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一段友情的死亡
文章來源: 美麗的人生2018-03-19 15:23:17
大學時代結交的一位女性好友,近日斷交。
 
事出有因。
 
前些時候,一位共同的老師病逝。我寫了懷念文章,請她轉發到班群。
 
她的回應我不驚訝。早有預料。
 
她說,“轉發到班群,沒有困難。問題是你要轉發到班群,是什麽意思呢?”
 
什麽意思?天哪,“什麽意思?”多好的問題!
 
什麽意思?能有什麽意思呀?難道是不甘寂寞,高調亮相?顯擺自己,推銷文章?故意與同學們為敵?奇怪。
 
我說,“劉老師是大家的老師,轉給同學們一起寄托哀思。”
 
她顯然是看了我的文章,對裏麵的一處細節提出質疑。
 
她說,“任城學院,與同學們有什麽關係呢?”
 
唉,讀書在小城,與老師同學們感情甚篤。隻是當年入考,極不理想。總夢想能在更具知名度的學校念書。但是,既然已經畢業多年,自然不再糾結於學校的名氣。隻是,在所寫的文章裏不願直接提及學校名字,一來心虛,一來避免暴露太多個人信息。
 
用個代稱,都不行啊!被她拿來連諷帶刺。不是吹毛求疵,是什麽?
 
問我“什麽意思”,她認為我是什麽意思呢?
 
是結束這個關係的時候了。
 
當我輕輕按下紅色刪除鍵,一陣輕鬆。
 
幾年以前,在電子郵件裏,我一廂情願地說,“咱們是一生的朋友。”
 
看來,一生的朋友,不是單方麵可以決定的。
 
當去年退群事件發生,她直截了當說,“你不覺得我們已經越走越遠了嗎?”就該結束了。
 
可是,我念舊情。又沒什麽現實利益的矛盾衝突,又不是什麽宿敵(我在世上無敵)。隔著太平洋的友情,即便有文化和價值觀念上的差距,何必搞到決斷呢?保持個好好好是是是的關係,又何妨?
 
微信上這個關注,是共同的Y姓閨蜜發給我,我主動加注的她。似乎她始終被動,就像去年我在班群出來之後,和她溝通時說的,“我一直貼乎你,你一直躲著我。”對我這種觀感,她似乎認可。
 
這樣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同學關係,還有什麽存活的必要嗎?
 
想起我回國,有一次約好在某個路段見麵。當我從車裏下來,她第一眼看到我的眼神。是審視,是挑剔,是檢驗,是打量。隻一秒鍾,我就懂了。那眼神,像極了我婆婆第一次來探親時候,進屋掃視我的衣服架子的感覺。
 
其實我回國通常低調,穿衣打扮不出格,避免給女性朋友壓力。
 
她太要強。我一直佩服她在事業上的追求。以她出色的能力,在那個小地方,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大可不必為我這麽一個漂洋過海的小姐妹而心有芥蒂。我哪裏比得過她成功啊。況且與舊同學朋友交往,摻上攀比,是不是就流於世俗了呢?
 
可似乎她很在意我的存在。老同學問到她,要我的博客地址,聯絡方式,有意無意地回避,從不給出。曾說,“誰能比得過你呀,快樂地寫作!”可見我的快樂,她是不快樂的。我的寫作,她也是介意的。攀比,駐足在她內心深處。
 
真正的朋友,應該為朋友的快樂而快樂。就這麽個順水人情,都不肯做。說明友情的基礎已經岌岌可危。
 
友情,要有最起碼的友善。善意蕩然無存,談什麽友情?
 
友情,要有基本的理解。以有色眼鏡看待對方,以挑剔的眼神審判,拒人於千裏之外,何談友情?
 
友情,還需要必要的包容。當差異出現,借此大作文章,那不是包容。沒有包容,談什麽友情?
 
一次國內師生聚會,做了光盤。她捎帶給我,說,“為什麽我說想了一下,才給你看。就是因為你疏遠了。”
 
一個從內心裏,早已把你刪除了的人,早已主觀將你歸為另類的人,即使你使勁兒表白自己的感情,即使強留在鏈接上,又有什麽意義?
 
世界上沒有永遠。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她一定也倍感輕鬆吧?
 
剛好看到高中同學轉發的帖子,說,這把年紀了,要和感覺不累的人來往。對極了!
 
要是互相鬆綁,輕鬆了雙方,豈不是樂事一樁?
 
特此寫文祝賀!祝賀解脫。
 
另,今天嚴寒,恰好穿了發小建華幫我手織的厚毛衣。純毛的質地,一針一線細細編織成。每年最冷的日子,拿出來穿上,溫暖的不隻是身體,更是心靈。
 
這才是世上真友情!她惦記我的冷暖,為我的悲喜而悲喜,為我的幸福而幸福。寬厚和善,從不嫉妒。
 
感謝世上的真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