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菜和小乃武(19)
文章來源: 喜歡就捧捧場2007-01-05 06:29:06
(19)

海陸空三軍,個人覺得海軍軍服是最帥的,顏色搭配賞心悅目,軍官帽是大蓋帽,士兵帽還帶飄帶,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除了順眼,還是順眼。

門口的海軍軍官見開門的是個小丫頭,不禁一怔,還沒開口,我身後傳來老爸的聲音,“小趙!進來吧。”我肩膀上一沉,老爸把我從門口扒拉開,海軍GG猶猶豫豫地拎著兩包東西進了門。

那天的飯吃的非常開心,飯菜好不說,還有非常帥的軍官趙哥看(呃,寫完這章又要去麵壁了),趙哥非常安靜,老爸老媽不問,他決不主動開口。至於大姐,平常人就靜默,兩人坐在一起,莫名的和諧。

吃完了飯,老爸喝了杯茶,突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你們倆出去走走吧,十點之前回家。”

大姐拿了大衣和圍巾,拍拍我的腦袋,跟爸媽道了再見。軍官GG戴上軍帽,想跟老爸握個手,沒想到老爸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裏,兩手按在膝蓋上不動,GG總算還有急智,手勢一變,給老爸敬了個軍禮就出了門。

日後回想起來,這應該就是相親了吧。

三天以後,趙哥又來了,這次我跑到對門兒一個手勢,楊家姐弟抱著作業本兒就過來了,三個人裝模作樣地寫了一會兒作業,趙哥和大姐又被“打發”出去,我趕緊問楊白菜:“怎麽樣?帥吧?”

“帥!我將來也要當海軍!”楊白菜一邊說,一邊很賣力地用豎刀刮著鉛筆。

“海軍軍裝白色的好看。”小雨用手撐著下巴說道。“藍色的就不如咱們陸軍的了。”

“陸軍最厲害,所以我爸你爸都是陸軍!”楊白菜寫字一用力,鉛筆又斷了。

“廢話,我爸就是你爸……我還是覺得海軍厲害。”小雨把自己的鉛筆給了楊白菜,抓過弟弟的鉛筆就削。

“我是說我們的爸爸和小五的爸爸都是陸軍。”楊白菜看看小雨的鉛筆,“你這個HB太淡,我喜歡2B的鉛筆,就是太軟,老斷,老得削……”

“寫作業!不許說話!”老爸在身後一聲大吼,三個人都嚇得一哆嗦,三個腦袋同時向作業本伏過去,一時家裏極其安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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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東單體育場練武的時候,我在裏麵下腰壓腿紮馬步,場外大姐的身邊兒總是趙哥軍服筆挺地陪著。等到四月中下旬,長安街白玉蘭盛開,大姐護送我去學武術的時候就到不了東單了:每次都在西單下車,讓我自己繼續坐車到東單(號稱是鍛煉獨立生活能力),她自己和趙哥沿長安街溜達過去,等我練差不多了,兩人的身影才緩緩的從西邊兒過來。

放學走路隊的時候,趙哥騎車的身影有時會從身邊閃過去,然後就聽見有人跟老師客客氣氣地打招呼,然後本五就春風得意地坐在趙哥28大鳳凰的前梁上超過一隊一隊的鬱悶小學生,看見某某軍某某虎的路隊,總要設法捕捉到他們的視線,然後撇撇嘴,再豎豎尾指(可憐我那時還不知道中指的妙用啊)。

趙哥的手巧,紮的沙燕兒風箏那叫個漂亮,跑大操場上一放,我和楊白菜兩人全張著嘴在後麵傻笑著跟著跑,某某軍和某某虎拿參考消息糊的屁簾兒風箏當時就顯得寒磣了。我和楊白菜從小到大,就沒那麽揚眉吐氣過,操場邊兒上,大姐拿本書坐在馬紮上看,偶爾望過來一眼,溫柔如水。

五一過後,大姐從工會大樓那兒給我弄了個學生月票的底兒,尼龍繩子塑料夾兒,往脖子上一掛,從此開始了自己擠公車去練武的生涯。

練了快一年,正踢固然熟極而流,掃堂腿,飛腳,旋風腳,擺蓮也開始有點兒虎虎生風的意思了,有時候擠車的時候無聊,就琢磨這某某軍和某某虎最近好久沒有找茬兒了,否則的話肯定是上來就是一記彈腿,然後進步推掌,然後是掃堂腿摔之還是飛腳踹之就拿不定主意了。

楊白菜和小雨這倆徒弟嫌壓腿太痛,起飛腳又彈跳力不足,跟著練了兩天就放棄了。現在想來還是我教導無方啊。

剛放暑假的時候,東單體育場邊兒上站了一個老頭兒,黑黑的臉兒,滿臉褶子,身上藍色的運動服都洗的發了白。老爺子看了一會兒,跟章教練一比劃,“那個最小的我要了。”

老爺子是市少年宮體校的,從此我練武又得多倒乘一次5路,去景山後街,練功的場子就在壽皇門前。

高峰期坐過北京5路公共汽車的人都知道一個字兒,擠!好處是去體校練武不用交錢,一身兒運動服雖然是半舊的,但上麵少年宮的標很精神,每次還有營養補助餐,有時是瓷瓶酸奶,有時是煮雞蛋,怎麽吃都比家裏的好吃,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