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
文章來源: 平沙落雁2008-02-09 15:56:44

今天先說說大學裏的女生,等有工夫了再給大家講講我們在大學裏的好玩意兒。


要講女生,就先得把我們學校的地理位置說一下--------我們學校那地兒叫菜戶營,顧名思義是菜農種菜的地兒,當然現在沒有菜地了,南三環的大立交橋就開在我們學校的大門口上--------可當年我上學的時候,大門口真的對著一大片菜地,別說離市中心和各高校都遠得夠不著邊兒,就是你想買幾斤水果和高級一點兒的點心都得出去二裏半地-------當然了,您要拔根蔥,撅幾棵芹菜,再摘個西紅柿什麽的就算找對地兒啦。


我們學校的女生要占到三分之二強,那麽多青春亮麗的女孩子整天關在這所修道院裏,除了讀書還能幹嗎?-------打扮呀!所以呢,甭管社會上流行什麽衣物發型,我們這兒準有翻版-------什麽鋼絲發,亂妝,德步,蝙蝠杉,一字衫,風衣,羅卜褲等等,有的女生為標新立異還披一頭長長的亂發-------象個浪漫派的森林女神。


這就大大便宜了我們學校的男生了,天天在這美妙的風景中徜佯,到處是鶯歌燕舞,直泡的骨酥筋麻,沒一點兒鬥誌--------舉個例子吧,別的工科學校的GG為了拔份兒,打架,鬥酒那是家常便飯,我們學校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頂多打打麻將了不起了。男生可選擇餘地也比別的學校多多了,慣得他們都不知姓什麽了,多半還都是MM主動,又是幫打飯,又是給準備點心水果的,GG坐一邊兒動也不動一下--------我等看的真真是快吐血了,那GG其實看著哪兒都不怎麽樣。


我們的女修道院條件在當時如果不是全國第一也應該是全北京第一了,四個人一間,全公寓化管理,被褥全是學校的,還給定時清洗,平時有被子,夏天還有蚊帳和毛巾被,一個月才交四塊或是四塊五。


我們宿舍集中了我們班最胖的MM和最瘦的MM,另一個是戴眼鏡的MM--------倒不是光她戴眼鏡,她們三個都戴眼鏡,就我不近視眼,到現在我還15的視力------佩服自己一下,這麽叫是為了好區分:胖MM,瘦MM,眼鏡MM和我。


我們四個都非常好,別說吵架了,連臉都沒紅過一次,老是同出同入,你幫我占地兒,我幫你占地兒的,到了考試有時都縮在宿舍裏,一排書桌上齊刷刷一人一碗方便麵,一人一個熱得快。


MM是個小說迷,迷到什麽程度?--------晚上熄燈了還在被窩裏打手電看小說,她看的小說分三類:武打的:金庸,梁羽生等等,偵探的:福耳摩斯,阿加莎克裏斯蒂的,言情的:瓊瑤,岑凱倫,嚴沁的,還有我們圖書館剛進的一套外國愛情通俗小說,一套二三十本,她全看過,這家夥還周末回家租書看,等禮拜一回來還沾沾自喜地跟我們說她為省錢,連熬兩個晚上總算把XX書看完了。


當然她最關心的還是她的體重---------那年月這個可是頭等大事,我到現在還記得她們的和我自己的體重,胖MM天天為她的體重發愁,後來她練一種叫“玉蟬翻浪功”的氣功,據說能減肥,可就是基本不能吃飯,隻能吃一點兒蔬菜和黃瓜,好嘛,一下課她就急急忙忙跑到食堂買一個涼菜,又急急忙忙跑回宿舍練她的“玉蟬翻浪功”,練完了才吃她那點兒可憐的中午飯,那肯定是餓呀,那怎麽樣呢?這主兒就從家帶來好些西紅柿,黃瓜,餓了就吃那些---------直吃得嘴發綠為止。


她那套減肥功對我很有誘惑力,那會兒流行的是骨感美人,誰要是長得鉛筆試的身材那保準是大家羨慕的對象,於是我也減肥,一頓隻吃一兩飯半個菜,每禮拜六跟胖MM一起回家時一起約體重,要是輕了幾斤就沾沾自喜,要重了就連上吊的心都有了,後來我媽知道了,就說我一點兒不胖,我那會兒哪兒能聽她的呀,最後到底吃不起那減肥的苦,還是算了吧。其實最後誰也沒能減下去,隻是抽抽風而已。


MM那是真叫瘦--------有客觀指標為證,她身高一米六七,體重才四十四公斤,皮膚又黑又粗,還戴一付八百度的眼鏡,要在眾GG眼裏那是標準的恐龍,可我當時可是一點兒沒覺的她難看了,還挺羨慕她削瘦的身材的。


MM還挺愛跳舞的,我等隻是在剛開始的時候還對舞會有點兒興趣,但很快發現一大群打扮得漂漂亮亮的MM坐成一排,等著GG來邀請跳舞好似秀女等著皇上來選妃子,實在氣不過,早對舞會沒了想頭,可瘦MM還不服,常去舞會碰運氣,隻是過不多時就跑回來,一邊兒對著鏡子梳她的留海兒,一邊兒抱怨男生一個個都傲得要死,寧可站著說話也不來請她跳舞----------那怨憤同《傲慢與偏見》中的伊利莎白如出一轍,我等在一旁也雞一嘴鴨一嘴地幫腔--------新一輪的男生批鬥會又開始矣。


眼鏡MM是我們中間功課最好的,老得二等獎學金,我等隻能得三等,但她可不是一書呆子,其實還就數她的鬼主意最多,她老出主意出去玩兒,象逛夜市,看電影,爬香山等等,在她的帶領下我們宿舍臨下臨床的那個學期都快玩兒瘋了,幾乎看了當時能看到的所有的王朔電影。她還愛聽王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我睡她上鋪,老聽著這個入睡。


別的宿舍的同好者也老來,象武打小說愛好者老上我們這座華山來和胖MM論劍,她們說的我全聽不懂,無非就是比較誰誰的武功厲害,有時好象也玩兒“關公戰秦瓊”,這本書的誰誰跟那本書的誰誰誰更厲害。費翔費GG迷也上我們這兒來找眼鏡MM議論費GG最近的動向。


晚上還開臥談會,從水煎包子,鍋貼一直聊到珍珠丸子,烤鴨,越說越餓,於是四隻耗子紛紛爬下床來摸黑找東西吃,一時“卡嘰卡嘰“聲響成一片。


有時也聊比較敏感的問題,比如說“性感“---------現在這個詞兒都臭了街了,但當時可還是挺誘人的,那會兒鞏利剛走紅,我們就她展開討論,最後得出結論-------嘴唇厚就是性感!這往後,上街老看人家嘴唇,看見一女的厚嘴唇就對自己說”瞧,這人多性感!“


我們宿舍的人都不是太愛打扮的主兒,可要聊起衣物,發型,鞋來也是滔滔不絕的,有一回我見某校花MM穿一件牛仔背帶裙,心極向往之,就硬拉著隔壁的一位MM,倆人騎車到西單勸業場買了一件回來,宿舍的MM們個個歡天喜地地每人都試了一遍,再評頭論足了一番---------我之所以說這件無聊的事是因為那天正是198962日的夜晚--------與離舉世囑目的六四事件相差僅二十四小時---------我等之“商女不知亡國恨“可略見一斑。


那麽多MM聚集在一堂肯定有漂亮的,那就是四朵校花了,說也奇怪這四朵校花全在我們年級。


二班的這位校花MM長的是雪膚花顏,那雪白的皮膚可真是吹彈欲破,臉頰上白裏透紅象是嬌豔的海棠花瓣,一雙丹鳳眼,挺秀的希臘式鼻子,一笑起來真如玉麵狐狸般嬌媚,偏生該MM聲音流利宛轉似黃鸝---------我老覺的“間關鶯語花底滑“說的是她的嗓音---------要是再胖點兒,那絕對是楊貴妃的坯子。


MM夏天有時穿太陽裙,袒露玉肩,那真是冰清玉潔,玲瓏剔透,我等大俗人見了豔羨不已,不覺動了寶哥哥的呆念頭:“可惜那膀子長在了她的身上,要是長在了自己身上,倒還能摸上一摸。“


那會兒不懂,現在想起來,那些一塊兒上大課的GG們竟能對著如此尤物如視無睹,無動於衷,要不是寧死不屈的共產黨員的料子,那也至少是柳下惠的再傳弟子了。


四班的那位MM是個骨感美人,舉止瀟灑優雅,很有藝術女青年的氣質,彎彎的長眉配一雙神采飛揚的大眼睛,顯的清純如水,一次她把前頭頭發剪得特別短,更顯的如空穀幽蘭般超凡脫俗,該MM嗓音清亮,與她交談如同夏日裏涼風習習而來般清爽宜人。


他們班的另一位校花MM長的圓圓的臉,平而短的眉毛,一雙凹進去的大眼睛,小小的嘴--------活象一個大洋娃娃,該MM最動人心魄是那雙眼睛,就算她無意間看你一眼,你都會覺的她是在含情脈脈,深情款款,要是她衝你一笑,那就更讓人想如非非了,該MM有如一朵馥鬱芬芳的玫瑰花,很有阿拉伯美女的神秘風情。


六班的那位MM也長的一雙大眼睛,但眼睛裏缺乏光采,顯得有些空洞,有點兒象大麗花,美則美矣,但缺少內涵。


要說的最最令人搞不懂的是,這些美女身邊並沒有什麽GG來獻殷勤,更談不上熱烈的追求者,她們和我們一樣每天上課下課買飯自習,要麽獨來獨往,要麽和宿舍的人在一起,這倒讓我等等閑花草心理平衡了許多。


相反,那些相貌平平甚至於少許恐龍MM拽著GG的胳膊,作溫柔甜蜜小鳥依人狀在校園裏如若旁人般漫步---------我等再次狂噴鮮血數升,暈倒在地,氣如遊絲。。。


這裏還要講一個狐狸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故事,那隻狐狸就是我,葡萄是誰呢,您就往下看吧。


那時我爸因生病住在離學校不太遠的一家醫院裏,每禮拜二下午沒課我都要騎車去看他,夏天天熱,再說騎車方便,我老穿短褲,這天我又穿了一條玫瑰紅色的短褲,上邊兒是T—SHIRT就去了。


夏天病人少,我爸一人占了一間病房,我們倆正聊天兒呢,他的主管大夫推門進來了,其實該大夫也是一位師兄,差不多他出校門,我入校門的樣子,該師兄長的高大俊美,其美貌程度也就潘師兄能與之有一拚,隻是他比潘師兄還高,還要帥---------咦,上回寫美男怎麽把他給忘了?


該師兄氣質風度都不錯,就是有一個至命的弱點,怕羞愛臉紅,那天他一直對著我爸說話,根本沒看我一眼,我倒是一直盯著他看,聽他講話---------眼見他白晰的臉漸漸轉成粉紅,又變成腓紅,他一定意識到了,還不想落荒而逃,竭力控製自己,但當他出門去的時候他的額頭,脖子耳朵都紅成一片了---------要說美女臉上的紅暈足以讓人心馳神往,那麽美男臉上的紅暈因為稀有而有如曇花一現般驚人的美麗。。。


自從那次以後,父親大人就嚴令不許我再穿短褲去見他,我當時可是一點兒沒把這個和師兄臉上的紅暈聯係起來,還滿肚子不高興地和父親大人爭辯,可父親大人的旨意還是得執行的。


這往後我都穿長裙打扮得象個淑女似的去見我爸,可是長裙子總是被自行車的機油弄髒,一次還差點兒扯破了,所以每次我在洗手間裏洗我的裙子時都要火冒三丈。


從那次以後我再沒有在病房裏見過那位師兄,其實我是很願意再看見他的,更想再見到他臉上的紅暈---------有一段時間我覺的沒有比這更我玩兒的事兒啦。


有時我也找茬兒到護士站去找那兒的一位師姐聊天兒,他就坐我們對麵寫病曆,就是頭也不抬一下,也不跟我打招呼,象是不認識我似的---------我不由得大失所望,心裏很是傷感失落,最後隻好當一回狐狸,對著那串吃不到的葡萄自言自語:“怕羞愛臉紅的男人都是沒出息的家夥!”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