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娶了姐妹倆(二)
文章來源: 美麗的人生2020-06-08 01:04:04

霞和利隆結了婚,她就成了一個無業者。本來在東陽的油田,就是靠父親的關係得到一個工作。現在嫁了人,就在省城定居了。既不能回雲南,又不能回油田,反正利隆做製片人,收入不成問題,養幾個老婆不在話下。

話說霞的父母,對女兒的婚姻選擇,並不是全無憂慮。一是事發倉促,有些驚愕,心理上沒準備好。二是南方北方,生活習俗相差不小,擔心女兒不能習慣。三呢,就是年齡。利隆雖不是糟老頭子,但比霞整整大了一圈,隻比霞的母親小十歲。

這在少數民族身上,也算不得多了不起的事情,況且霞的父親是受過教育的人,年齡這檔子事就不足為提了。

利隆雖然離過婚,可是沒有孩子,沒有拖累,和霞進入第二次婚姻,也幹淨利落。

婚後他們住在利隆單位在南郊的宿舍,一間公寓式的套房,麵積不大,卻足以安置成一個愛巢。那棟樓上住的,上上下下都是同事,裏裏外外都是熟人。有的稍微大一些的房間,還有兩家人合住的。

在國內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大約都不難明白,在房產資源緊缺的時候,每個單位的職工,要結婚要生子要遷居,隻有伸手給單位要房這一條路。單位好的,可以盡量安排一下;單位不好的,想也別想。

利隆屬於新聞單位,在省市有點特權,要間房子還算容易。但是人頭多,房源少的情況下,一屋分住兩家也是常有的事兒。

他有一個最要好的哥們兒,就住在臨近門洞的一層,和另外一個同事合住。奇怪的是,合住一房的人,沒有一個關係好的。可不是嘛,進了門,一個門廳屬於公用;廚房廁所,屬於公用,隻有個人的那間屋子是私人領域。兩家男女,兩家夫妻,在那麽狹小的空間裏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尷尬才怪。

不管怎樣,漂泊的年輕人,一結婚就有個安樂窩,也屬不易了。因而霞的父親對大女兒這個選擇,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他說,相信霞的眼光,差不了。

霞的父親和母親,本身年齡也有不小的差距。霞的母親也是家庭婦女,幾十年來不出外工作,兩人一起生活了這些年,相處和諧融洽,生育兩個漂亮女兒,因此霞的父親,對霞和利隆的模式,基本滿意。

頭兩年,霞就像個影子一樣,成天跟著利隆。利隆去上班,她也跟去上班,利隆去開會,她也跟去開會。一開始開著單位部門的公車,後來做電視片掙了些外快,就以公家名義買了輛小汽車,其實就是私家車。那應該算是國內比較早擁有私家車的吧!

霞對這樣的日子,很快覺得厭倦。可是不這樣又怎麽辦呢?原來的工作都是臨時的,辭就辭了。隆也不想讓她出去找工作,她又嬌氣又文弱,又是個外地人,在這裏既沒家人親戚,也沒社會關係,放她出去,實在不放心。

新婚的甜蜜過後,誰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倦意。要說他們的新婚,和社會上普通人的結婚一點不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儀式,礙於倆人當時的條件,既沒有接送新娘的花車,也沒有各種的講究和規矩。到民政部門登個記,法律上成了夫妻就完了。所以他們的新房,一點兒新婚的意思都沒有。家具用品都是利隆原來的,房間布置也照舊。所謂的結婚,就是霞拿著一點兒衣物,搬進來住了。

這事兒若擱在六七十年代,稀鬆平常,根本算不得什麽事兒。不過即便那會兒,也得撒一把喜糖吧!眼見得就是利隆這個主導的人,沒怎麽當回事。他的二婚,霞是飄婚。沒穿婚紗,沒有婚禮的婚姻,少了祝福,也就少了好運。

一天晚上,霞給我電話,我從隔壁的樓上匆匆趕過去看她。

南郊那片新樓區,都是省城文化圈的宿舍。利隆那樓有兩座是傳媒單位的,小路對麵是工商銀行的宿舍。我借用在朋友旅遊單位的樓房,走出來拐角,就是省文聯的房子。好幾個名氣很響的大作家,就住在那棟樓裏。周圍還有本地的一所大學,環境不錯。

從樓縫裏穿過去,幾分鍾就見到了霞。隻見她孤獨地站在門口等我,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她偏偏又是個寡言的女孩子,沉吟半天才告訴我,利隆接到一個電話,就離家出去了。這一次沒帶她。

我預感不妙,但實在不敢嚇唬她。因為利隆在單位的名聲就不好,對女孩子也很隨便。霞肯定是不清楚這些的。隻有勸慰她,陪了她一會就回去了。

一個南方來的女子,就像一顆蒲公英的花絮,遇著一個人,附著在一個人身上,就落下來了。仍然沒有根基。

她很寂寞。她說聽到利隆在電話裏壓低了聲音說話,對方是個女的,似乎是邀他出去跳舞了。霞叫我的意思,大概是想通過我,了解一下那女的是什麽人,是不是本單位的人。

實話說我真的不知道。我隻不過是他一個部門的屬下而已,對他的為人,聽到的傳言很多,具體的實情,也要通過他做的事情來判斷。

看著霞可憐無助的模樣,我心裏想,一個女子,千萬要先有自己的事業,再有自己的婚姻。在家庭裏,如果沒有屬於自己的位置,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這男的,他想怎樣就怎樣。他高興了,喊你寶貝。他不高興,臉色一甩,你什麽都不是。特別是利隆這種從小慣壞了的男子,他唯我獨尊,大權在握,自私自利,隻有自己。你做他一個影子,就隻能是個影子。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情感世界和靈魂,甚至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自由意誌。

寂寞的日子,無聊地過著。婚後第三年上,霞生了兒子。

這期間,霞也試著爭取出去工作,利隆迫於壓力,也利用手中的關係,幫她找了個電視台秘書的活兒。一懷孕就辭了,也沒幹多久。

兒子生下來,霞的母親從昆明來照顧。

有了孩子,又有了母親來幫忙,霞的心情該好一些了吧?至少不再有孤女的感覺。

她生兒子的時候,我已經調離了隆的部門,不再和他同事了。隻聽到另一個資深老同事,請客送禮花了大價錢,為自己剛畢業的女兒謀到一個媒體的職位,被安排在利隆的手下工作。這位老同事,就忙著給霞準備新生兒的用品呢。

從來沒見過做了母親的霞,卻是在街上走的時候,偶然見到一個推嬰兒車的中年婦人,穿衣打扮和北方人有著顯著的不同。低頭細看嬰兒車裏的小人兒,又高又大又白,一副神情蠻橫霸道。雖然才不到一歲,那壞蛋的模樣已鑄在模子裏。

不用猜,那就是霞給利隆生的兒子。

(未完待續)

感謝親愛的芋頭提供的靚曲,一曲纏綿,預示了霞悲涼的命運。

謝謝朋友們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