫自己遺忘,女人深夜裏想起他,始終會哭泣。 看到最後他們終於還是走到一起,我總是會欣慰。 而現實中,此刻聽到的歌正好是《我沒有感覺》,每次聽到它時都有不同的心情,隻是這次已不再歇斯底裏,已不再哭天搶地,我終於想通。 是的,我愛你,即使是現在仍然深愛你,即使我們付出的愛是如此失衡我還是深愛你,但是我終於明白不是相愛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不適合我的,再等下去也無用。 我曾經以為,我輸,是因為我是熱情的雙子,你是理智的水瓶。我們隻能在星座占卜中得到幸福。 我終於了解,一切與星座無關,無法融合,隻是因為,我的愛比你的多太多。 愛情天平的傾斜,造成一切的傾斜。 你日複一日的冷淡,我又怎能滿足。 曾經深愛過的吧。 很多個夜晚,點起一根煙回想的時候,我會突然回憶起很多情節。 所有地老天荒的諾言,關於堅貞和永遠。 所謂風雲突變,隻需瞬間。什麽時候開始的厭倦?當所有的時間終於隻交給爭吵,冷淡和敷衍。 無休止的淚水和傷害。讓我變成一隻喪失所有驕傲和尊嚴的動物,隻剩咆哮。 我的青春年華如花笑顏歇斯底裏淚水滂沱都由你一手見證和導演。 最後的最後,是終於的無可奈何。彼此背離的結果。 遺忘的困難也許是因為決定的坦率。 我刻骨銘心的愛。我仍然重複,生命是幻覺,我要你存在。隻是存在的方式已不同。 遺憾的是幸福的時刻卻總是短暫如露水。一場愛情輪回的時間隻占生命的1%,是否可以忽略不計。 遺憾的是,我愛,因為不被允許,所以注定要為那個男人把自己放逐,直到死亡。 遺憾的是,對不起,我還來不及為你生很多孩子。 遺憾的是,對不起。始終沒有人可以代替你。 我們應該過的更好,否則這樣的一場離散。沒有任何意義。 分別後留下疼痛傷口的,也許不止一人。 我們也許終生不會相見。 如果還有別的情緒,那麽就是我討厭你。 因為你有時讓我有受寵的感覺, 有時又淡漠疏離到不及陌生人的溫暖。 可我不恨你。 因為我決定隻記住那些寵愛。所有的眼淚還給那段時光。我想讓你永遠記得我的好。我想對你笑。 我終於明白,兩個人的天長地久隻能是一場柏拉圖似的幻象。 給我一輩子,送你離開。 (天氣很熱,在大雨的夜才能清涼。 秋天不過是想紀念夏天的炎熱,卻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尾聲: 寫完信的第二天下午,和他在一起時的朋友打來電話,說到他的新戀情。原來早在我們分開不到兩周,他就已經可以走出一扇門而進入另一扇門,那麽自然的。 晚上和朋友提起,他說,畢竟是兩個人了,別想了。 說的對,說的對。 等你到來,送你離開。走的太早,來的遲到。 ------------------------------------------------------------------------------- 我又回到了記憶中那個夏天的河邊,那個身穿白色T恤,散落長發的靦腆少年。 那個笑時會有酒窩,一直不屑正眼看我的大男孩。 七年歲月輪回。 我用了七年時間讓你看到我。 無數片段在眼前飛逝隻用了一個瞬間。終於明白,所謂時光也隻是為了完成一朵花的開落。 我終於凋零。 ------------------------------------------------------------------------------- 所有的語言隻會隱身黑暗,割傷他人,虐待自己。 這是我們的結局。看透的掙脫的終於無能為力的。 我們不是天使。所以放棄飛翔。折斷翅膀。 黑夜裏探尋不出彼此手指。那麽離開我離開你。 讓我睡一會。眼淚泛濫決堤,卻終於都是多餘。 不再埋怨。縱然這個夏天,它讓我心存幻想並再次一無所有。 ------------------------------------------------------------------- 衝咖啡,喝咖啡的時間,三分鍾。 麵包放進微波爐裏烤熟,四十五分鍾。 標準洗衣時間,五十六分鍾。 花開需要一季,候鳥重返原地一年。 愛上一個人的時間,兩周。 忘掉他的時間,永遠。 忘記一個人需要多長的時間?我在宿命的路上一路漂泊,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人知道我有多疲倦,但是我已經停不下來。 “我說過,我愛你,因為不被允許,所以注定要為你把自己放逐,直到死亡。” “對不起,我還來不及為你生很多孩子。” “對不起。始終沒有人可以代替你。” “原來真的隻有死亡才可以讓我平靜。”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