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一開門,就有清涼撲麵。 腳下,濕濕的,小有水跡。 於是想起,晚上下雨了。 有一段時間,沒有在雨後散步了,尤其在街燈熄滅以後。 特意從草地上走過,讓腳陷進淺淺的草裏,感覺一下不那麽堅硬的地麵。 雨後的草地,和雨前的不同,頗有些類似於雨前雨後的茶,隻是顛倒過來。 雨前的草地,稍嫌幹澀,腳落上去,並無潤藉之意,隻是略有柔軟之覺,雨後,則增加了潤滑般,腳落下時,稍稍向前一錯,有個小小的弧線,仿佛滑水時的借力,又仿佛起舞時的翩然。 盡管走的小心,還是碰上了路邊的蘆葦。上麵遺存的雨水,立刻傾下,還好不多,隻是打濕了肩頭,雖然有幾滴進入脖頸,隻是令我一個激靈,沒有順流直下三尺,否則,清涼變作了冰冷,殊為不美。 輕輕打開園門,再輕輕合上。夜色已深,一點聲響,都會打擾了鄰居的酣夢,於人於己,皆非佳事。 雨水雖無,雨意猶在。 空氣濕潤清新,似乎攜著淡淡的清香,細品之下,卻又不是香,隻能說,有清香之意,無清香之味。 就那麽,在樹影婆娑中走著,在濕潤中走著,在清新中走著,在雨意中走著。 滿天的星星。 已經是雨過天晴。 也許是因為這裏的空氣潔淨,雨後的星空,並不比平時來的明亮。 然而,清氣滿天地,那些星星,還是晶瑩了許多。 忽然,眼角劃過一顆流星。 待我轉過眼睛,它已經消失無蹤。 隻有那朦朧的一道弧線,還在腦海裏緩緩的前行。 許久不見流星。 仿佛故友重逢,欣喜不已。 隻是,和以前一樣,隻能在心裏一遍遍的重演,並不能挽住它的腳步。 回家的途中,遠遠的,看到窗前的燈光。 那燈,是我專門留著。 在暗夜裏,看到那昏黃的燈光,軟軟的,溫暖著離家的遊子。 秋夜孤寒,才算有了慰藉。 今夜,可擁著流星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