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倫敦奧運(4) - 奧運會狂歡遊行
文章來源: 法國薰衣草2012-09-14 06:37:44

那天去了, 按女兒寄來的邀請信上說的, 鼓勵誌願者最好穿發的服裝,那就穿吧, 有什麽,雖然我不是誌願者, 也是誌願者的家屬。 臨出門連忙找處女兒奧運誌願者的外衣,我還以為會很大,誰知是這麽地合身,好像是為我定做的樣, 又暖和又好看,配上自己的牛仔褲帶上相機就出門了, 沒穿發的褲子,太長,我也沒打算穿,也不能太像誌願者了, 因為我不是的。

一上地鐵, 就看到很多人,拿著英國國旗彩裝的準備進城。一位媽媽帶著兩個男孩朝我友好笑笑, 帶著讚許的眼光,肯定是因為我穿的服裝,代表女兒享受一下,我懶得去解釋我不是的, 平日我在車上看到奧運誌願者, 我也會朝他們笑笑, 有時會跟他們聊天, 感受他們那顆助人為樂快樂的心, 另外我也想知道, 到底這些人平日做些什麽慈善工作, 有的人為charity工作就像鍛煉身體一樣迷, 可能心靈也是要不斷堅持鍛煉的吧。有的人就是2,30年堅持業餘為社區, 慈善組織無償工作,不一定每天付出, 一周或一個月半小時? 也是一種合群的方式,一種快樂的合群, 而工作不是唯一的合群方式, 也不一定快樂,多是為了生存。

一出地鐵, 街上到處都是人,邀請信上寫的位置是在白金漢宮附近的,算了在那不是一樣看,就在鴿子廣場看, 這已經紮了一個舞台,還有大屏幕介紹,更entretaining,還有主持人不斷介紹, 說笑。周圍也很多穿服裝的誌願者,他們3,5成群, 這也是他們倫敦奧運最後一次穿服裝合群紮堆分享喜悅,這個夏日應該是他們一生中最難忘的夏日吧,

就在他們旁邊站著,好巧, 我旁邊有一群誌願者,有小年輕誌願者, 也有上點年紀的,還有一對誌願者夫妻,跟他們聊一下,他們告訴我, 他們是Game makers, 這個奧運夏天,他們就是在奧運村義務工作:村口檢票!(scan the tickets), 雖然每天在奧運村, 但連一場比賽都沒有看過,連主場館都沒有進去過, 在他們的臉上也沒有看到有多大的遺憾, 看上去他們和他們的朋友有50多60歲這樣, 一群老小孩好開心,有說有笑的,不時隨音樂扭擺一下

我問他們為什麽不去白金漢宮那邊看, 那是給誌願者獎賞的好位子, 可能之後還有點什麽活動, 那位先生說:他有被邀請, 他夫人沒有, 他決定不去了, 要與夫人在一起, 一起在大街站著, 他還說這個夏天他們都是在一起, 為奧運服務的。多好,夫妻倆一起做好人好事。那位先生比較瘦看起來很精神, 他夫人比較胖, 像大多數英國中老年婦女。

我主動跟他們說, 我不是誌願著,是代女兒來的,借口, 其實自己也很喜歡看這種喜樂的集會。

等的時候,電視屏幕播放了很多殘疾人奧運會的精彩片斷,上次在法國奧運之家排隊等票時, 排我旁邊的一位法國體育工作者還鼓動我,殘疾人奧運會更體現奧運精神,他說應該帶孩子去看看, 開始還我也是這麽想的, 在電視上看了殘疾人比賽後, 覺得很不忍心看, 看到他們搶球投籃摔跤自己覺得難過。或許我從小生活在不那麽正視殘疾人,對他門不那麽一是同仁的生活環境。

記得小學時, 班上有位男生,患過小兒麻痹症,走路不方便, 但跑起來非常快,喜歡惹事, 特別愛欺負女同學,放學後經常在我們女生身後遠遠地朝我們砸石子,砸得非常準,每次被砸我們就很氣, 罵他李擺子(現在想想俺這麽沒教養),他更凶,你跑他比你跑得更快, 老師經常去他家家訪的, 他媽媽是拉人力車的。前些年回去好友告訴我,那位李同學已經去世了,現在隻記得他小時後的樣子, 小學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中學不在一起。

小時候媽媽工作, 帶我的阿姨鄰居家中:老大是啞巴人,大概20多歲 不是一般的帥,麵目就像古希臘的頭像那樣有輪廓, 人又好很正直,愛辯論,常看到他和他的老母親大聲說話,一看到不公正就要去勸架,我們聽不懂他,他的母親可能懂, 他的一大堆理由我們聽到的就是高聲嚷嚷, 隻能從他的麵目表情看到他的表達。那時自己2歲? 3歲?記不得了

他們是我兒時記憶中殘疾人,這些都是小時候的事。 我怎麽跑到Trafalgar Square來回憶這些呢, 童年的記憶是最深層的, 最無暇的,也最不容易忘記, 一呼而出。

思緒跑太遠了, 趕快回到Trafalgar Square, 大屏幕上:一位殘疾運動員坐在輪椅上, 他的兩個幼小兒子前後抱著他, 他說他太高興了,為自己驕傲;  記者也在彩車上采訪一位英國殘疾獲獎運動員, 一位中年婦女, 她說她是幾年前倫敦恐怖爆炸事件中受傷致殘的,她今天很激動,她說她從來也沒有想過她自己會在輪椅上度餘生, 也沒有想過她會在奧運會上獲得這麽好的成績。聽到這, 自己的眼睛也濕潤了: 是啊,人的不幸是無法預料,中國人總愛說:身殘誌堅, 可為什麽給這一群體的人稱為:殘-廢人? 他們廢嗎? 誰說受傷的小鳥就不能飛翔,就不能有夢想?!

不過在英國的殘疾人的境遇比其他國家好多了,他們基本上可以自行上街,所有的設施建築,公共交通工具都要為他們設專道。

記者也采訪了一些健全運動員, 其中一位運動員說:我就喜歡比賽, 平日找不到對手, 奧運會有那麽多好對手, 對我是個刺激和提高。這樣的比賽心理很健康啊, 總聽到有的運動員平日不錯一比賽狀態就差,這難道是我們祖先耕作太多打獵不夠, 這AngloSaxon的後裔骨子裏很獵人?好奇, 喜歡挑戰?

直升飛機在上空嗡嗡作響, 預示著運動員的彩車要來了,廣場的主持人通過喇叭告訴大家; 等下彩車來時你們要大聲喚呼啊,要讓他們知道Trafalgar Square的觀眾是最棒的, 最能鬧的, 得,人心就是這麽被鼓動起來的, 我們都是幼兒園的孩子啊, 差不多了,這一天這一刻我看我周圍的人都是那麽單純,翹首期待著給他們這個夏日帶來精彩的GB運動員, 與其說我來看運動員, 還不如說我是來看熱情的倫敦觀眾, 我喜歡看觀眾們那種開心,非常有感染力。

運動競技也是一種語言,超越膚色語言國界, 競技讓人類挑戰自己的體能,還能跑多遠多快? 還能跳多高?...讓人看到可能和不可能, 或者是在別人身上看到自己的不可能。

運動比賽紮堆, 比賽後還狂歡遊行,現代的都市生活農村生活越來越個體,越來越熱鬧, 人情越來越冷清,人情交流被現代工具代替, 人們在這樣的集會中找到什麽呢?簡單溫暖個的人情, 一起創建集體記憶,倫敦奧運記憶。群聚紮堆是人的本性,野人時代人的集體觀念肯定比現在強,住岩洞分野果, 自然界是群分類聚的,這奧運遊行的, 草草你怎麽老想舊社會的事啊?應該多想想奧運會的積極意義啊。

沒辦法,思緒老往舊社會跑, 在Trafalgar Square一片歡呼的人群中: 我還看到了一個影子, 一個騎馬的影子, 背離著我們高高在上: 英國國王查爾斯一世,Trafalgar Square廣場的正前中是他騎馬的銅像,也是英國最老的銅雕像, 300多年前在離廣場300遠的地方被示眾砍頭。
 
查爾斯一世騎著馬專注地看這遠方, 300多年前的遠方,失落的遠方?

我們,廣場上的人們沉沁在奧運歡樂中, 不願這有奧運溫暖的夏日離去, 帶著夏日的失落...

難道查爾斯一世看的遠方就是我們嗎?這300多距離怎麽這麽短, 我們就在他的銅像旁邊啊? 另外查爾斯一世肯定沒想到; 他的宮殿現在就是旅遊景點,奧運狂歡就在他宮殿旁邊, 還有這麽多不同膚色的人。

其實在廣場上還矗立另一位英雄的雕像, Trafalgar英雄:Nelson, 但查爾斯一世的悲情更讓我更感受這種不同時代悲歡的巨大反差吧

運動員彩車走遠, 倫敦奧運盛會結束了, 廣場上一下安靜許多, 人們似乎有些惆悵,你看我我看你的, 大家互相拍照,想再留多些倫敦奧運的回憶。

每個城市就如一個舞台,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活法,節目不一樣, 而城市和城市的建築雕塑見證盛載著過往人的夢想,凱旋,狂熱和感傷。

倫敦我來過, 我會將曾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