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蔡京鶺鴒頌題跋看莫言招罵

07/05/2022

牛經滄海

我讀書的時候，十分尊崇諾貝爾獎得主。在各項得主的著作中，隻有文學作品可以看懂一些。即使是文學作品， 或者結構陌生，或者背景迥異，常常也是一知半解。好不容易有位中國本土作家得獎， 而且還是自己早就喜歡的作家，既欣慰，有得意。不知怎的，莫言並沒有獲得相應的讚譽，反而不斷招至謾罵貶損。原因很簡單，他主張文藝作品要揭露黑暗。我想，如果“偉大的文學家”魯迅要是生活在當下，可能會遭到同樣命運。

那麽，怎樣說話才能上寵下敬呢？例子多不勝舉，且看蔡京在《鶺鴒頌》題跋中是如何奉承宋徽宗的吧。大家都知道唐玄宗文藝範。他上半生鏟除韋皇後、安樂公主集團，鎮壓了太平公主集團，一手開創了開元，天寶盛世。後半世以為天下無複可憂，遂深居禁中，專以聲色自娛，聽不進逆耳之言，終至安史之亂，大唐從此沒落。不管怎麽說，玄宗李隆基的政治，文學，書法水平都是毋庸置疑的。

看了玄宗的《鶺鴒頌》，蔡京說，唐朝李家啊，都是一些汙濁的流俗之輩。文章鄙陋，風雅盡失。大家都說世稱明皇鶺鴒頌，字好文美。今日看到真跡，確實庸俗。前一陣子拜賞了陛下的大作，筆力象伏羲開天一樣遒勁，文章辭藻新穎華美，絕非文人們牢騷滿腹，陛下才是真知灼見。拿他的作品跟陛下的比，我呸！都是說同樣的事兒（注：作鶺鴒頌），德行文字，若日月一般不同，有天壤之別。這不是我奉承陛下，實為據實而論。

【原文】臣聞唐有天下。不能追法先王。其政之所施。與士之所學。皆同乎流俗。合乎汙世。其文鄙樸。無複風雅。開元中葉。號為極治。而遺風餘烈。無可稽考。世稱明皇鶺鴒頌。最為翰墨文章之美。伏蒙宣示真跡。其書劄詞語。始知臣前言不誣。臣伏觀前日聖製圖賦。羲晝（晝應作畫）遒逕。（逕應作勁）奎文藻煥。非騷人嫉世憤懣之詞。真聖人孝友格物之義。以彼方此。以今觀昔。其事則同。其德其言則異。猶日月之揭。霄壤之殊。非臣敢私也。政和五年四月望。太師魯國公蔡京謹題。

蔡京嘴這麽甜，宋徽宗既然內心歡喜。可惜，身邊盡是這種諂媚的人，遇到事情就不妙了。嗜糖的人心血管疾病高發。宋徽宗最後當了俘虜，蔡京位列六賊之首。

字如其人，蔡京的字也是書風絲滑,結體豐麗，嬌媚誘人。