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冷水澡的記憶
文章來源: 淡淡微風2006-01-02 09:39:10

 

  今天澡洗的晚,卻還是按照習慣的時間放了水,結果,一進去,就被凍的半死。
  還好,這時候人的自然反應都很快,在滿身的雞皮疙瘩掉在地上之前,我就換了熱水,才算緩解了危機。
  但是,這一瞬間的冷水澡,卻讓我的精神,一下子從困倦變的振奮起來,很是抖擻了一把。
  下半夜精神抖擻,一般情況下,都不容易是好事,今天卻有些好處,就是讓我想起了一些遺忘了的過去。

  小時候喜歡看“聰明的一休”,除了對他和小葉子的懵懂感情有所憧憬,對裏麵的冷水擦身也很感興趣,躍躍欲試了很久,卻一直沒敢付諸行動,隻是學會了一句台詞:“冷水擦身,預防感冒”。
  直到高中,和一幫損友,在互相抬杠和擠對以後,嚐試著洗了起來。
  開始自然是在夏天,所以並不難受,唯一比較麻煩的是,那時侯住校,都是和女生共用水龍頭,就隻有到半夜才能行動。那時候的我,還很靦腆,自然是不敢在女孩子麵前裸露身體,進行誘惑和反誘惑的。
  不過很遺憾,這次行動後來隻堅持到秋天就夭折了。還沒下雪,大家就紛紛退縮,然後放棄。我的命運自然就隻有被嘲笑愚弄,隻好也跟著放棄。本來倒是想繼續的,一則底氣畢竟不足,對自己能不能頂過冬天沒有信心,二則千夫所指的日子實在不好過,那時候年輕,對在一個群體裏做個異類,心理承受能力也同樣不足。

  真正放開手腳,還是到了大學。
  從夏天開始,每天堅持的話,即使到了冬天,也並不會太難以承受。最關鍵的,還是心理關,身體上,仗著年輕,沒什麽大不了。不過,我的膽子還不夠大,冬泳就一直沒敢嚐試。
  我堅持了三年,第三年的冬天,不知道為什麽,得了場重感冒,每天噴嚏鼻涕發燒等等全上,這一病就是半個多月,等病好了,再接觸冷水,就仿佛針刺一般,怎麽努力也不行,隻好終止。
  後來同宿舍的同學嘲笑我,是因為被誰甩了受了重傷,那自然是損我。失戀,如果不是自暴自棄和自己過不去,就隻能傷心,還傷不到身體。

  最後一次嚐試,應該算是意外。
  有次去大澡堂洗澡,結果,鍋爐壞了,沒洗成。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當你想洗澡卻洗不成的時候,身上有多難受。我想來想去,沒辦法解決身上的別扭,仗著自己有洗冷水澡的經驗,就脫光了衣服,隻披了一件軍大衣,端著水盆,到洗臉間準備洗個冷水澡。
  結果又是無奈,因為太冷,水管子凍住了,隻好往樓下跑。還是凍住了,再往下,最後一直到了一樓,才算有水。要知道,我住在六樓。——如果現在我還能有年輕時候的毅力和執著,相信很多事情就會不同了:)
  過程就不仔細描述了,不然就有賣弄色相之嫌:)
  ——總之就是,我唱著能想起來的提勁兒的歌,什麽“雄赳赳氣昂昂”、“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等等,伴著嘩嘩的水聲,洗的很過癮。
  還可以一說的,就是當時的景色:整個房間裏充滿了白色的水蒸氣,根本看不清楚人影,宛如中國式的天堂——那些水蒸氣,都是由我的身體和水加工出來的。唉,那時侯畢竟是年輕啊!
  再後來,就是不怎麽樣的體驗了:我被凍的透心涼,在被窩裏縮了一下午,還是和冰棍兒一樣。

  打那以後,再沒有洗過冷水澡,雖然偶爾也會有衝動再試一次,卻終於敵不過隨著年齡日漸成長的惰性。

  洗冷水澡的經曆,和我的年輕時代,都隨著目光從明亮變得暗淡一起,已經消逝在茫茫的歲月裏。
  在新年的第一天,意外的做一件年輕時做過的事,順便想起一些過去的記憶,也算是有趣的經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