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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兩種罪,原罪與本罪。 本罪,是各人今生所犯的罪。 原罪,是指人類生而俱來的,洗脫不掉的罪行。 人一生下來,在上帝麵前就是一個罪人。 即便是剛出世即死去的嬰兒,雖未犯何罪,但因其有與生俱來的原罪,仍是罪人。 神說,你隻是大天使長,卻妄圖改變天界,這是你的本罪。 神說,你身為我的驕子,卻再三愛上魔王,這是你的原罪。 神說,愛是我們去世時惟一能夠帶走的東西,它使得死亡變得如此從容。 ==========================================================
有的東西會消失,而有的東西是永恒。 曼珠沙華是罪孽。 美麗,妖豔,盡管絕望,可它依然散發出罌粟的芬芳。 就像年少時單純的心願,和不可能實現的誓言。 就像站在彼岸的你,和站在此岸的我。 依然讓人等待,讓人癡狂。 ” -------------------------------------------------- 不要歎氣, 每歎一口氣就會少一分自信, 要時刻提醒自己,我無所不能, 時刻告訴自己, 沒有人會否認, 這個世界終將是我的…… ---------------------------------------------------------- 我不再擦拭,隻是小心而輕柔地撫摸著鏡麵。 就像穿過了這塊薄薄的玻璃,撫摸著他的臉頰。 就像終於越過千萬光年的距離,觸摸到了遙不可及的戀人。 ----------------------------------------------- ----------------------------------------------- 自由的意義就是永遠都不用說抱歉。 ----------------------------------------------- 萬年之後,我搬了家,住進路西法曾住過的光耀殿裏。 看著滿殿堂的壁畫,看著窗外的虛空與縹緲,看著白雲藍天間的光輝, 再回頭,看著掛在壁畫正中央的一幅素描。 畫中一個少年抱著枕頭,躺在床前,短短的卷發有些碎亂,純潔而又恬靜。 紙張有些破舊,有些模糊。 可每一筆勾勒,每一抹痕跡,似乎都記載著跨越千年萬載的思念。 -------------------------------------------------------------- 那一年在光耀殿,路西法微笑著問我,如果我們有了孩子,該叫什麽名字。 幼年模樣的路西斐爾站在家門口,用小手捂著肚子,沒有說完的話。 是我殺了他,我親手殺的。 我親手殺了我和路西法的孩子。 曆盡九天墮落,雪白的小翅膀被染成黑色,無辜的孩子卻要背負不屬於他的罪孽。 小天使安靜地蜷縮著睡去。 沒有歡呼,沒有祝福。 沒有擁抱,沒有溫暖。 他一個人走上黃泉之路,是否會覺得寂寞? 那麽小,那麽孤單。 ------------------------------------------------ 這種幸福就像脆弱的水晶杯,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現在我隻希望能常常看到他微笑,看他神采飛揚地談論自己的夢想,未來,希望。 至於是不是我的,那不再重要。 ------------------------------------------- 我站在窗前,看著羅德歐加的擎天柱,上空穿過蝙蝠和奴隸船,瑰麗奇幻的色彩在蒼穹中跳躍。 現實反倒像在夢中。 想起了伊羅斯盛宴,令人目眩神迷的燈火酒色,光霧相映。 想起了阿撒茲勒問的三個問題。 想起了路西法站在紅光下黑霧中,人群喧嘩中,安靜得幾乎失去呼吸。 他當時唯一的動作,就是拉扯自己的手套,然後將整個右手握緊。 他不是不相信我,不是盲目地相信五芒星的指示,不是對自己黑魔法過於自信,而是我給出的答案是騙人的。 阿撒茲勒問的每一個問題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除了最後一個,路西法都知道。 直到阿撒茲勒問,你是否愛梅丹佐。 而我的回答,使我就像一個分明露餡還要拚命掩飾的騙子。 想起了我們在陽台上的歡好。 他一直知道我會帶給他什麽樣的創傷與毀滅,所以,他揚頭時極美的神情就像夜間綻放的優缽曇,美麗芬芳。 曇花一現,絕豔一時。 路西法一直有些自戀,他愛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位。 他的手很漂亮,他彈鋼琴的時候,手指美麗得就像流出的旋律。 人生中最令人絕望的事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從那一日過後,他會發現自己的手壞掉,腐爛,最後露出白骨。 由指甲一直壞到指根,然後是手背,手心…… 而這種時候,我所給予的,隻有偷情、奸夫、情欲。 我連承諾都不曾給過。 一再的隱忍,一再的退讓,卻換來了盛宴上的謊言。 當時他會是什麽心情? 他一定覺得很可笑。 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在欺騙,到最後還是欺騙。 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會讓這個人死。 七千年的暮暮朝朝,七千年的滄海桑田,自以為辛苦等待守候的七千年,居然變成笑話一場。 --------------------------------------------------- 總記得有那麽一個人,他脾氣很好,話很少。 但是無論他說什麽,即便再溫柔,聽了都像在接聖旨。戰戰兢兢,生怕惹惱他。 實際他永遠不會和我鬧脾氣。 如果他實在憋了氣,會在睡覺的時候把一隻手壓在我身上, 我為了反擊,就會把整條腿都搭在他身上,最後你壓我我壓你, 我沉不住氣先吼出來,他還表現得特無辜。 吃了悶虧,不知如何對付,騎在他身上用頭去撞他, 他抱住我的頭,兩個人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 肩上殘留的斷發,他會替我撿下。 即便在人很多的場合,我也會和他眉來眼去,人家看了都直吼惡心。 他的心很細,會在我摔跤的時候挽住我的手,將我抱緊。 他會變成小孩子來討好我,為我做飯弄得滿手是傷。 他會在我生氣時遞小紙條來找我和好。 他喜歡與我緊扣著十指,額頭相觸。 總是記得有那麽一個人,他在傷心哭泣的時候,我會難受到連看都不敢再看下去。 我記得他的笑,卻不記得他的臉。 現在突然很想問問他,是否和以前一樣幸福。 曾聽人說,回憶是一座橋,卻是通向寂寞的牢。 很想告訴他,千萬千萬不要像路西法那樣,不然我會難受。 ----------------------------------------- 千年朝夕似飄絮 人生由絢爛變為平淡 再由平淡趨於更加平淡 漫漫長路 一個人走過 無非是為了了解它有多麽短暫 ---------------------------------------- 那時一直想著,我對他這麽好,為什麽他卻要這樣對我? 我這麽喜歡他,為什麽他不喜歡我? 我一直覺得自己付出得已經夠多。 我已經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再多給一點。 年少的愛情總是這樣,一味的付出,傷害自己,去博人歡心。 但路西法什麽都不願給我。 他早已司空見慣,我再難受他也無動於衷。 固執得要命,明明得不到的心,卻硬想去感動它。不自量力。 即便不能讓他愛上自己,起碼,要令他記住我的名字,記住我的樣子,怎樣都好,起碼要記住。 年少的時候總以為,努力爭取,什麽都可以得到。 所以從不自控,不斷帶給對方困擾。 每一次付出時,都會想,或許我做得還不夠,或許我再努力一點點,他就會喜歡我一點。 殊不知,已努力得夠多。太多了。 別人早已煩了,膩了,厭倦了。 在後來無數個夜晚,漸漸懂得一些道理。 你可以喜歡他,但不能要求他給予同樣的回報,正如你不能要求全世界的人都喜歡你。 並不是你投入多少,就能收回多少的。 丟掉的東西,已經太多。感情,自我,甚至尊嚴。想保護好自己,盡管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再失去。 受傷受到無力負荷,懂得自愛之時,是在慢慢長大。 但也累了。 路西法,我想,我們都無力挽回。 ----------------------------------------------------- 時間過得太匆促,匆促到回憶消失,也再挽留不住。 我真的在用心去記住他,非常非常努力。 可是,漸漸的,我發現關於他的,甚至連幸福的滋味也都忘卻。 我能記住的,隻有這種拚命想要記起他的感覺。 喜歡幻想的小女孩子總是會對我說,米迦勒殿下,那叫思念哦。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想他。 但他不知道。 他永遠不會知道。 -------------------------------------------------------- 曾經不滿過,曾經抱怨過,曾經傷心過,曾經癲狂過…… 而那些都隻是曾經。現在真不這麽想了。 現在的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有太多的事情我們不需要去麵對,最好不過靜靜回味。 偶爾看著那些畫,走過我們走過的地方,告訴自己,我們曾經幸福,很幸福。 前幾年的春天,我曾路過魔界的邊緣,曼珠沙華沒有哪一年開得那麽濃烈,那麽妖豔。 曾聽說曼珠沙華花葉同根生,卻永不相見。 我當時就在想其實這並沒有什麽,即便不能見麵, 可它們隻要知道彼此緊緊牽絆過,存在過,就夠了。 它們確實真真實實地存在過。 就像我與他,曾經擁抱過,曾經深愛過。 ------------------------------------------------ 我垂頭的時候,額前的藍寶石在視野上空搖搖晃晃,像極了一滴醞釀了千年的酒水,一顆永遠不能垂落的淚珠. 他就站在我的麵前,他隻是站在我的麵前……我已經難以展顏,難以呼吸. 我抬頭看著夜空,忍不住輕笑.六顆連在一起的星星,正對著雪月森林. 金光下的長發垂落,像極了封藏已久的珍珠紅,有些刺眼. 麵對古老卻華麗的城牆,上麵依稀刻著千年來的滄桑.為誰枯萎,為誰憔悴. 千年的回憶,千年的風霜.路西法…… 路西法.光是念著他的名字,就會覺得自己真的能變得堅強,非常非常堅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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